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儿的脸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
顾长青乐得看戏。在一边乐悠悠地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突然见她脸红,忙笑道:“这样好,好!小福的脸色好几天都不好看,这样红艳艳的最好。”
一句话把安明儿说得恨不得直接把脸埋到碗里。
安织造看了她几眼。心里也欢喜。可是看到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发妻。一时之间面色也有些阴沉下去,只低声问了几句:“小福可还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安明儿忙道:“没有了,回爹爹的话,都好了的。”
柳员外道:“哪儿就都好了。你打小哪,身体就不好,这我们家小子什么德行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也别太让着他,若是他欺负你,你可以来对我和你婆婆说。我们还等着你给我们柳家生个大胖孙子呢。儿子不争气,我们可都指望你了。”
说到底他还是疼这个侄女儿媳妇的。毕竟她母亲是他最宠爱的妹妹。只是,一句好好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很容易让人想歪。最起码柳睿和顾长青是想歪了。
顾长青看着柳睿那个暧昧的笑容,忙道:“现在还不适合生孩子。小福的身子禁不住。”
“……”
一句话好像又让柳睿炸了毛,他一手牵过安明儿紧张得已经蜷缩起来的小爪子,笑得有些咬牙切齿:“我们不急,反正来日方长。”
顾长青看了安明儿一眼,突然咳了一声,别开了脸,道:“其实。要是不怀上身孕,不要太频繁,还是可以的……小福可以多喝一点避妊汤,眼下也可以给她补点气血。”
“……”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这种话竟然当着长辈的面说出来了。而且在座还只有当事人一位女子。反正最终这顿饭是有很多人吃不下了。安明儿就是其中一个,一直低着头。
但是柳睿的心情却很好,一直若有所思地笑着,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好像他又在策划什么坏事。
吃过这一顿莫名其妙的早饭,安明儿的眼圈都已经有点红了。被安织造和柳员外留下来说了几句话,又从柳员外那里接了两个硕大无比的红包……
真的是硕大无比,不但里面的银票数量很客官,连红包皮都做得比别人的霸气。似乎这是柳员外的爱好,他要是看到喜欢的晚辈,就喜欢给这种霸王大红包……一直被风雅的安织造鄙视为土财主。
安织造的心情有点沉重。侍女送了一个托盘上来,他伸手揭了那红绸子去,上面摆着一对十分耀眼的黄金镯子,镶嵌着许多宝石,虽然富丽堂皇,却不显得俗气。一只足有五斤重。
他低声道:“这是你娘给你的……这是当年我送给她的聘礼,她心心念念地宝贝了二十多年,就想着送给自己的闺女儿。现在你收好了,你娘必定高兴。”
说着,他就拉过女儿的手,想给她戴上。可是女儿皓洁的手腕上,却有一道深刻的疤痕。他倒是愣了一愣,最终笑道:“还是睿儿先收着罢。小福还病着,戴这么重的东西,也累。”
安明儿呐呐地把手收了回来,不自在地垂下袖子遮住自己手上那道疤痕。
这是多么纯良的一个孩子。被伤害的人明明是她,却还是要自己遮住伤痕,只怕让伤她的人难过或是尴尬。
可,这孩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天生目盲,少年时期流离浪漫。回到了家里又总是战战兢兢,过得一点都不快活。嫁了人,对方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对她也好得没话说。可,没有享几天福,又病倒了。
眼下就算活下来了,这场大劫能不能扛得住还是未知数。
安织造深吸了一口气,别开了脸。
安明儿的心里就莫名的一痛,不知道为什么,见不得父亲这个样子。她脚下一软,就跪了下去,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把众人唬了一跳,只当她是病还没好,摔倒了。离她最近的安织造忙伸手去扶,一扶,就愣住。
女儿灼热的眼泪滴落到他的手背上。他愣住,众人也愣住。
“小福。”
安明儿一直低着头,只管哭,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来,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做父亲的有些生涩,到底是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过了一会儿,柳员外道:“好了,小福这是哭嫁呢。这事儿是睿儿委屈了你,我们都知道。等你娘回来,我们补给你一个大喜宴,保管叫每个江南人都羡慕。”
一句话把安织造的心又说得沉下去。柳员外说完,自己也噤了声。
安明儿倒是破涕为笑,轻声道:“小福不是要喜宴。对了,爹爹,娘什么时候回来。”
柳睿也纳闷地看着安织造和自己老爹,这悍妇怎么还没到,确实很稀奇。
安织造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都在这儿了,难道还不比你娘来吗?还是说你公公说对了,做女儿的就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就不管爹了?”
“……”安明儿又瞪圆了眼睛,似乎是想不到老爹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可是柳睿却看出了端倪。有点不对劲。
他忙上前把安明儿扶起来,笑道:“好了小福,又是哭又是跪的,也折腾了太久。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安明儿不疑有他,就被柳睿扶了起来,带了下去。她也没有看到,临出门的时候柳睿和安织造交换的那个眼神。
柳睿径自把安明儿扶回了屋子里,陪她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便带着到园子里去,让侍女拿了书来给她看。正好是一本绣花的样书,她起了兴致。但是柳睿嫌绣花费神,不让她动手,只让人拿了屏风大样来给她画花样。
“先画着,打好样,等好了再绣。”他这么对她说。
安明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只笑道:“我好了的。”
柳睿笑了笑,不说话。
她便专心研究手里的花样,亲自取了色盘来配色,自己倒也自得其乐。
柳睿陪了她一会儿,就说要到前厅去,有点事情要和两位长辈商量。她正在兴头上,也就没有把柳睿放在心上,只听到了他让她不要乱跑,等他回来一起吃午饭。
女孩子大抵是天生就对这种东西有兴趣,连一边的侍女也频频伸长了脖子看。女主子的性子好,她们也不怕,后来就开始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配色。那两个哑女也手舞足蹈的,安明儿就略停一停,含笑看着她们。
“你是说这种红色不好?还要淡一些?”
“唔……那便再调一调。珍珠,你去把笔洗一洗。不然干脆去多搬几个笔洗出来。”
“嗯,去少爷屋子里搬就好了,都搬出来,一个也不用给他留。”
一群女孩子都在笑。太阳正好,她们就窝在假山下面,水汽迎面,又遮了阳,倒是不热,而是让她觉得很舒服。
打的花样是一副百花争艳图,雍容富贵,也是个大件。刚研究配色,就很麻烦。但她现在病着,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珍珠,你来看看,这丛牡丹是不是要小一些比较好?”
没有人回答她。
安明儿一愣,突然发现刚刚闹着要去拿水果和点心的人去了大半天,一直都没有回来。连刚刚唯一还呆在她身边的珍珠也不见了。
一回头,赫然看到一个人,正定定地盯着她手下这幅画瞧。她受了惊,一下子就要把架子打翻,结果被他伸手一拢。
“仔细点,画了一早上了,若是打翻了,你就该哭了。”
打翻了,就会正好掉进被摆了一地的笔洗里。
no.142:(计谋篇 )旧爱难测
安明儿呐呐的,最终别开了脸:“你怎么来了?”
半晌得不到回应。终于,战云低声道:“我走的时候,你分明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还可以说笑言欢,为什么现在非要变成这样?倒像是她一定要避着他。战云心想,他也没有别的心思,怎么她偏偏就要这样呢,让人觉得很不舒服。难道这天下这么大,他就一定要缠着她不放吗?
那她也未免太高看自己。
安明儿还是低着头:“我已经嫁人了,自然,得为夫家的颜面考虑。”
毕竟是曾经闹出来的风月往事,当然要避开一些,不然柳睿面上也过不去。
战云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最终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是刚刚丫头们闹着玩儿横七竖八搬来的椅子。他好像想把她看得清楚一点。
“我得和你好好谈谈。”
安明儿想走,可是好像站不起来,依然不看他:“不方便。”
战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必须和你谈谈。单独谈谈。”
安明儿左右看了看,避无可避,最终硬着头皮道:“你说罢。”
战云倒是很悠闲,掀了衣摆坐好,摆出一个好整以暇的样子:“我走了以后……你可都好?”
“嗯。”
“那酒楼可好?”
“……都好。”
“可我听说酒楼已经被柳家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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