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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裴泽不再缠着江心淮不放,反倒是她有事想找他讨论的时候,总是屡传他不到。
这时候,她开始有种遇到中二病男孩的烦躁感,可她也不能继续放任他不管。
等到她好不容易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抽出时间来,亲自前去找他,却没想到还没找到他,却在起居间被轩辕晔给拦了下来。
“妳过来这边坐下,关于你们的事,我有话想跟妳谈一谈。”他不是时常用帝王的口吻说话,而这个怪异的阵仗,让她顿时产生不太好的预感。
但饶是如此,江心淮还是不吃他那一套,她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说:“有话就这样说。”
“我说心淮妳这是怎么了,怎么没事令裴泽那么难过呢?”轩辕晔觑了她一眼,责备地说道,“虽然平时我是不喜欢他浪荡的德性,可昨晚瞧他变成那样,我们其余三个人,看了心里不舒坦,好说歹说,劝了老半天也没法让他开心起来。”
她挑眉不语,心里头却是在想,果然男人都是一丘之貉,不管事实真相为何,通通都是女方不对,敢情轩辕晔现在是要替裴泽打抱不平来着?
“就我说,妳素日性子就是刚烈了些,这我们都是妳管理的人,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可裴泽不一样,他既是妳的未婚的夫婿,妳自然应当敬重他,礼让他,唯他的命是从。”轩辕晔一板一眼地说完后,便摆出一副老大爷的作派,坐在沙发上那边等她恭敬地回话。
江心淮强自忍下了体内的怒火,瞇着眼冷笑道:“真没想到你们几个的感情变得这么好。”
呵呵,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他们这是想联手起来对抗她的意思吗?
还是说有共同针对的目标,他们才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这样说起来,她还当真是功不可没呢。
“那是当然,我们男人之间的友情,岂是妳们这些女人所能理解的。”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揉了揉额角,脑子却是转个不停,想如何可以尽快摆脱掉眼前这个麻烦的家伙。
就在这个时候,事主裴泽开了房门,但并不走出来,只是倚在门框边,抬起下巴看着她。
“我看还是先离开,让你们小俩口可以单独聊一聊。”轩辕晔抓紧最后的机会,对江心淮殷殷嘱咐道:“最后我再提点妳一句,妳这脾气实在是得放软一些,男人嘛!妳总要给多尊重他,里里外外都要顾全他的面子,这样他疼妳,宠幸妳才有个理,否则他去找其他人便是,何必来妳这儿自讨没趣……”
他最后的话都未能说完,江心淮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她心想:“尼马,都二十一世纪了,哪来的大男人,直男癌长满全身的家伙,竟敢在她的面前大放厥词?”
她顺势扬起手来,掌风一扫,登时,轩辕后后方的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个深达一公分的掌印。
裴泽见事态不妙,趁她尚未回神之际,倏地拦住她的腰,猛然将她往房里抱了进去。
这个时候,坐在外头的轩辕晔才知道大事不好,全身哗啦出了一身冷汗,惊恐未定地想着,刚刚说的那些话,差点就变成他最后的遗言了。
这夫妻间的事,就让他们自个儿去处理比较好,他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来什么杀身之祸,那可就公亲变事主,好心反被雷劈,太过得不偿失了。
江心淮被裴泽带进房里,这次,他倒不像以前,总没个正经的样子,不管不顾地把她直接抱上床,相反地,他非常守规矩,把她甩到沙发上后,人就劲直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他的双手交迭,枕在颈子后方,像是房里没有其他人般,并没有理会她,只是闭起眼睛假寐。
也许被轩辕晔气到火上来了,没找个人宣泄一下不行,江心淮索性快步走到他身边,用力推着他说:“裴泽,起来!别装睡了!明天要去上节目的一些细节,我得先跟你说说。”
他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当她如空气。
江心淮怒气上脑,也不知怎么着,就直接去拉他放在颈后的手,这一前倾,重心已经不稳,突然间,又被他猛地一扯,摔在他的胸口上。
“放开我!”她挣扎着要爬起来,“裴泽,你不要逼我出手!”
“妳就真这么讨厌我?”他沉声问道,他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俯身靠近她的脸,作势要亲她的唇,“我就那么入不了妳的眼,嗯?”
江心淮见事情不好,便一个巧劲,覆掌躬腿,勘勘使出两成功力踢向他,就把他逼得弹起身来。
为了不要跌得太过难看,裴泽只得运足真气,勉强稳住下盘,重重地踩踏在地板上。
“我不是讨厌你。”她坐起来,淡淡地说道,可看他一脸阴鸷深沉地站在那里,她不想欺骗他,但又不得不说出一些善意的谎言来试图“安慰他”。
“你知道的,我以前遇到的那个人委实伤我太深,我一直不能走出来,你需要给我一点时间,要不我们先当普通朋友,其余的以后再说,好吗?。”这些话过于酸得江心淮有些牙疼,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能说得出口,但即便是如此,她也总算是释出了最大的善意。
然而,此时裴泽竟不依不挠地顺着她的话,毫不客气地问道:“多久?”
她呆愣了一会儿,有点弄不清楚他问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多久?”裴泽目光死死盯着她看,“你要我等妳多长的时间?”
江心淮在心里暗自哀叹:“老天爷,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她不记得自己曾对他有过任何暧昧不明的暗示或举动,更何况,在他内心深处,不是一直有个念念不忘的人吗?怎地一时间,山河变色,人事全非,她就这样生生地被他给缠上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不认为以他的个性,会忽然变成一个恋爱脑发作的小屁孩,死心眼地追着她不放。
幸好,她的专长是生化领域,这令她不禁琢磨着,或许是当初裴泽的提取作业,或者他的基础人设有什么是她疏忽的部分,以至于她没有及时将错误修正过来,造成损害范围不断地扩大,一直拖到现在,才造成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
在床上被裴泽盯着说话,总让她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于是她装作若无其事,从床边走到沙发那里,找了个最适当且安全的位置坐下,轻声哄着他说:“快了。”
在星辰工作这么久,她绝计想不到会有连色相也得摊上的一天,他果然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家伙。
虽然她不相信他会真的喜欢上她,顶多是因为他太寂寞,所以抓她来充数,但凡事都有限度。
当他是一只发情的小公狗,在她身边团团转是一回事,真要让她牺牲自己,舍身取义,只为完成公司全年度的营收总目标,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时,裴泽眼神锐利地走向她,此举使得她不由得挺直身体,坐得异常端正地说道:“明天要去录影了,你这次准备的怎么样?”
“差不多了。”他坐在她正对面,还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第34章 死性不改
江心淮暗叫不好,就凭他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上节目了,只要她跟他同时出现在公开场合,立刻会被人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即使心里再不情愿,她也总得开导他不是?谁叫他是她手下的艺人呢。
“裴泽,你晓得什么叫做朋友吗?”她娓娓道来,“朋友就是我们得一点一点地慢慢了解对方,稳定地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如此循序渐进的方式,方可能得到长久的友谊。”
“嗯,我懂妳的意思。”裴泽打断她的话。
江心淮挑眉,但仍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要不我们跳过这一步?我们可以先成夫妻之事,再倒回去当朋友,妳也知道的,古时凭媒妁之言,结成夫妻的男女都是这样……”他开始口沫横飞地说个不停。
她却再也听不下去,摇了摇头,劲直走到门边,心忖,果然他还是死性不改,只怪她一时间心软,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骗了。
对裴泽这种人,滥用自己的同情心,实在可说是愚蠢至极。
“节目的流程,还有要穿哪件衣服与鞋子,以及怎么做好一锅饭的方法,我通通整理好放在桌子上了,至于其他无关工作个事,你可以在心里想,我阻止不了你,但别跟我说,我不想听。往后,若你敢在我面前说一次我不想听的话,我就电你一次,听到没有?!”她凶狠地撂下狠话。
当她离开以后,裴泽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颓然地坐在沙里,他也弄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照理说若他想玩弄她,也不愁没有机会,尤其是刚刚,他本可将话对她说得明明白白,但他还是选择往后退了一步,装成平成那样吊儿郎当的样子。
自然这并不是说,他会大发慈悲地想要放她一马。
他告诉自己,该玩还是得玩的,只不过他现在比较想玩的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要将她逼得退无可退,无处可逃的时候,再一口把她吞进肚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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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去录影的那天,江心淮都没再给裴泽好脸色看过。
虽说她平日也是一派淡漠的个性,但真正把他视若无物,说起话来夹枪又带棍,这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