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蓝色西装的说,“那用得着抬啊,找几个绳子直接给绑电线杆子上。”
另一个女生说话了,对身边的他说,“还别说,墨然,你要真给醉了。这几个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准给你绑了,让你亲眼见证明天的第一手太阳。”
那穿蓝色西服的还待要说,我试探性的问,“你该不会就是章凡吧。”
那穿蓝色西服的男的奇怪的看着我,问我:“嗯?难道我们认识?还是......我的名气太大了?”然后还自恋的说,“看来是这样的。”
“当然,这肯定不是后者!”我心里道,却不说出来。我抓着一旁他的手臂,他对我笑笑,面上文静的一笑说,“没啦,我只是听哥哥说过,说你比较爱玩,所以我就断定是你。”
他解释的说,“上次我想写一本回忆录什么的,怕自己写不好,叫她帮我代笔,所以给她说了些大家过去的事儿。”
大家看着我,“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右手边的那个男的问我,“那你猜猜我是谁啊?”
我说,“应该是张枫吧。”
他吃惊的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哥哥说你有个孩子,应该不大吧,你身上还留着孩子的味道。”
我这么一说,张枫连忙将自己身上闻了闻。那个穿蓝色西装的男的,就是章凡,他凑到张枫身边嗅了嗅,“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味儿。”
张枫担心的问他,“你该不会把我们的黑历史什么的都说了吧。”
他说,“这么嘛......”
我问他,“还有什么没有说的么?”
他说:“当然啦,这么多人,这么多故事,我怎么记得清楚啊。”
那个小络腮胡的说,“去去去,谁知道呢,说不定就说了呢,瞒着我们以为我么你不知道。”
我对那个小络腮胡的说,“你应该就是王学贵吧。”
他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猜的,没想到猜对了。哥哥说你比较豪爽,所以我就猜测是你。”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坐在位置上。接下来我将座位上的人挨个儿数了个遍,在座的大多都猜对了。不爱说话的是徐蕊,刚才说会绑哥哥的是黄雨琦,哥哥对面儿的那个女生是夏香艾......
王学贵说,“真是啊,居然第一次见面,都把我们名字给叫出来了。”
我说,“其实我有想过当警察的。”
然后这张桌子上的形势发生了逆转,我成了大家的焦点,大家都和我说话,我和他们聊得很投缘,倒是他被冷落到一旁。
大家怀着甜蜜的说起那时的年少,还叫我一点要写好一点哦,因为这是他们共同走过的,被岁月雕琢的时光,即使以后回忆起来,也希望它更加美好才行。
☆、记得把自己带上
最后聚会由一首歌结束的,这首歌我听过哥哥唱过,歌词还是他们那时自己写的,只是在场的唯独缺少作曲的人。
覃超,那个林墨然回忆起来,似乎只会用一个“酷”字来形容的家伙,酷酷的穿着,酷酷的发型,连走起来也是酷酷的。可是直到聚会的结束我也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很酷的家伙。我很好奇的想知道他身上的酷,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酷。
那天的聚会其实他来过,不是大家没发现他,只是不愿意打扰他们罢了。
覃超来的时候,是和张枫他们一起来的,他们在这之前小聚过一次。就在她们进门的时,他遇到了陈江丽,两人相顾无语。陈江丽淡漠的眼神,缺少了往日的光彩。她看着他,只是看到他的那一刻,瞳孔放大了些。,别无其他。
覃超微笑的说,“几年没见,别来无恙。”
陈江丽低着头,眼镜下斜的看着覃超,不想思考的样子,却不做声。覃超见她不说话,从她身边的走过。就在她们擦身而过的时候,覃超的手被人拉住,回过头来,是陈江丽。
陈江丽哭了,拉着覃超的手哭了。她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还没等到覃超回答,“难道真的打算把我给忘了么?”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分手,分手了三年,繁华的街灯下,映着两个落寞的身影,覃超还记得那天。
对于这一切,覃超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见到陈江丽的那一刻,心里觉得堵的慌,那些一直以来被自己封闭的情感。那些无数次午夜梦回出现过的身影,现在完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陈江丽问他的话,他答不上来,尽管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他是离不开她的,毕竟她是他最美好的岁月里,曾有过的最执着的惦念。
仅仅三年的打拼给了他留下了许多的副作用。他不知道现在的他还配不配得上她。至少现在他可以知道的是,三年,三年让他们都变了。变得足够让他们相隔天涯海角。
那天,他们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两人说了很多的话。陈江丽在他的怀里渐渐的睡却。覃超小心的将陈江丽的双手从自己身上挪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很小心。生怕会打扰了睡梦中的她。陈江丽的泪水还挂在眼角,他看着她的脸庞,最后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一如年少的模样。他掏出纸巾将她的泪水轻轻的拭去。却怎么也擦不完。可是他得走了,不必须在陈江丽还没醒过来之前就悄悄的离去,否则他就再也走不了了。他不想让自己后悔。而他走时,没有给任何一个人说过道别的话。于是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离开,一个人匆匆的赶上飞往北京的飞机。
哥哥曾问过覃超,难道就真的打算和陈江丽这样分开,放下所有的一切,找一个地方从新开始。覃超说他开始不了,因为最初的开始还没有结束,他也不愿意就这样结束,既然结束不了,就把它放在心里好了,总有一点值得怀念的东西。
覃超对陈江丽说:“时间是我能给你的,最长情的告白。”这句话他怎么都没能说出口,并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是啊,眼泪并不是对爱情的证明,坚持爱情的那份时间才是。
后来结束的时候,陈江丽被大家从角落的找到,轻轻的推醒,夏香艾问怎么哭了,陈江丽擦擦眼角的泪水,她说,“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很幸福的梦而已。”
而幸福的梦却只会让现实更加不幸。
覃超的确是一个很酷的人,以前我以为洒脱就是“酷,”不过知道我知道了他——覃超。我才明白,原来痴情不只是“放得下”还有“拿的起,”不仅要拿得起,还要敢长久的放在心底,这才是最“酷”的。
他的整个青春都被某个人的名字填满,他没有选择遗忘,因为内心有过的负累,也是对爱的一种证明,只是这种证明,不公的是自己。
三年,在大学毕业之后的三年,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是七年。所有的老同学七年才这么聚一次,覃超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最后曲终人散,大家也各自说着再见,各自走向未知的远方。
说起同学聚会,在这之前,我对“同学”这两个字基本上没什么概念,也没有他们这样的深刻。他们说,“同学”是一个很广义的词,他包含着友情、兄弟之情、还有那些未知的感情在里面,相互凑成了一个完成的青春往事。
他们说同学聚会就是,会一会当初那些完整的感情,看看现在还剩下些什么,如果记,请深深的记,如果忘,那就狠狠的忘。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前者,哪怕再用力一点儿,就一点儿,他们的青春就还完整的在他们的身旁。
细细的回想起来,我的青春看来的确不太完整。毕业时我连班上很多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我也没想过什么时候会遇到那时读书时代的故友,几个人一起想他们一样相互取闹,把酒言欢,倒是挺遗憾的。
哥哥开车送我回去,张枫就在不远处,哥哥招呼着送他一段路程,反正也是顺路。张枫也不客气,打开车门坐到我们身后。
一晚上,我听了许多他们的故事。只有张枫的故事很散乱,或许是他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的缘故吧。我回过头来问他,再给我讲一讲你们的故事吧,不过我明确说要听关于他们初恋的故事,因为我怕觉得初恋往往是最美,最纯白无暇的,应该会很有意思。
没想到张枫想了想问,他好像很伤脑筋的样子,“我们的初恋啊?那怎样才算是初恋呢?”
我说:“第一次牵手在一起的就算。”
我把“初恋”这两个字故意说得狭义了些,因为我讨厌那些没有勇气的暗恋,爱情始终是需要自己把握的。
然后他对我说起他们几个当年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我们之间有一个是女的该多好啊,我二话不说就娶了。”
张枫说,“现在想起来,这句话说得多对啊,要是墨然当初真是一个女生该多好,说不定他就会是我的初恋,而现在就会是我的媳妇儿。”
我笑了,“现在是一个性别和外貌自主的年代,要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结婚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再说了,你们难道你就没有一个正常点儿的初恋么?”
“如果说牵手在一起的的确没有,我直接跳过了这一步,然后结了婚。”张枫说,“我似乎没经历过初恋就成现在这样了,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我的初恋就被我果断献给了自己,不过我后来才知道人们管这叫‘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