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敢,你可是我的金主,没你我可怎么活下去。”郑阿姨说完哈哈笑了两声,一点也不在意家里还有其他人在,说话是一派的爽朗逗趣,不像有一定年纪的家庭主妇,反倒像是个活力旺盛的女青年。
秦导也不反驳,径直走到酒柜处,拿出一瓶陈年花雕来,对着裴泽说:“走,我们喝两杯。”
原本被严格控制饮食的裴泽,一听到有这等福利,便眉开眼笑地跟着秦导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完全没理会身旁一直对他使眼色的江心淮。
最后,他们在宾主尽欢的情况下结束今晚的家宴,回程的途中,裴泽挤在副驾驶座,有些不胜酒力地半瞇着眼睛说:“江心淮,妳觉得我们以后能不能跟秦老头与他太太那样?”
“哪样?”她随口问道。
“男主外女主内,我出去赚钱养家活口,妳就乖乖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他大概真得喝茫了,连她向来讨厌关于性别偏见的话都说出口了。
她手握着方向盘,正在开启赛车模式,心无旁鹜地开着车,忽然听他这样没头没脑地一问,也不知该怎么回应他,便草草地说了句,“我喜欢我的工作,所以不可能放弃事业回归家庭,再说,凭你这德性,养自己都嫌困难了,还想养老婆?你别臭美了你。”
“这么说,只要我能赚很多钱,妳便愿意跟了我啰?”他打蛇随棍上地问。
都说酒醉三分醒,江心淮这才发现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她淡淡地说:“裴泽,你还是多想想该怎么演好魔教教主这个角色,虽说你的确有这种身分,但现在你毕竟从书里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很多以前的样子,大概都忘记了,你得好好地回想起来才行。”
他彷佛变了一个人似地,歪着头,直冲着她,勾着唇角邪气已极地微笑道:“妳看过我的那部小说,也许还有印象,我想起我跟芙瑶刚认识的那一会儿……”
不知何故,久没听他提起这个名字,突然间再听他提起,她竟有些心塞的感觉。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道:“我没印象了,有那么多男主从不同的小说里提取出来,我哪有可能记得你们每一个人的剧情。”
这话当然是假的,依她的个性,记住手下每一个男主在小说中的经历与表现,是她工作上的职责,她绝对不会有任何疏漏,只差不能倒背如流了。
裴泽原本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黑夜的路灯映照下,越发显得妖媚起来,他用着性感且低沉的声音说:“本教主那时喜欢一个人,便是直接将人带回自己的房里,牢牢地把她绑在我床上,然后往死里弄她,让她彻底沦陷在我的身下。”
江心淮猛然想起她之前详加研究过的小说内容,他确实就是这么不知廉耻,以玩弄女主的身心为乐,可因为他来到现实中,总被她管教得非常听话乖巧,是以她一时忽略掉他的人设应该是坏到天理难容的,只是为了女主的缘故,才肯安分地扶助她一统天下。
想到这里,她咽了口唾沫,很是平静地说:“别说大话了,你也从没得手过不是?”
看他目光幽暗,不发一语地盯着自己。
江心淮深吸了一口气,淡声说道:“裴泽,演戏这种事切莫入戏太深,影响了日常生活,你还没什么经验,要是有困难的话,我可以请心理咨商师来跟你谈一谈,以前我跟你提过的那个被人道消灭的黑道大哥,他就是演了太多警匪枪战片,抽离不开角色,误以为自己还是过去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故事中人物,才会搞得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她话都没说完,裴泽也不知怎么有办法在狭窄的车厢里移动,趁她还在开车,手握住方向盘没法反抗的情况下,凑了过来,直接含住她的耳垂。
他轻轻地细咬轻舔后,边用舌头描绘着她的耳廓,边呼着热气说:“怎么办我控制不住自己了,今晚妳到我房里,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会绑住妳的手跟脚,弄到让妳哭着求我。”
她握紧方向盘,因为分/身乏术,慌乱地冒了一身冷汗。
就算再怎么有办法,她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同时应付一枚发酒疯的神经病,再专心地开好车。
江心淮索性转动方向盘,在路边停了下来,她正想伸手推开在脸边,把她的耳朵,舔得湿漉漉且黏答答的裴泽,他那厮不知怎么做到的,竟一气呵成地完成解开她的安全带,顺手放倒自己椅背的动作。
接着,在如此艰困拥挤的情况下,硬是要把她拽到他的身上来。
两个人拉拉扯扯间,她见若是再不阻止他,恐怕爱车会因为这样而遭受到什么不可知的损害,于是不再挣扎,乖顺地任由他摆布。
紧接着她趁着他双手扶上她腰际的时候,一个倾身靠近他,便朝他身体的昏睡穴狠狠地点了下去。
江心淮蹙着眉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心想,没想到他是不能喝酒的,一喝了酒,什么隐藏的本性都统统跑出来了,连平时还懂得畏惧她的心都给全丢光了。
不过刚刚她挪过来的时候,也没多想,只想用最不费力的方法摆平她,可他安静下来以后,便让她不得不看到某个异物存在,而自己的手肘恰好离那里只有一吋的距离。
她浑身一个激灵,猛然直起身体来,一个不留神,便直接撞到车顶上。
“啊……”她揉着头,惨叫了一声,赶紧将上半身挪回旁边的驾驶座。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害得她心疼地看着爱车有点凹陷的车顶,口不择言地骂道:“裴泽,你这天杀的混蛋!喝酒就喝酒,发什么酒疯,下次再让你喝酒,我就是猪!”
大抵来到现实后,她从没这么气愤过,若要用数学的方式来量化,她的爱车受损,约莫等同于她被一剑穿心3/4难过的程度,所以她会变得暴躁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此刻,她着实有股想把他拍死在车上的冲动,可为了她车子将来不会成为凶车,掉了车价的缘故,她勉为其难地把心里熊熊的杀意给忍了下来。
☆、第54章 无可救药
回到公司以后,她拨了通电话,让古风组的三位壮丁到停车场,帮她把裴泽扛回房里去。
他们一接到电话,二话不说,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本以为又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可见到裴泽只是喝醉酒倒在她的车里,便各自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直男癌末期的轩辕晔,并不想善罢甘休,莫名其妙地在这么晚的时间,被叫出来当挑夫,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边架起裴泽的一边胳臂,边碎碎念地指责道:“要说你们两个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谁会相信?是我就不信了,你们自个儿出去玩得可欢,却要累得我们那么晚还得下来帮忙,这是什么道理呢?还有,妳也不是没有武功底子的人,若是真不想扛他回宿舍,怕我们看到会尴尬,咋不把他扛回自己的房里?现在的情况有比较好吗?不是让所有人发现你们又在一起了,说妳笨嘛!妳还真是笨到无可救药。”
褚铭看到江心淮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知道轩辕晔再继续说下去,可能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血案,连忙打着圆场说:“到底是未婚清白的女孩子,怎么能让男人到自己房里过夜,这事传了出去,别说她的名声毁了,我们古风组的颜面又要放到哪里?”
轩辕晔嗤地一笑,不屑地说:“呵,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她要真顾虑外人的眼光,会老跟这家伙单独出去约会?对,我们是没爹生没娘养的,而他就是命好,因为抱上代理经纪人的大腿,所以处处比我们得到更多的特别待遇……”
这不堪入耳的话一出口,容陵陌本来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忽然伸出腿来,罡风一起,气势凌人地扫过轩辕晔的下盘,绊得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得狗吃/屎。
轩辕晔勉强稳住自己,不太高兴地站直身体,正想问容陵陌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抬头,便瞧见停车场的柱子上,有个极深的五指掌印,更为可怖的是,里头还飘出一丝丝残余的白烟。
刚才这一掌若是直接打在他的身上,不说得躺在床上几个月养好内伤了,保不定小命都得去掉半条。
看样子,江心淮如今的怒气值应该已经直破天际,否则她也不会不管不顾地在公开场合,来上这么一记凌厉的大绝招。
褚铭见状,赶紧加快脚步,硬是抬着裴泽,顺便藉此力道拖拉着轩辕晔往前走,而容陵陌到底是个光明磊落,能承担大事的武林宗主,只见他一派淡定且沉稳地对江心淮说:“夜深了,裴泽就交给我们,妳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随后,他拱了拱手,假装无事人般,跟在其他三人身后快步离开了。
沿路他们三位男主,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直到把裴泽丢在床上时,褚铭身为老大哥,这才淡淡地开口道:“轩辕啊,不是我在说你,你没事去捅什么马蜂窝哩,不是自寻死路吗?往后他们的事,你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我就见不惯她老口是心非。”轩辕晔很不高兴地瞪了裴泽一眼,“再说了,都是自家兄弟,我能不帮他?你没看他前些日子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哪一天他要真被她逼得想不开,传出去我们古风组的脸是要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