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你抱紧我。”顾初轻喃。
他收紧了手臂,在她耳畔低语哄劝,“一切都会过去的,是人都会有生老病死。”
顾初也紧紧地搂住了他,如菟丝草,相缠相绕。她说,“其实,在来医院的途中我埋怨过,怨他们偏偏要在我们领证的时候出事,可现在我突然觉得我很自私。”
“傻瓜。”陆北辰低低道,“你没有耽搁一分钟,初初,你要明白,那名伤者的死跟你的这种想法没关系,不要随意就给自己判了刑,知道吗?”
顾初抬眼凝视着他,“北辰,我们能结婚吗?”
他的眼亮若星,“能。”
“你还愿意娶我吗?”
“愿意。”他郑重给出承诺。
事实上顾初没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在稍稍调整后就是一次全组会议,甚至,她连陆北辰送的午餐都没吃上。
开会之前陆北辰离开了,接了个电话,顾初察言观色了一番,觉得应该是一通挺重要的电话,他的眉心微微隆起,虽是一瞬,她还是看见了。
全组会议上,顾启珉的脸色不大好看,许是他也挨上级批了,很显然,这次手术中神外承担了很大责任。在会上,他重点批评了两个人,一个是顾初,一个就是筱笑笑。
批评顾初是因为她的请假加晚到,顾初心里着实委屈,她是经过组长拿到假条的,以往请假都是这样,而且医院其他医生请假也是走这个程序,更重要的是,她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只是民政局离医院有段距离。当然,她没必要跟顾启珉解释,更没解释说为了这次抢救她连办证都耽误了,毕竟在抢救室躺着的都是生命垂危的人,办证和生命相比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得清楚。
可筱笑笑纯粹是被冤枉了,顾初也不知道顾启珉哪来那么大的邪火,当着全组人的面把筱笑笑训得体无完肤,其他人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坐在顾初身边的女同事压低了嗓音说,“顾主任太公事公办了,毕竟是自己老婆,差不多就行了。”
顾初悄然打量筱笑笑,她坐在那始终不吱声,也不为自己在手术室里的反应做任何辩解,顾启珉说什么她就听着,面色平常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一长顾初坐不住了,她被批了理所应当,自己的确是来晚了,但笑笑被批着实有点冤。她开口,“顾主任,伤者脊髓神经受损严重,筱医生当时处理的方式没有问题,后来导致大出血是因为内脏问题,怎么能怨在筱医生头上呢?”
后来她接手过去看得清楚,当时因为死者脊髓受到严重撞击而导致畸形,筱笑笑临时调整了抢救方案,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就算治得好也会高位瘫痪。只是当时伤者的情况太糟糕了,身体各项指标又低,冷不丁出现大出血的情况,这也不是筱笑笑能预料到的事。
顾启珉冷着脸,“我不止一次强调过,在手术中有任何的临时调整都要马上申请报告,筱笑笑这次虽然说没有技术问题,但没有对医学的谨慎态度,自己在手术中随意调整治疗方案,你让跟你同组的大夫们怎么配合?”
顾初张了张嘴巴,不知该如何反驳了。筱笑笑始终不愠不火,等顾启珉一通说辞结束后她说,“是我的态度问题,我承认。”
顾初无语。
“顾初,通报批评一次,至于筱笑笑——”顾启珉盯着筱笑笑的脸,一字一句说,“这段时间我院要下派医务人员到社区服务,你在医院的工作暂停,跟着下社区吧。”
全组人震惊,顾初更是不可思议,筱笑笑可是顾启珉最得力的助手,在手术台上也有丰富的经验,把她派到社区做最基础的问诊服务?顾启珉的脑子短路了?
“顾主任。”顾初又忍不住插言,“我们科室的人手本来就不够——”
“就这么决定了。”顾启珉没给顾初求情的机会,起身收起会议记录,扔了句,“筱笑笑,你准备一下去报到吧。”
众人面面相觑。
会议结束后,顾初一把扯过筱笑笑,“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没犯错怎么不替自己辩解?”
筱笑笑轻轻一笑,“从态度上说我是有问题,我的确是临时调整了方案,你也知道。”
“但当时情况紧急啊。”
筱笑笑唇角抽动一下,良久后轻叹,“没关系,我就当休假了。”
“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实情吗?”顾初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顾启珉的态度太过诡异。
筱笑笑耸耸肩膀,“也许,泄私愤吧。”
“什么?”
“其实我跟他——”
“顾医生!”有小护士跑上前打断了筱笑笑的话,“重症病房的病人醒了,顾主任要大家马上过去看诊。”
“筱医生不用去吗?”顾初忙问。
小护士摇头,“顾主任的通知单里没有筱医生。”
“啊?这——”
“你去吧。”筱笑笑轻声说。
顾初直咬牙,这叫什么事啊。
——————
“什么?你怎么能让警察把嘉悦带走呢?”
安静的会馆中,一向恬静的秦苏面色惊愣,微微提高了声调。
这是家茶馆,见长辈的好地方,虽说陆北辰此时此刻没心思品茶,但对于秦苏的主动邀约,是他不想面对却又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然呢?”他摆弄着眼前的茶具,轻描淡写,“罗池是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总要找个人出来混肴他的视线。”
“嘉悦她能做什么?不过是关心你罢了。”秦苏压了气。
“既然她什么都没做,又或者说她从何奈嘴里什么都没问出来,我想凭着她的聪明,从警局里走出来是易如反掌的事。”陆北辰对此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很清楚对于林嘉悦来说罗池什么都问不出来,反而让他心生忧虑的是眼前,他对陆门敬而远之,但林嘉悦有一点说的没错,不管他多想跟陆门撇清关系,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身上流淌着的永远是陆家的血。
秦苏蹙起好看的眉,许久后说,“既然你已经提到了何奈,那好,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父亲的意思是,希望何奈能马上回美国。”说到这,又重重补上了句,“所以,我希望你把他交给我,不管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陆北辰慢悠悠地品了口茶,又慢悠悠地放下杯子,甚至语气也不疾不徐,只是唇角多了一丝冷笑,“如果不呢?”目光落在秦苏的脸上,一字一句问,“陆家是不是再会上演一次杀人灭口的戏码?”
☆、482求救
秦苏听了这话后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可脸上这笑容明显多了其他的意思,例如不可思议。“杀人灭口?”
陆北辰盯着她,似乎在穿透她的笑容窥见她的内心。秦苏的目光大大方方,与他对视时不曾躲闪分毫,稍稍联想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唇畔的笑成了了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摇头轻叹,“你以为何奈这次出事跟陆家有关?”
“何奈昨晚甩掉警察去见了一个人。”陆北辰似笑非笑,“我想,这件事秦姨不会不清楚吧。”
陆门上市后,连续几年的收购并购,产业链已是方方面面,盘根错节固然庞大,但要承担的风险也不容小觑,越是蓬勃发展越是不能大意,哪怕是一小步的错误都能成为陆门颠覆的导火线。他的大哥陆东深行事跟父亲多少有些不同,相比父亲的相对保守,大哥行事大胆雷厉,就算他没身处陆门之中也明白个道理,那就是陆门势必要迎来一场变革,一场新旧交替、不见硝烟却能嗅得到血腥气的变革。
而这场革命者必然就是他的大哥陆东深,就跟他曾经釜底抽薪整治基金会的道理一样,一朝天子一朝臣,商场之上形同战场,利益之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甚至亲情都会变得淡薄。
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近两年秦苏在国内的走动,在外界看来,她都是在担心他这个在国内查案的儿子,可陆北辰知道这其中并非那么简单
有姝。父亲退居,但有些事情还得办,然而亲自出面会引来太多关注的目光,所以秦苏代为处理。这也意味着陆门可能很多权力重心都在发生转移,他的那个大哥看似傀儡,实则未必那么恬静无争。
当然,陆北辰没心思去管陆门内部如何争斗,他只担心陆北深。
秦苏闻言,优雅地拢了下头发,坦言,“没错,昨晚与何奈见面的人就是我。”
陆北辰眉头悄然聚拢。
“但我只是向他表达了你父亲的意思,希望他能马上回陆门。他回国的时间太长了,又莫名地搞出些事情来,他总要给你父亲一个交代吧。”秦苏喝了口茶,从头到尾语速都是不疾不徐,“何奈昨晚刚见了我,今天他就出了事,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任何人想了都会认为这是一桩谈不拢后的灭口案件,但是北辰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种卑劣的招式你父亲不屑于做,陆门更不会做。”
“也就是说,何奈出事纯属偶然?”陆北辰没说全信,但也少了一半的怀疑。
看人看眼,猜人测心,他自认眼睛毒辣,除非秦苏是天生演技派。
秦苏思量少许,“也许他被别的什么人盯上了,又也许,只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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