到了工作的地方,娄沁脑子里便全装成了地底下的神秘物质,一个个工作间走过去,她开始专注于她的工作,不算感情问题的烦恼,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三十五分钟之后,当娄沁的手机铃声响起,娄鸣听到听筒里传过去的声音,大为恼怒。
习彦烈拿着娄沁的手机,嘴角轻扬,“哥,找她有事吗?我刚送她去上班,她电话在我这里。”自动忽略娄鸣的不友好。
娄鸣咬牙切齿的青筋爆出,想到昨天晚上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怒极反笑的开了口,“以为拿了沁沁的手机我就找不到她?等着,五分钟后等着沁沁电话你。”
法律规定,办理离婚当事人必须在场。能在场的话最好不过,虽然男方不在场,对娄鸣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可是熬夜替娄沁写好了离婚协议书。
娄沁从老师手里接过娄鸣的电话,拍着脑门地看天叹气,“你还有事吗?我真的在工作,你打扰到我了。”
娄鸣轻声细语的哄着,“好沁沁,就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就可以。”
26 新婚不归家
娄沁准备挂电话,“我中午下班找你,现在不能出去。”
听娄鸣的语气就不是正经急事,她直接收了电话。
娄鸣盯着独自发出‘嘟嘟嘟’声音的手机,无比哀伤。要不是担心不经过她允许给她离婚她不高兴,娄鸣早带着顾谨则去民政局了!
显示着‘师父’的电话打到娄沁的手机上,习彦烈很自然的接通。
“你方便帮我把手机送回来吗?我手机里有东西要用。”手机什么时候丢的她都不知道,娄沁懊恼的自责。
她手机里也确实有她等下需要用到的照片以及各种数据资料。
习彦烈果断答应,调转车头,去给娄沁送手机。
他是不会承认在家里的时候,他就趁机拿走了她的电话,就是为了避免娄鸣或者某些不该找她的人找她。听娄沁刚才打电话的语气,丝毫不为私事烦恼。他相信娄鸣已经打了电话找娄沁,要不然她也不能这么快打电话过来。
中午娄沁还没下班,习彦烈就守在了门口。
他们俩一起去找娄鸣的时候,娄鸣刚开始不说,被习彦烈气恼后,口无遮拦的说让娄沁和习彦烈离婚,然后和顾谨则结婚。
娄沁当时就告诉了娄鸣,“我是不会离婚的。”
习彦烈挑衅的对娄鸣翘着二郎腿。
娄鸣还没说出话,娄沁又说,“就算离婚,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安排嫁给谁。”
习彦烈当即黑了脸,看到他黑脸,娄鸣心口也没那么赌了。
顾谨则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娄鸣通知他去民政局。
娄鸣擅作主张的想法竹篮打水一场空,晚上和顾谨则凑到了一起,喝得烂醉。
当天夜里娄沁有了经验,直接晚上睡在了工作地点,权当是全心全意的拼工作。
习彦烈打了一次电话,娄沁跟他说了不回去之后,便安心的歇在了单位。
殷受礼半夜从外面回来,见灯亮着,便过来看。
诺大的研究室里,只剩下脚步声。
娄沁捧着泛黄的书在仔细研读,既然留了下来,没有睡意,她就干脆白天的工作继续。
“我们时间充足,不用把自己搞的太紧张。”
殷受礼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娄沁扭头看过去,收起了手里的书。
殷受礼走过来,拿起还带着温度的书翻了几页,“回去吧,明天再看。”
娄沁尴尬挠头,“师父……”
殷受礼到底是教了她多年,她的小举动轻而易举可以表达她不善言辞的意思。
殷受礼拉了把椅子坐到桌边,“说说,遇到了什么问题?”
娄沁轻轻靠着对面的桌沿。
殷受礼见她难以启齿,笑道,“不管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上,你都可以对师父说。”
猛地想到听人说起的事情,殷受礼倒先问了娄沁,“对了,你结婚了,都不告诉师父,难道害怕师父去吃你的喜酒?”
娄沁苦笑,“没有的事。”
虽说工作中殷受礼教会了娄沁很多东西,让她积累了许许多多难能可贵的经验,别人用十来年才可以掌握的实践理论,她在殷受礼的指导下,用了短短两年就消化吸收,但是生活上的事情,她到底因为性格使然,没对殷受礼说出口。
头发丝中藏着白发的殷受礼莞尔浅笑,双手扶着岔开的膝盖,有着他这个年纪独特的魅力,道……
27 责任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对婚姻不知道都抱着什么态度,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没有一点责任感。”
新婚不回家,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娄沁面色如常的认真,“师父的意思是,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一起,都要对这段婚姻负责是吗?”
殷受礼吃惊,没想到一直以来循规蹈矩的徒弟会有离经叛道的思想,“难道你还真想刚结婚就去离婚?以前还没有提倡恋爱自由的时候,我们那一代人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成了一家人?”
纵使之前多舍不得的挚爱,也会被命运折服,顺从大流的成婚成家。
“你看,我和你师娘一直不是挺好的吗?”
殷受礼临走丢下这么一句不算安慰的话。
娄沁这**想了很久。
次日中午下班,对方像是卡好了时间看着表给她打过来的电话。娄沁刚从工作室出来,要和同事一起去食堂吃饭。
接过娄妈的电话,娄沁跟同事打了招呼,换了衣服回了娄家大宅。
娄家客厅里,欢声笑语一片。
前来定日子的贵妇衣着颇为喜庆,脸上的妆容,都比往常精致了不少。
“亲家,往后咱也要多走动,我就不爱一坐半晌的打麻将,我就喜欢动动胳膊动动腿,现在有了亲家,我就不怕没伴儿了!”习彦烈的母亲拉着娄妈的手,那个亲切劲儿,好像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一样。
娄妈的喜悦度,显然没有习彦烈的母亲高。纵使脸上有笑,多多少少有些隐藏不住的牵强。
主要是……
首先他们家大儿子就不待见这门亲事!其次,娄沁之前有个谈了好几年的男朋友,他们都知道,这娄沁突然和习彦烈拿了结婚证,她自己肯定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脑子一热办了这么件蠢事,谁知道她现在脑子清醒了后悔不后悔。
她也不好直接拒绝,但也不能替娄沁接受。
习家的热情,单单习彦烈的母亲几乎每天往娄家大宅跑,足以表示他们家的诚意,吓得娄妈每天都想躲起来。
摊上个这样的婆婆,对他们家娄沁也是好的,就怕娄沁不要。
娄妈这如坐针毡的,儿子女儿的,一个都不让人省心。前天娄爷爷托人给介绍了个对象,娄鸣人都没见,就让人去见面的地儿把人给刺激走了,那姑娘回家就告了状,人爷爷电话都打到了娄爷爷这里,娄爷爷气得拿出了想当年的那股子狠劲把娄鸣给骂了好一通,要不是隔着电话,娄鸣绝对少不了挨顿打。
习彦烈今天人也来了,只是没进来,他知道娄沁不在家,等在门口。
当娄沁的甲壳虫越来越近的时候,习彦烈灭了手上的烟。
娄沁停好车下来,习彦烈已经慢悠悠朝她走了过来。
娄沁转过身,习彦烈单手捧着她侧脸,贴上去对着娄沁的嘴角轻吻了下。
娄沁显然有些吃惊,脸色被吓着的白。
习彦烈心情好的浅笑,又往她跟前挪近了些,一手自然的面对面牵上她一只手,闲闲的扣着,用娄沁想摆脱又摆脱不了的力道。
28 我和你结婚
“老婆,你都把我试过了,是不是要对我负责啊?”
娄沁没有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习彦烈另一只手扣住了娄沁的腰身,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别装傻,我表哥是不是找过你?”
娄沁点头。
习彦烈不想说,又忍不住说了出来,“我表哥是不是让你离婚然后嫁给他。”
娄沁闻言,往后迈了步脚,身体往后扯了扯,俩人的距离丝毫未动,她摇头,“没有。”
习彦烈跟进一步,俩人依然贴着说话。
“那这些日子他们在商量婚期,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娄沁昨天晚上想过了,“我和你结婚。”
年柏辰,在她同意和习彦烈在民政局登记的时候,已经成了过去式。
师父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完美婚姻,多少人是在和别人的爱人过一生,可谁离开了谁,还不能活?
习彦烈二话不说,牵着娄沁的手,大步走进了客厅。
屋里的长辈们看见他们俩手牵着手进来,习彦烈的母亲先哭笑不得,“臭小子,别做戏,你多大本事我还不知道?”
说白了,习家的大家长们就是赶鸭子上架,知道他们没有感情基础也要把他们绑在一起。这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好媳妇,不把握住,那他们家全体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