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楼下,几个男人也在聊着这次的非典疫情。
“其实说白了,这次的非典型肺炎就是瘟疫,像是之前的天花,那时候不也死了很多人。”萧世明做最后总结。
“是啊。”田教授也在旁边感慨道:“哎,等等,你说是天花,对吧?”
“恩。”萧世明不知道自己说天花哪里不对了。
“这样,咱们可不可以换个思路,天花后来是种了牛痘之后,就再也不会得了。是因为牛痘里有了抗体,那么我们反过来想,非典病毒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几个人都认真的听着。
“接着说。”白思远大概猜出来他想说什么了。
“萧唯之前得过非典,现在他好了,那么他的身上肯定就会有对抗非典病毒的抗体,如果我们提取萧唯血液中的血清,你们想会不会成功?”田教授问着大家。
这些人中都是当局者迷,在加上我们的主治医生钟煜同学并不像明雪那样破釜沉舟的以毒攻毒,所以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再说他一个中学都没读完的可怜孩子,除了知道中医中药之外,他不可能知道英国那么久远的事,所以不知道这种西医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的。鲁迅先生曾教我们拿来主义,学东西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还是很有道理的。多了不说。
现在有了治疗方案,那么事情就顺利了很多,当天晚上,田教授就在实验室里提取了萧唯的血清,注射进了明雪的身体里。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明雪就醒了过来。这让李文华差点喜极而泣。她的儿子终于保住了。
“雪儿,你感觉哪里不舒服?”萧唯问。
“我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明雪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昏迷之前自己办的事,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钟煜,快过来给雪儿检查一下。”明雪醒了之后,萧唯一改之前的态度,顿时变得对钟煜吆五喝六了起来,钟煜也没理他小人得志的样子,走过来给明雪把脉,把了一分多钟,抬起头对明雪说:“师妹,你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肺部仍然处于生病的状态,你之前用的药方给我看一下。”
“我没写药方,我说你听吧。”
“好,你说!”于是明雪说了她开的药方。钟煜听完之后稍一沉吟说:“师妹我之前和你开的药方是一样的,为什么你一直没有醒过来,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吗?”
“应该是我给萧唯的药浴吧。”
“那你把药浴的方子告诉我听。”在明雪说完之后,钟煜吃惊的看着明雪:“师妹,你怎么会用毒药?”
“我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以毒攻毒。”明雪不好意思的说,以为是自己学艺不精。
“怪不得你写遗书。”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白思远说:“以后再有遗书别寄给我,直接寄给你父母。”
“师父,对不起,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明雪讨好的说。
“是,我是你最信任的人,他却是你最宝贝的人是不是,为了他你可以命都不要,再这样下去,我早晚被你们折腾死。”白思远心里不是滋味的说着。
“师父,我想你是最能理解我的,是不是?”明雪的意思他懂,温柔也曾如此过,抗洪过后,温柔说,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让她知道,他生她生,他死她相随。
“你们聊吧,我出去一下。”作为师父,他应该责怪明雪的任性,明雪的不负责任,可是作为过来人,他是赞赏的,所以此时此刻,他选择了逃避。
“什么遗书,谁的遗书?”白思远走了,李文华才小声的问萧世明。
“明雪再没把握治好小唯之前写给她师父的,目的是要请求她师父帮她料理后事。”萧世明看了,说实话,铁铮铮的汉子都受不了,何况是别人。
“我能看看吗?”李文华问。
“你最好别看,否则会伤心。”
“可是我想看看。”李文华坚持。
“等一会儿吧,一会儿明雪药浴的时候我带你去。”
钟煜按照明雪的药方给明雪准备了药浴,因为知道是毒药,所以萧唯是如何都不出去的。
“我沐浴你跟着干什么?”明雪抗议的说。
“有什么害羞的,你身上我什么地方没见过。”萧唯坚持,一不小心就说了不该说的。
“哼!”白思远用鼻子发出了声音。
李文华和萧世明两个人了然的对视了一眼。心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一会儿的问问儿子,不知道明雪的肚子里有没有萧家的种,是不是的赶紧找个黄道吉日让明雪和萧唯把婚事办了,年龄不够,结婚证后补不就行了。
田教授没吱声,只有钟煜同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雪去泡药浴了,当然萧唯全程陪同,萧世明夫妇去看了明雪的遗书,果然如萧世明所料,李文华哭的不能自己,突然晕了过去。
“文华,文华,你怎么了?快,田教授,快看看文华怎么了?”田教授急忙赶到了书房里,伸手号脉,过了一会儿,好像还有点不太确定的样子,回头对钟煜说:“小煜你来看看。”这让萧世明下了一大跳,不会明雪刚要好了,他老婆就又被传染上了吧?
钟煜也号了一会儿脉说:“是滑脉。”
“滑脉是什么脉?”萧世明都要急死了,你们能不能不说术语,换个听得懂的方言也成啊。
“就是尊夫人怀孕了。”田教授在旁边解了惑。
听到这个消息,萧世明一颗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不是非典就好,不是非典就好,怀孕就怀孕吧!”说着吐出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我老婆怀孕了,意思是我又要当爸爸了,对不对?”见田教授点了点头:“哈哈,我又要当爸爸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之后就开始转圈圈:“当爸爸要干什么,萧唯都二十多岁了,我都不记得他小时候,我都干什么了。怎么办,怎么办?”
“谁怀孕了?”
“我老婆啊,啊老婆你醒了,你知道吗,你又怀孕了,我们又要有儿子了,哈哈,老婆我要干什么,我都忘了萧唯小的时候,我是怎样照顾他的了。”萧世明乐呵呵的和李文华说。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什么也没干。”说完不理他直接问田教授:“田教授,是真的吗?”
“是的,您怀孕已经快三个月了,您之前一直没发觉吗?”田教授问。
“我以为是更年期到了。”李文华的这句话提醒了萧世明,刚刚只顾着高兴了,忘记他老婆要是生的话,那也是大龄产妇了。
“田教授,我老婆会不会有危险?”萧世明问。
“这个要因人而异,有的产妇都六十岁了,还安全的把孩子生了下来,尊夫人这是第二胎,加上之前的身体底子好,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你们守着明雪和小煜还担心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们怎么就忘了,他们儿媳妇那可是神医,连非典都能治好的神医,一个小小的怀孕算得了什么?
这个时候,明雪也泡完了药浴,被萧唯抱了出来,把明雪轻轻的放在床上,让明雪靠在了枕头上,萧唯轻轻的把明雪搂在怀里:“雪儿,我会对你好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恩,我相信你。”明雪回抱着萧唯。
“所以雪儿,一定要努力好起来,我不想青春永驻,我只想和你白头到老。”
“恩,会的,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有萧唯的血清再配合着药浴,还有钟煜的针灸,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明雪彻底的康复了,也是这个时候,萧唯和明雪才知道萧唯的妈妈又要给他添弟弟或妹妹了。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萧唯反应淡淡,只说了一句:“这回我就不用担心了。”至于不用担心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萧世明夫妻也知道。
时间推进了五月份,小汤山医院第一批非典病人痊愈出院,预示着与非典战争的首战告捷。各大高校解禁,人们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不再一谈到非典就会恐慌,终于相信了新闻上所说的那样,非典是可防可控的。六月二十日,随着小汤山最后一批非典病人痊愈出院,揭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雪儿,你今天是不是该回来了,医院不是没有病人了吗?”萧唯不满的和明雪打着电话。
“是的,我一会儿等下老师,他还要和院长交代一下,我们就会回去了。”明雪解释着,自从明雪好了之后,知道是用萧唯的血清救了自己,于是也贡献出了自己的血清给老师,让老师待着去医院,给病人注射试试,果然随着第一个病人的症状减轻之后,医院也纷纷为其他病人注射,最后随着第一批病人的痊愈,说明了这种方法的实际效果。之后明雪又要求老师带着师兄和自己去了抗击非典的最前线。当然,在那里明雪只是打杂的,因为她只是学生,又没有行医执照,何况明雪还要求老师不要透露血清是她提供的。
当天晚上,萧唯请大家在一个比较有名的私房菜馆吃了一顿饭,主题是为抗击非典的无名英雄们接风洗尘。一提到吃,最高兴的就是钟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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