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觉得很愧疚,这段时间她想的最多的就是白兰,竟然没跟伊丽莎白怎么联系,她肯定很担心。
跟伊丽莎白道了歉,得到原谅,两人上了车子往凛在意大利这边的别墅开去。
“告诉我点关于白兰的事吧。”凛靠着靠背问道,既然已经决定要面对他了,之前刻意不去知道的事也该知道了。
伊丽莎白想起了什么,立刻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亲爱的,你不知道,我觉得杰索简直就是个疯子!真不敢想象,你失踪那一个月他简直要把天都翻过来找听说那个叫森下爱还是松下爱的都被他弄出监狱不知道怎么了……他可能以为你的失踪跟她有关——跟她有关吗?”
凛摇摇头,伊丽莎白以为她不想说,立即握住她的手,担忧的看她,“好的好的,让我们继续聊聊杰索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搞出的动静太大,惹到了彭格列家族,他好像被囚禁起来了,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囚禁,我有两次看到他,他身边都跟着彭格列家族的人,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被囚禁或者被监视起来了。”
是监视吗?凛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监视的话,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她只是无法忍受他们会对白兰用刑之类的,哪怕彭格列这样做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来说无可厚非。
伊丽莎白女士先把凛送回了家,她觉得凛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而且瘦了很多,要求她必须吃完东西好好睡一觉才能去找白兰,在知道白兰只是被监视起来后,凛放松了很多,便顺了伊丽莎白的意吃过饭好好的睡了一觉。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窗外露珠垂挂枝头,凛躺在被子里,沉浸在宁静的氛围中,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今天以前的她所认为的所有大问题都其实只是小问题,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她起身洗漱,然后去清晨装满新鲜材料的超市里购买了一大袋的材料,脑子里的某种感情化为了灵感,让她细胞为之雀跃,并且传到了四肢和脑神经,让她不由得愉悦了起来。
伊丽莎白还在床上躺着便听到了楼下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刀具撞击砧板的笃笃笃声响、东西倒入烧热的油锅里发出的兹兹尖叫声,以及越来越浓的让人迅速分泌出口水的香味,无一不让人感到心情愉悦和期待,连邻居们都会知道,哦,传说中的梦幻料理师回来了呢。
看来不用太担心了。
伊丽莎白女士想,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想继续睡一会儿,最终却无奈抱着咕噜噜的饿得慌的肚子直接穿着睡衣下楼,“噢,亲爱的,这简直是最叫人讨厌而无法抵抗的让人早起的方式了。”
凛勾了勾唇,没回答她的专心制作着这一道新研发出来的料理,动作温柔目光专注,这是对她来说很特别的一道料理,还没有决定要叫什么,但是它一定会让人品尝出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是的,她保证。
凛拎着东西去开车去杰索家族所在地,按照伊丽莎白的说法,白兰被彭格列监视起来了,但是白兰的杰索家族依旧在运作,这一点让凛感到十分困惑,但是伊丽莎白没办法打听到更多东西了,她只能亲自去问问。
车子在杰索家族城堡前停下,凛推开门下去,入目的并没有想象中的彭格列家族的人包围着城堡的场景,进出的依旧是杰索家族的成员,有人立刻迎了出来,目光平静,隐隐的,似乎有着几分不喜,虽然他们藏的很好——这是理所当然的,被寄予厚望的boss因为她而不知道跟彭格列家族达成了某些协议,被那样在他们看来屈辱的对待,作为属下恨死凛的都有,奈何白兰温柔表面下的铁腕深入人心,没人敢背着他对凛做点什么。
凛为此觉得很抱歉。
“白兰呢?”
“boss去海边了。”
“带我去找他吧。”
景物从窗外飞速滑过,阳光看着暖的叫人忍不住有点懒散起来,凛靠着椅背侧着头看,心里因为杰索家族的境况更轻松了一些,虽然白兰被监视,但是没有怎么被限制人身自由,杰索家族也在正常运作,也许等她劝说白兰退出黑手党后可以说服彭格列解除对他的监控?她知道这样想显然太天真了,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车子渐渐开到海边,被阳光照射的金光闪闪的沙滩被海水一波一波的覆盖再离开,凛远远的便看到白兰挽着裤腿站在薄薄的一层海水之中,背对着车子面朝大海,在阳光下银白色的发和白色的羊毛衫看起来有些朦胧,也让他看起来有些单薄的。
凛从车上下来,一波海风从侧面吹拂而来,将她的长发根根撩起,她往前走了几步,白兰转过身看了过来,他似乎并没有多惊讶,像早就知道凛会过来找他一样,弯起那双紫色的神秘漂亮的眼眸,朝她露出一抹温柔的隐约的有点十年后那个白兰气质,但更多还是现在这个才15岁的少年白兰的笑容。
凛觉得或许是阳光太灿烂,所以她受到了蛊惑,才会忽然心脏漏跳一拍。
她看到他抬起脚,一步步的朝她走来,一步步的走上岸,然后在不经意间,凛看到一抹冷光从他脚边反射了出来,她下意识的定睛去看,看到那面目可憎的镣铐靠在她的白兰的两只脚踝上,中间的那根铁链甚至让他连双脚都没办法张得太开……
世界忽然寂静无声。
凛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白兰脚踝上的镣铐,白兰朝她走近,对她扬起温柔而有些朦胧的微笑,他经常对她这么笑,然而此时却因为多了那么一副镣铐,却让她心脏犹如被刀割一般的疼。
”凛酱~”他轻轻的把她搂进怀里,少年并不宽厚的胸膛温暖,心脏的跳动旋律隔着两层皮肤传递了过来。
凛有种终于确认白兰还活着的踏实感,她回抱他,双手紧紧抓着他背上的布料,声音微颤,”……你的脚……”
”啊,这是我活着要付出的代价。”白兰轻声说,就像在恋人耳边的耳语,轻的叫人感觉有些缠绵。凛不知道,十年后的那些事那些有关的人都得到了那一段的记忆,所以他是知道的,他在未来害死了他的凛,他最重要的凛……当然他还很生气,未来的那个自己竟然想跟他抢现在的凛,不过没关系,他不会让那些事情再发生了,他不会让凛出事的,绝对不会。
无法抑制的泪意涌上眼眸,凛用力的捏着手上的布料,她感觉很屈辱,替白兰感到屈辱,这样的镣铐,这样象征阶下囚似的镣铐,比白兰被囚禁起来还要让人难以接受,”我讨厌那东西……”
”这副镣铐吗?”
”嗯。”
”好,我会想办法弄掉它的,嗯,让彭格列心甘情愿的来摘掉它。”
”你不会有想征服世界的念头吧?”
”没有,只要凛一直在我身边,就不会有那样的念头,凛会一直呆在我身边吗?”
凛沉默的抱着他,在白兰渐渐睁开泛起凉意的紫色眼眸的时候,低的微不可查的声音传来。
”嗯。”
☆、 云雀番外
常陆院凛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女人,明明是一只草食动物,却混在一堆肉食动物里,她跟彭格列家族的独立暗杀部队那群人是朋友,是的,就是那些以xanxus为首的人,最重要的是,她身边还有一个叫白兰·杰索的男人。
初次见面她颇为狼狈,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被围堵窜逃的兔子,忽然就蹿到了他身上,撞了他一下,在他把在他的并盛里为非作歹的蠢货给收拾掉后,不知危险的凑上来,并且从未想过逃离。
他默认了这个他似乎从未承认过的朋友,是一只弱的几乎用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草食动物,她手上拿着的菜刀除了切菜切肉之外恐怕连人都砍不下去,而神奇的是,他竟然默认了一个这样的朋友。
在他正式成为泽田纲吉云守没多久,他们第一次在意大利的彭格列城堡里聚集,她也在受邀行列之中,她是个很受欢迎的人,就算是平素里不太容易跟别人亲近起来的狱寺隼人也会给她好脸色,她是唯一一个能在瓦利亚和他们这边自由行走并且还不被排斥的非黑手党人员,云雀并不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很显然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只是很单纯的把他们当成朋友。
"恭弥。"肩膀被轻轻撞了一下,凛挤到他身边来,因为喝了酒而有几分醉意,脸颊发红神情微醺的看着他。
"什么事?"他看了她一眼,平静的问。
她却只是端着酒杯傻兮兮的笑,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用力的拍他的肩膀,"今天正式成为一个意大利黑手党了,要注意安全呐。"
他还以为她会说什么。
"哼,弱者才需要瞻前顾后。"他是一个热爱战斗的战斗狂,向来只爱勇往直前。
"胡说,瞻前顾后确实是弱者所为,但是强者也有谋划而后定的说法,你现在不是独自一人了,再任性胡乱受伤会有很多人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