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冷不丁地打了个颤,活生生把牙拔下来做成画?多大仇多大怨啊。但与此同时,听了陆北辰讲了这番话后也着实为之倾叹,这都是她以前未曾接触过的领域。她眼里的光亮没能逃过陆北辰的眼睛,他笑,“开始崇拜我了?丫头,跟着我以后你会学到更多。”
有这么自恋的男人吗?
可顾初心里明白,他有自恋的资本,他将会用他的经历和学识为她开启另一片不同寻常、刺激而又惊险的世界,可是,她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清了清嗓子,“这么说,萧雪不一定就是单纯的受害者?”
“世上哪有那么多绝对的事?”陆北辰打了个哈欠,“就好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
顾初见他着实是累了,也不想多问什么了,虽然她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起身走,陆北辰仍旧攥着她的手,说,“靠过来。”
“我还要看其他的资料。”
陆北辰手臂一使劲,将她整个人都揽抱在怀里,强势而为。顾初的后背贴着他的胸口,他的手臂圈紧了她的腰,这个姿势犹若情侣般亲昵*。她想要起身却不得力,从陆北辰紧箍的手臂力量可以看出他压根就没打算让她离开。
也只好僵直着任由他的强盗行径。
陆北辰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她枕着他的右臂,心里清楚,右臂之上就是那条蜿蜒的疤痕。轻喃了句,“你为什么要选择做法医?”做法医是危险的职业,不但精神压力大,生命有可能也会受到威胁,那条疤痕,八成也跟他的职业脱不了干系。
其实刚刚她想问的是,你为什么没像北深那样选择做医生。
身后的男人一直沉默。
顾初以为他是睡着了,这个问题也就作罢,本来就是他的私隐,她竟该死地想要探寻。
岂料,陆北辰开口了。
嗓音低低的,“知道这世上有哪两种东西是不能直视的吗?”
顾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轻轻摇头。
手指被他轻轻扣紧,他道,“太阳,和人心。”
顾初微微一怔,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沉缓,透过后心撞进了她的前胸。
“做医生,看到的是命运的无奈,而做法医,看到的人心的无奈。”陆北辰的唇息在她的脸颊,轻落,“人心难直视,但我就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强势的话是他强势的性格所能倒出,可为什么她会从他的话里感到忧伤?
☆、一致的结论
曾经,在凌双写过的一个专栏里顾初看过这样一句话,凌双说,你相信爱情吗?我始终相信着,一对深爱的人就算背道而驰也终有相遇的那一天,青梅虽老竹马依旧,时间的针脚总会将最正确的那对人缝在一起。
将心托付出去最大的弊端就是,从此经年再无收回的可能。五年前她离别了陆北深,五年后相遇了陆北辰。于他怀里的时候顾初就在想,这尊胸膛跟北深的有什么不同?她找不出不同,却又不知道这两人有太多的不同。
爱情中,每个女人都情愿去做一个聪明的傻子。心境的变化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在迷茫自己的这份心思,也在迷茫着一颗女人心到底能承载多少段爱情。可有那么一些时候她在想,五年后的陆北辰也好陆北深也罢,其实对她来说在相遇意义上没什么差别。陆北辰是陌生人,陆北深何尝不是呢?过去的如能斩别,其实,谁是谁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可以时光倒转,她宁愿不曾遇见。
来不及深究这份感情的复杂,自己也就昏昏沉沉睡了。
在陆北辰的怀里她做了很多梦,隐约中,还感觉有人在吻她。是北深的吻,那么熟悉,她哭了,在梦里痛快地哭,紧紧抱住北深跟他说,其实我不想离开你,一点都不想。可是她始终看不到他的脸,努力去看,事与愿违。
有人叫醒了她。
她睁眼,是陆北辰。
他已经醒了,甚至都换好了衣服,白衬衫西装长裤十分正式,坐在*边凝着她,见她睁眼,他的眼神深沉而又复杂。顾初刚醒,头还有点晕晕沉沉,他正襟危坐,衬衫白如雪,衬得他的面容俊美如画,她忘了眨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像是变了个人,沉默如钟。
良久后,他才叹气,伸手抚了她额头一下,说,“收拾一下跟我走。”
“去哪儿?”她怔怔。
陆北辰起身,“依照你的好奇心,我想你会喜欢。”
顾初一听这话就彻底清醒了,八成是跟案子有关的事,忙不迭地起身,简单洗漱了下后就跟着陆北辰出门了。
*
案件虽说是在琼州发生,但白东是直接被押送回上海。
等到地儿顾初才知道,罗池马上要对白东进行第二次审讯。
这在已经结了的案子中是非正常现象,但经过接触顾初也清楚罗池的为人,他这个人表面看着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但面对工作一丝不苟的劲儿令人不得不折服。她跟着陆北辰一起待在观察室,一堵镜子遮住了审讯室的视线。
剃了头、身穿囚服的白东十分老实地坐在椅子上,头顶上是微微摇晃着的灯罩,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被晃荡的灯光映得忽明忽暗。本是一张干净阳光的脸,可因为双手染了鲜血,让人看了亦是觉得狰狞了。
罗池对于他杀害萧雪的动机进行了重新审讯,在旁的记录员一字不差地记录。白东虽不解,但还是配合地复述,将痛恨萧雪的原由再次一一道出。当提到他的弟弟姜丁时,罗池突然问,“那具打捞上来的尸体确定是姜丁的?”
这个问题令在观察室里的顾初为之一震,下意识看向陆北辰,他却丝毫没有惊讶,好像知道罗池会问这个问题似的,神情笃定轻松。
审讯室里的白东看样子也惊愕了,好半天他才说,“当时……有法医鉴定说是姜丁的尸体。”
“家属没有认尸吗?”罗池皱眉。
白东看上去有点茫然,“尸体是打捞上来的,不是被海水泡得严重就已经被鱼咬得面目全非了,当时是无法认尸的,通过法医鉴定才确定是姜丁。”
“你见过尸体吗?”
白东摇头,“我只是参加了姜丁的葬礼,认尸那天我没能赶回来。”
“谁去认尸的?”
“姜丁的父母,当时我也是听他们打电话说了这件事,两个老人都快疯了。”白东说到这儿,哽咽了。
罗池没再继续问。
白东却一下子揪住了罗池,惊得记录员赶忙一嗓子,“干什么你?放手!”
罗池却示意记录员稍安勿躁。
“罗警官,那具尸体不是姜丁的对吗?我弟弟他是不是还没死?”白东激动。
罗池重重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镜子这边。
观察室里的陆北辰面色凝重,顾初更是联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
审讯工作做完后,她跟着陆北辰回到了车里,没一会儿,罗池也钻了进来,久久的,谁都没说话。
“我还需要问一下姜丁的父母。”最终还是罗池打破了沉默。
陆北辰靠在后座,略有沉思,后说,“没有必要了,再继续盘问,也不过是让两位老人更加难过。”
罗池猛地回过头,咬牙,“但愿咱俩想得不一样。”
“事到如今,你我的想法会有出入吗?”陆北辰随意扯了一丝笑,“我想就连我的助理都能想到了。”
顾初心口一窒。
“顾初,你说说看。”罗池转过来,半个身子搭在车座上。
“我……只是直觉。”顾初压着心口的不安,舔了舔唇说,“你们不会无缘无故重新审讯白东的,他杀人过程交代得很详细没有可疑点,最大的问题只能出在姜丁身上。那幅画里的人……我觉得就是姜丁。”
陆北辰闻言后看着罗池,“我想我的助理跟你的想法也不谋而合吧。”
罗池开了车窗,有些烦躁地点了支烟,抽了口后说,“妈的,老子也算是办案无数了,还没遇上这么*的例子。”
“骨灰里查不出任何线索,那颗牙齿却能提供最准确的信息,牙齿的填物资料已经传给你了,想要查清楚牙齿的主人不过就是临门一脚的事。”陆北辰淡淡地说。
“如果姜丁的死跟萧雪有关,她一定会有帮凶,否则怎么会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那幅画呢。”罗池狠狠吐了一口烟雾,说。
“在尸体上找线索是我的事,破案是你的事。”
罗池早就习惯了他这种不冷不淡的态度,嘴上说着不帮忙,但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忘我,他便又笑了,“谁不知道您陆大教授的破案能力也是一流啊。”
“不好意思,我只所以插手不过就是想清理一下法医界的败类。”
顾初知道他暗指给姜丁做尸体验证的法医,罗池自然也知道,嘻嘻笑着又恭维了两句,然后说,“现在最可疑的就是刘继强,常军也不是没有可疑,据调查,常军在萧雪遇害消息被曝光后的第二天,曾经潜入过萧雪家一次,但他的解释是,他只想睹物思人。”
“但常军目前不在上海。”陆北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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