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以后安心跟着我。”
“谭少杰,你好奇怪,我根本不喜欢你,更谈不上爱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此刻,她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原因呢?
“非要理由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十个都没问题。”
“算了…一百个你都能瞎编,我没兴趣。”
谭少杰忍不住揉揉她的发,是啊!十个百个理由都能编出来,唯一的那个理由现在却没办法说出口。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不爱我,也没关系。”他都有耐心等,只要她不再跑到别的男人那里就好。暗恋最伟大的境界,是成全爱的人。他已经试着成全她,眼睁睁看她去追求所爱,结果她头破血流痛苦到哭。那么此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阻碍,他都不会再放手。
“我曾经惹你生气,惹你厌烦,那是我的错,在这里我一并道歉了。你放心,做我的女朋友可以什么都不想,只要想怎样开心地享受。”
“谭少杰…你是不是喜欢我?”如栩心生疑惑,暂时忘却悲伤。
他摸摸下巴,沉吟:“这个嘛…是我的秘密。”
“秘密?我对你可没有秘密,你也要对我毫无保留!”简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他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谭少杰锁住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只要你召唤一声,我整个人从头到脚全是你的。”
“耍嘴皮子你第一。”
“我这叫坦诚实在,找对象就得找我这种实在的男人。”
如栩惊叹他的厚脸皮,摇摇头,邀上一辆的士。他紧跟着钻进车里。是了,两人还得回事务所,为了美好的明天努力工作。
第29章 心距(1)
晚上,谭少杰被母亲几个电话接连催去,他正有此意,有些事情必须跟母亲当面说清楚。
母亲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外公家,他一进门房间就看到她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几张照片。
“少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妈等你两小时了。”
“什么事?”看她的表情,谭少杰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周心念捏着照片冲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个,远胜集团家的孙女谢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气质优雅大方,还是留学英国的文学硕士呢!这是她的联络方式,一会就给人家打个电话给人家,明天约出来吃吃饭…”
谭少杰的耐心撑到极限,不得不打断母亲:“你不用费心了,我不会去的。”
周心念顿时拧眉:“为什么?你连谢小姐的样子都没看一眼,就否定她,是不是太武断了?她可是我从市内各大名门千金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样貌、家世和学识样样配得上你。最重要的是,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孩子有见识,有教养,绝不会禁不起诱惑,出卖或利用你。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谭少杰无奈地坐在母亲对面,他的确对别的女人没半点兴趣。
“妈,谢小姐有多好,跟我没关系。其他任何名门千金小姐有多好,也跟我没关系,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照片散落地上,周心念慌忙捡起,脸色微变,“什么时候的事?你明明没有女朋友!不要故技重施,每次随便找个女人来做挡箭牌!你那点手段,妈早就看透了!”
“我是认真的。”想到如栩,他的语气格外坚定。
周心念锐利地审视他,心惊地捕捉到他隐藏在眼底眉梢的那抹温柔。这么说,他真有对象了?她霎时眯起眼睛,手里的照片捏皱了几分。
“谁?那个女孩子是谁?”
“她是…妈,你也认识的。”谭少杰斟酌着言辞,如何说出如栩的名字而不刺激到母亲。
不过,周心念下一秒已大受刺激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了!是她!旭日事务所的那个丫头,对不对?她说她有交往的男朋友,其实是你,对不对?”
母亲的精明,谭少杰很清楚。关于小栩以前说的话,他不想多做解释,只肯定地承认:“她叫汪如栩,是我真心喜欢的女人。”
“怪不得!”周心念不由地语气严厉,冷声道,“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两个不对劲,你经常在她家里出入,说是教她做菜…我还真信了。天!我周心念的儿子竟然每天在为那种丫头下厨!你们…你们还死不承认,连我也欺骗!少杰,你听好,我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
“妈,我早已预料你会这种反应,所以并不指望你现在会同意。特意来告诉你这件事,是我身为儿子的尊敬和礼貌,但是不管你怎样想,我对如栩都不会改变心意!”谭少杰说完,准备离开房间。
周心念却扑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气愤与伤心交错,“不行!我反对,我会反对到底!那个丫头不适合你,妈看人很准,她根本不像是喜欢你的样子。如果她突然跟你在一起,定是别有所图!少杰,妈绝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被她伤害!”
谭少杰手指紧握成拳,缓慢低头:“妈,下面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我喜欢谁,要跟谁交往都是我的事。如栩是我重视的女人,我在乎她,珍爱她,所以拜托你不要去打扰她!”
周心念将儿子的胳膊抓得好紧,害怕失去似的死不放开。
“妈…我已经快三十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清楚自己要什么。我不是大哥,我也看人的眼光也很准,汪如栩是我值得用一辈子去爱护的女人。你支持也好,反对到底也罢,这一次,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影响而动摇。”
曾经,因家庭分裂的阴影而不敢将真心表露;曾经,怕母亲的强烈反对和伤害而不敢坦然去追求;曾经,因如栩心里只有王逸辰,而独自忍受嫉恨、失意和消沉…他一直表现得那么矛盾,反复不定,有时痛恨自己为何不能洒脱点?有时又痛恨如栩为何不能明白自己?
可是,看她伤心哭泣的时候,那股渴望陪伴她、亲手为她打造快乐幸福的念头胜过一切。他仿佛一夕之间多了股力量,勇敢到对任何阻碍都无所畏惧。
他要争取她,不顾一切把她留在身边。
“对不起,妈,请你放手。你该知道,我经历多少挣扎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你不希望我们母子关系再回到从前,就请你支持我!”
谭少杰将母亲的手指慢慢地扳开,不忍看到母亲失望的眼,但必须强迫自己直直与她对视。
多么有分量的话!周心念怔怔地望着儿子,他像是扔了个巨大的冰雹,重重砸在她心头,又冷又痛。她被迫放手,却不甘心。
“少杰,你不可以这样对妈妈!你不能这样威胁妈妈…妈妈这么爱你!”
“你有多爱我呢?如果真的爱我,就让我们互相尊重吧!妈妈!”这声称呼喊得低沉用力,他说完阴郁着脸,大步离开。
次日,周维安听说此事,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兄弟二人相约到常去的酒吧谈心。面对频频抛飞媚眼的美女,他们视而不见,无动于衷,而后相视一笑,举酒碰杯。
“女人哪,我感觉跟猫差不多。可爱的时候柔顺得像只波斯猫,凶狠的时候,那股潜在的野性立刻被激发出来,简直是只不驯服的野猫,随时可能伸出利爪攻击你。”乔微微的事,让周维安吸取教训,对女人敬而远之。
谭少杰晃动酒杯,摇摇头:“女人哪,我倒觉得像一杯酒。酒泽漂亮第一眼吸引你的话,就会迫不及待想喝一大口。如果进一步发现酒味很特别,很对自己胃口,这时候反而舍不得一咕噜喝完,只想留下来慢慢地品味。”
周维安道:“看来汪律师很合你的胃口。”
谭少杰毫不掩饰自信的笑,“是,她就像这杯威士忌,闻着醇香扑鼻,味道又有点刺激,不过喝进嘴里却教人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值得珍藏。”
“但是念姨不会同意。”
“她同不同意没关系,不会再影响我怎么做。”
“呵呵,我是不是要隆重祝贺你?不光是对待爱情,还有在念姨面前,你终于都有了质的改变。我原本以为你这辈子都打算游戏人间呢!”
谭少杰一手拍上他的肩,“兄弟,你这样说,我真不知道是否该高兴。你说得对,这么多年,对于我妈…我心底的那个结始终不能打开。好不容易打开了,现在我真的很不想再去破坏。”
没人比周维安更懂他,他们的成长背景极为相似,一同走过那叛逆荒唐的年少岁月。用他们自己的话形容,叫作“烂兄烂弟”。
谭少杰最初痛恨母亲的多疑善妒让他失去完整家庭,痛恨母亲害得他最崇拜的父亲不再做法官。后来,却开始痛恨母亲多年不闻不问,从来没来看过他,近两年突然频繁出现在他面前,背后却是不断使手段调查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前段日子,周维安十万火急地把他带到一家酒店,亲耳听到父母争吵,听到母亲哭喊出发自肺腑的真言,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那日母亲的话如烙印般刻上他的心,火烫灼痛。原来,她为大哥的死患了精神抑郁,外公将她送到国外休养治疗。她每次回来都想见他,是父亲不让,坚决阻止。每次看到他身边有新的女朋友,她担心历史悲剧重演,才让人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