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如同泥塑,僵硬,深黑,在听到姒颜那句话之后,仿佛泥土出现了裂缝,裂缝一点点顺延,即将要将整张脸都裂开。
姒颜低下头,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但她没有回答司爵的话,而是带着一分决绝。
“司爵,我已经不干净了,我们结束吧。”
趁着这个机会结束吧,这样一来,她和司爵就没有关系了,他们就不能再令她成为对付司爵的一把枪了。
一直以来她都在思考她和司爵的结局,突然觉得这样的结局最好了,说什么要一起面对生死,那不现实,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候,她希望司爵不要有事。
原来她爱司爵已经深刻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司爵丢了手里的烟大步朝着姒颜走去,一把抓住姒颜的肩膀,用的力气几乎能将肩膀捏碎。
姒颜很痛,可是再痛也没有心里痛,她强忍住,冲司爵微笑,“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司爵,你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我,所以,离婚是最好的选择,我离开白州府。”离开有你的地方。
如此一来,你就变得坚不可摧,没有人再可以伤害你,威胁你。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身上根本没有****过的痕迹,除了这些吻痕!”司爵的声音拔高,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姒颜愣住,看着司爵没有了反应。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就去医院,去查,我到时要看看别人是在哪一天碰的你!”
如果姒颜被抓的这几天别人对她做过什么,那么多少会留下痕迹,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有没有!
“你疯了吗?”姒颜震惊,竟然还要去医院检查这些东西。
“是你不跟我说实话!”司爵逼近姒颜,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我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吗?司爵,你扪心自问,你能接受被别人睡过的我吗?能吗?不能的话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让两个人都痛苦?”
姒颜朝着司爵大吼,她不能被司爵的气势给镇压,她没想到司爵的反应和她预料的完全不同。
是司爵太了解她,还是她不了解司爵?
“我告诉你,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和你离婚,除非我死,否则你必须留在我的身边!”司爵一字一句对姒颜说,他要姒颜清楚地明白他的意思。
他绝对不会让姒颜独自离开,绝对不会!
就算姒颜被别的男人上了,那么也是他保护不周,不怪姒颜,那么他有理由有义务要将姒颜留在身边,弥补她!
“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何必呢?司爵,真的何必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吗?你想补偿我?可是我不需要补偿,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可是你再也不会碰我了,甚至不会和我同睡一张床,是不是?”
对于这一点姒颜很相信,司爵是个很有洁癖的人,特别是对于自己的私有物,她知道司爵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碰了。
肩膀上的力量陡然消失,司爵颓然地坐在床/上,他的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空洞和迷茫。
看到这样的司爵,姒颜知道她说对了,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司爵,既然这样,你就放我走吧,我谢谢你。”
姒颜起身要离开床,但是她的手被猛的抓住,再用力一带,她倒回到床/上,下一秒便被司爵紧紧抱住。
“我可以,我可以碰你,我在抱你,你说错了,我可以的。”司爵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勒得姒颜几乎无法呼吸。
但是姒颜没有挣扎,她看着远方,她真的没有想到司爵会愿意抱她,他的声音脆弱得令她揪心。
他说他可以的,他可以克服自己,眼泪从姒颜的眼眶中滑落。
是她错了吗?还是他错了?
她错误地估计了司爵对她的爱,原来司爵对她的爱早已超越了很多东西。
所以kevin用她来威胁司爵是对的,她的确是可以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一把可以刺向司爵心脏的刀。
为什么要这样?
是不是只有她死才能够消除这一切?
可是她死了,司爵怎么办?
司爵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告诉我实话,无论什么我都可以承受,告诉我实话,我要听实话!”
“你太固执了!”姒颜叹了一口气。
真的太固执了。
kevin你错了,你真的错了,司爵不会怀疑我,就算我说了那个解释他也不会怀疑我,他会相信我!
司爵拉开姒颜的衣服指着上面的红痕问她,“这些到底是怎么弄的?在你昏迷的时候弄的?”以他对姒颜的了解,如果是在姒颜清醒的时候,那么绝对不可能只有红痕而没有其他的伤痕,姒颜绝对不会同意。
他看过姒颜全身,只有这些红痕,手腕上和脚腕上都没有严重的擦伤,若是姒颜反抗的话,绝对不会只是这么一点点擦伤。
“清醒的时候。”姒颜回答。
司爵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继续说。”
“是一种小工具,他让我自己在身上弄,那个东西一吸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信吗?”姒颜说完觉得好扯,她看着司爵,觉得自己疯了,刚才疯了般的要和司爵离婚。
可是现在又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她的心跳很快,等着司爵的反应。
司爵惊愕地睁大眼睛,显然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第383章:将那人碎尸万段
姒颜看着司爵,等着司爵提出质疑。
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是她看到司爵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仿佛想到了什么,这就令姒颜纳闷了,司爵是想到了什么?
“难怪我觉得这些红痕很奇怪。”
“奇怪?怎么奇怪?”姒颜其实没怎么看那些红痕,只是洗澡的时候看了几眼,所以她不是很理解司爵的意思。
司爵沉默半晌。
“这些红痕无论是在形状,大小,颜色深浅方面都是一样的,如果是吻痕,那么不可能如此均匀。”司爵重新看这些红痕,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对于吻痕我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特别是你身上的吻痕。”
司爵在姒颜的身上留过不少吻痕,最多一次有十几处,他自认为做不到这样一模一样,想让两个吻痕保持一样都很难,更别说是五处了,如果真的要调查可以鉴定一下这五处红痕的情况,应该能得出结论。
这一下轮到姒颜懵逼了,她完全没想到司爵会有这样的看法,原先她还在担心要怎么和司爵解释比较好,结果司爵自己说了出来,解释得比她好多了。
“你真的相信?”姒颜还是无法确定司爵是不是真的相信,还是只是特意安慰她。
“这有什么不相信的?如果这些真的是吻痕,那么你回来的时候不会是那样的状态,任何一个女人被别的男人侵犯都不会表现得像你刚回来那样,当时的你并没有什么负担,或许你已经忘记了红痕的事情,因为那是你自己弄上去的,印象并不深刻,若是真的被男人亲吻,那么……”
这就是为什么司爵一开始并没有怀疑过姒颜被侵犯,因为姒颜的表现根本不像是被侵犯过的样子。
无论多么坚强的女性,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表现得如此平静。
而且在他发现了红痕之后,姒颜的情绪转换也是非常的奇怪。
的确,在他一看到红痕之后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会以为这是吻痕,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这都只是敌人的阴谋,想要他对姒颜产生怀疑。
只要怀疑的种子种下了,那么接下来种子就会生根发芽。
姒颜的脑子有点空,她听着司爵的分析,回想自己刚回来的时候情况,她的确是忘记了身上的红痕,只有在某些情况下才会想起来,重逢的喜悦已经完全淹没了对那些红痕的担忧,因为她抱着侥幸心理,只要司爵没有发现,那么这些红痕就根本不是事。
“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静?”姒颜觉得司爵真的是太不寻常了,面对这样的事情竟然可以如此冷静地分析。
司爵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苦笑一声。
“我用八个小时来冷静自己。”当他发现姒颜身上的红痕的时候,真的想立即将姒颜叫醒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竟然发现自己不忍心叫醒她,特别是看着她恬静的笑容,他竟然觉得就算她被别人碰了,他也可以忍受。
当他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他完全傻了,他知道姒颜对他很重要很重要,可是并不知道原来姒颜对他重要的程度已经超越了那么多的东西。
他居然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被别人占有过。
整整八个小时,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别的男人侵犯姒颜的画面,他克制不住自己,他想将那人碎尸万段。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十分的艰难,八个小时如同一个世纪一般。
“如果我一开始就和你坦白,你会相信吗?”
司爵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姒颜抬眼,用眼神询问。
“我无法失去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无法失去你。
尽管之前姒颜的情绪转变得那么快,但他知道姒颜是想着趁这个机会离开他,不愿意她成为威胁他的筹码,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宁愿她伤害他,也不愿意放手。
而且姒颜也是了解他的,因为他自己都认为他无法接受,只是真的发生了时候,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