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悄悄望了眼后视镜,与另一道目光骤然相撞。她慌忙收回目光,装出不经意的样子理了理前额的碎发掩饰尴尬。
他先开口说话:“为了方便合作,我在季风安排了专门的工作室给你和你的员工。”
她惊讶,“谢谢,其实不用的。”
他微微一笑,“这次的项目,季风的工程设计部会同你们多有合作,你是首席设计师,合作期间也是他们上司,他们需要经常向你汇报作业进程。在同一个地点共事会比较节约时间。”顿了顿,又补充说:“香港是讲求效率的都市,你要适应。”
她忍不住笑了,索性点了点头接受,“谢谢,你费心了。”
他看了她一眼,说:“你不用总是对我用这样礼貌的语气说话。我希望,我们之间能自然一些会比较好。”
听到这个,她心跳加速,目光迅速别向窗外。车窗在夜色里折射出他英挺的侧脸,她不由怔怔地看。
空气中涌动着沉默,说不清是暧昧还是尴尬。
半晌,他倏然开口:“sundy,我会不会有机会?哪怕只是一点点?”
“什么?”对于他忽然打开的话题,她一时无法反应。
他再次问:“我是问,你会不会给我机会?”
他的直白让她不知所措。
她想起了两年前的那场错误,头脑里的理智让她退却:“你并不了解我。”
他摇摇头,“如果不给双方开始的机会,就永远不会有相互了解的可能。了解是在交往的过程中慢慢进行的。因为不了解在一起,因为了解而选择分开还是一生。”话语里的温柔在她心里漾出阵阵涟漪。
她的心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以对。
车子忽然停下,他望向她,认真地说:“sundy,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犹豫。”
她神色吃惊:“你知道?”
“现在,请认真听我说,有些话,我想一次性对你说清楚,这样好过相互猜测和误会。”
他深呼吸,似乎下定决定般,语声柔缓而严肃:“两年前,是我的错,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可能我有点喝多,我情不自禁,可这些都不是借口。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一个随便就和女人一夜情的人,所以对我没有安全感,不敢接受我的追求。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我不保守,但是我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和一个我不愿意与之正式交往的女人上床。我有诚意要和你认真交往,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拒绝了我,跑得无影无踪,但是我真心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我承认,我表白的方式大错特错,我应该同你慢慢开始,而不是在车里就要了你,这是对你的不尊重,请接受我的歉意。”
他伸出手,掌心覆住她膝上的手背,继续说:“桑桑,请相信我的诚意。我真心要和你交往,我们试一试,好不好?如果不合适,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没有爱上我,我会大大方方放手。如果合适,我会给你一个婚姻,一个家庭,一个承诺。我们都是单身,我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任何阻碍,我们彼此都给对方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握着她手背的力道不由加深,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与之对视:“先不要急着拒绝,也不用现在给我答复,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我不能保证自己会是一个完美的男朋友,我没有过女朋友,没有和女人交往过,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讨好一个女孩子,但是我会对感情忠诚,会尊重你,爱护你,不让你伤心。”
停顿了一会,他深邃的目光紧落她的眸底,语声蕴着最大的认真与诚意,一字一句道:“不管怎样,桑桑,从现在开始,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对你展开追求攻势。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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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椅背上,一点点抿着咖啡强迫自己压住心头剧烈的不安。从电脑上调出的个人履历,她确定此季尹柔就是彼季尹柔。
对“季尹柔”这三个字,她的印象停留在两年前,那个同样姓季的ex提起妹妹通常只说英文名“a”,若是妹妹又开始顽劣,他会忍不住拿着电话对妹妹指名道姓训诫斥责,几次下来这个中文名她自然而然也就记住了。
曾经也看过几眼他钱夹里兄妹三人和祖母的全家福。虽然不完全记得季大小姐的相貌,不过方才寥寥的几眼,却也感觉似有相识。
打开网页搜索,除了慈善晚宴上从侧面拍摄的模糊脸庞,似乎有心保护,关于季大小姐并没有其他过多的八卦新闻和报道。
想了想,摁下内线电话,对秘书说:“eva,麻烦让人事部经理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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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似乎新进了相当数量的新员工,会不会超出预算?”聂桑问。
人事部经理答:“应该不会。自从公司改头换面后业务有所扩张,赢利增长很快,各个部门都需要更多人手,这次人事部聘进一人,财务部聘进两人,还有总监你亲自增设和带领的工程创意部聘进五人。”
“助理文员部也有新人进来?”聂桑“恰时”间将助理部门的员工档案从电脑中调出,目光在屏幕上随意扫视。
“有一个助理文员因为结婚辞职,所以需要新人替补。”经理看到屏幕,顺手指出:“就是这位。”
聂桑点点头,一瞬间又做出看到新鲜事物的样子,不经意道:“这位季小姐虽然香港中文大学毕业,但是推迟了一年才毕业。在英国读了两年r,却是自费,并非全奖。”
人事部经理不明就里:“因为只是助理文员,我们更多考虑实习履历。这个季尹柔曾在季风实业有过实习经历,这一点为她的履历增色很多。”
听到这个,聂桑唇角微微抽了抽。关于这位大小姐,别人不知情,她心知肚明,但神色如常。
等人事部经理离去,她的神情再次紧绷,将平光眼镜认认真真重新戴上,提起手提袋就匆匆离去。路过镜子,左右看看,头发依旧很直,与原来天然卷发区别明显。
刚一出办公室,遇到聂桢和alex几人。
“姐姐,我们正要喊你一同吃午餐。”
她摆摆手,脚步没有停,“不去了,我下午还有约,忙完以后直接回家,你们慢慢吃。”
几个人面面相觑。
路过助理文员部,听见里面传出季尹柔唧唧喳喳的说话声:“护脸霜呢,就用这一种,最适合秋夏,清爽不油腻。”
“可是这种很贵,一瓶抵过我们半个月的薪水。”
“这还贵?这已经是我用的最便宜的。”
“a,你好像很有钱啊。”
有人看到聂桑,停止谈话,恭敬地喊:“聂总监。”
聂桑侧过脸背对她们扶了扶眼镜,摆摆手说:“现在是午休,你们继续,聊得开心点。”
然后她款款慢慢淡定自若地走,遇见人微微一笑。走到公司门前,见四下无人,迈开脚步,越走越快,等不及电梯,直接走安全楼梯,几乎跑下楼,中途差点跑掉一只高根鞋。
来到停车场拿出车钥匙“咻”一声打开车门,在车里坐定,重重喘息。终于缓过气,依旧听见心脏慌乱的余跳。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即便发现我的踪迹,也不至于让自己妹妹过来做无间道,所以只是巧合,不要慌,千万不可以慌。”她的掌心捂住心口频频安慰自己。可是再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合理。
根据这位大小姐斑斑的劣迹,她情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也不会相信她是个能乖乖找份工然后坐办公室安分守己的主。
可是费劲脑力也想不出头绪,她心烦气躁,深吸口气,发动车子。
回到家里,肚子有些饿,叫了份日式外卖,边吃边泡澡,感到放松了些,也有些疲倦,最后一块寿司入肚后直接在浴池里睡着,直到被手机铃声唤醒。
浴池有控温功能,水温适宜,醒来时依旧暖和如被窝。聂桑睡眼朦胧拿过手机接听。电话里同样在香港的旧同学喊她去酒吧happyhour。
“我会准时到!”她欣然同意。
她性格稳重也不乏开朗,在美国每逢周末便和同学去大学酒吧放松,和那个ex就是在斯坦福大学酒吧相识,分手后又在同样的酒吧发生了狗血的一夜,从此她再也不敢去酒吧,直到名为转校实为逃避到普林斯顿大学,才恢复已往的社交。都是常春藤大学联盟,在哪里读都一样。
镜子前换上休闲装。休闲裙装修身挑人,包裹出她曼妙的身形。将头发吹干,用手轻轻拉了拉,先前只做了一次性拉直,现在又恢复了些卷曲。
周围的人都羡慕她一头天然的卷发,配上白皙的肤色和亮黑的眼睛,在小学时连老师都喊她卡通娃娃。
她很满意自己的头发,也讲求自然。无论皮肤还是头发,都以自然护理为主。头发拉直总会受损,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是没有办法,不改头换面,她在香港没有安全感。算来算去,都怪姓季的。这个时候电视里恰逢播报财经新闻,透过衣镜又看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面孔,一秒钟不耽搁赶忙关掉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