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玉高校的篮球队也带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全国大赛评级为A的队伍,一度称霸大阪高中篮球界多年,但是语言的挑衅也好,偶尔不太规范的小动作也罢,总给人非常不好的印象——尤其在对方的王牌用明显的肘击撞倒了流川枫时——整个流川枫后援团的诅咒怨念几乎用肉眼都能看到。
如果说其他的比赛只是两队竞争追求胜利,常常会因对手的高超球技和竞技精神令双方英雄相惜的话,丰玉就像戴着恶意满满挑衅压制的坏人脸似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上半场比赛浓浓的火药味简直让人担心一个火星就会引起大爆炸。
七海的眉毛皱了起来。
下半场三井寿的三分球开始发力,流川带伤返场,樱木秘密集训的成果也让人眼前一亮。湘北的气势很强。丰玉的四号似乎感受到了压力,对着流川枫再次故技重施——不过,不知为何失败了,自己反倒伤到了头部被抬下场。湘北队乘势而上,把比分拉到了91比81。虽然王牌返场后的丰玉以快攻拼命反击,但仍未能挽回颓势。91比87,湘北队以两个球的优势获得了全国战场的第一场胜利。
这一天,仅仅是IH大赛的第一天。经过拼死战斗获得全国大赛出赛权的59支队伍,有27支在傍晚便打道回府。
这便是全国大赛,永远只有努力与更努力,强大与更强大。
然而在这样残酷的竞争中仍有一支神话般的队伍——号称“不败”的王者——山王工业。
他们,便是湘北下一场的对手。
“……这么快便要直面王者吗?”安西光义看向观众席上远去的一行人,“山王工业吗……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安西……”
安西光义抬起头,二楼的观众席上,一个清癯的身影正笑看着他。
“北野……”
作为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只是这样喊一句名字便已然默契在心。简单的对湘北的众人交待了几句,两位白胡子老爷爷就这样手拉手去喝小酒顺便散步谈心去了。
七海这才笑眯眯的凑了上来:“恭喜初战告捷!三井君!”
“哼!不过是小意思啦!”三井寿接过女朋友的爱心毛巾,炫耀般慢条斯理的擦着汗。
“再喝些宝矿力吧,补充水分和电解质。”七海准备万全,努力献宝,“不要一会儿又虚脱了。”
“喂喂!这种事就不要提了!”三井气急败坏的夺过饮料。
“啊,我来帮你拉拉环。”
“都说了,不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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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良田对彩子献媚失败,转头怒瞪三井:“可恶……那对笨蛋情侣……!!”
樱木花道眼睁睁看着赤木晴子直接围着流川枫嘘寒问暖,眼角含泪的也跟着瞪过去:“可恶,身在福中不知福……为什么是小三!?”
可惜三井寿有笨蛋情侣光芒护体,单身汉集团射过来的眼刀全部被Miss掉了。
笨蛋情侣组依旧在放闪光弹。
三井别扭着擦了汗,喝了水,顺便还吃了几片蜂蜜柠檬片,终于有心情调戏女朋友了:“你晚上住在哪里?”
“我说要和朋友们一起去看比赛,爸爸就帮我订了广岛旅馆的房间。”
“广岛旅馆啊……真可惜。”三井装模作样的仰头叹气。
“可惜什么?”
“可惜太远,不能夜袭。”
“三井!”
“哈哈哈……”三井寿在妹子的捶打下笑得格外欢畅,“赢了比赛却没有奖励,当然可惜啦!”
“你这家伙……!”
七海打了几拳便住了手。
【最喜欢……这个笑容了。】
七海仰望着满脸是笑的家伙:“三井野狗。”
三井:“干什么?”
七海招招手:“把头低下来。”
“哈?”三井寿疑惑的低下头。
七海抬手快速的摸了摸狗头,笑眯眯地夸奖道:“做的很好!加油!”
野狗君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你这女人……”
“哈哈!”七海大笑着跑开了,“最喜欢三井野狗了!全世界第一的喜欢!”
湘北众单身狗:【妈蛋!老子们的眼都要闪瞎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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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小剧场:
竹屋的外间摆放着一排大小不一的黑色陶罐。七海燃起灶台的火,烧水煮汤。挂在梁上的篮子里装着晒干的山菌,七海切了一块野姜加进锅里,习惯性地又加了两汤匙的蜜。炉灶是特殊改造过的,火力很旺,不一会儿的功夫,姜汤便煮好了。没有动那些黑色的陶罐,而是打开柜子取了一只白陶的陶双耳小罐盛了,七海这才一手拎着姜汤,一手撑伞地走出了竹屋。
“请先擦把脸吧。”放下陶罐,七海先递过了一块手巾。
“有劳姑娘了。”
“哪里。”
仙道礼貌性的在额角下巴上轻按了两下,便攥着手巾,垂下了眼帘。
即使隔着浓重的姜汤气味,依然能够嗅得到某种微弱的甜香,仔细分辨时,却又转为苦涩……
他微微抬目看向少女的手。
农家姑娘的手因为常年劳作总是会有很多细微的伤口,这双手虽然因为风吹日晒而显得粗糙,却并没有茧子之类的东西。灵巧纤细的手指,修剪整齐没有污垢的指甲……右手的食指指尖,有着被什么熏染过的黄色印记——这并不是一个农家姑娘的双手。
仙道彰低头喝了一口姜汤。辛辣味道里带着一丝甜,竟然还加了糖吗?……有意思。
“是不合您口味吗?”看着皱眉不语的仙道,七海略带忐忑的问道。
“没有,只是感叹姑娘的心肠很好,汤里还加了糖。”仙道展颜一笑。糖,对于贫民来讲,可是一件奢侈品呢。
“那是前几天摘了一个野蜂巢,夏天多雨怕放坏了。”七海呐呐的道。
“真是多谢了。”仙道眨眨眼睛,换了个话题,“这家里只有姑娘一人吗?还未向令尊令堂道谢。”
“他们……早就不在了。”
“啊,抱歉。”仙道顿了顿,一脸担忧的样子,“这荒山野岭的,姑娘一人要如何生活呢?一定很辛苦吧?”
“也不算辛苦,我并不耕种,平常设套打猎,山上也有不少野物。”七海只当是闲聊,手中拿起针线来,慢慢缝补一件旧衣。
“是吗?”仙道看向窗外,“这雨下的可真大啊。刚才还在想荒郊野岭的要去哪里避雨呢,正看到姑娘家门前那一大片的红花,真是得救了呢。”
“夏天山上的雨总是来的很急,淋到总是难免。”
“可惜了这些花儿,开得那么好,被雨淋过不知要凋谢多少。”
“花总是要谢的。”七海雪不紧不慢地走着针,低声应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开得这样红?色深而花大,应该是有名的品种。小僧孤陋寡闻,竟从未见过。”仙道一脸赞叹的道,“这么一大片,姑娘是以种花为生吗?不知道能否赠我一些种子,好在陵南寺广为种植,供奉佛前。”
“这……那不是什么名花,不过是一种药草。”七海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佛前供奉什么的……”
“这花美丽高雅,又能救治病痛,供奉佛前岂不是更合适了?不知道姑娘原来还懂药草,请问这花是什么药草呢?”仙道凝目去看,对面端坐着的少女第一次没有答话。
七海低下头,攥紧了手指。
【永远不要让人知道我教过你什么!】
母亲……
可是,我不能说谎。
·
“姑娘……?”
“阿雪,有什么问题吗?”
三井适时掀帘进来,面色不善的看向仙道。
七海:“你……你怎么出来了。”
“这位是……?”
三井斜倚着门槛:“我是她的……丈夫。”
“丈夫?”仙道看向七海,女孩子的麻花辫又粗又长,绝不是妇人打扮。
三井没想到一说谎就被拆穿了,一时有些尴尬。
“是……未婚夫。”七海雪咬了咬牙,抬头看向仙道彰,“一直卧病在床,医生开了方子,那花便是药材的一种。因为用量较大,家里开销不起,这才央人求了种子来种……我们,都不识字,只私下里管那叫红花罢了。”
七海的手指紧紧搅做一团,第一次撒了那么多谎,却奇异的并不感到慌乱。反倒有种破戒的快意。
仙道复又看向三井,三井穿着七海父亲的旧衣服,三年来颠沛流离的生活令他身材瘦削,少年的骨架撑着成年男子的布衣,再加上苍白的脸色,无端端显出一股文弱病气来。
“原来如此。”仙道颔首微笑,“没想到您家中有病人在静养,竟然絮絮叨叨了这许多时间,实在是失礼了。”
七海连忙摆手:“这……并没有……”
“不知者无罪。”三井两手拢在袖子里,傲慢的拖着长腔,“不必多礼。”
“呀咧呀咧……”仙道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看看窗外,伸手拿起了斗笠,“正好雨也停了,我便不多打扰了。多谢两位的款待,小僧告辞。”
三井咧咧嘴:“慢走,不送。”
“那……”七海还欲再说,被三井抬手止住了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