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是老乡。”
林漫手里攥着衣服,她不知道齐胜男为什么能对她讲话讲的这样的理直气壮,她现在好想拿着东西去砸齐胜男,好想暴力一次。
齐胜男说着,你看你林漫机会比我多多了,林漫的成绩在上中是状元,她考的也不至于就比林漫差了多少,但是在凉州的话,她被淹没在人海当中,奖金压根就没有她的份儿,她家住在农村但是划分上却算是城市,城市又不认他们,里外里的好处都没他们的份,她从小就知道只有学习这一条路她才能走出来,她真的走出来了,可是同寝室还有个更好的。
大家的条件都是差不多的,为什么林漫过的一点都不苦呢?
那是因为她有男朋友,有家里人给钱,她自己是得了奖学金,但秦商给她钱花,她父母也给她钱花,齐胜男则是从来不和家里伸手的,她瞧不起林漫,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林漫这种活法她瞧不上,如果林漫的家里和周曦、谢清韵的家里一样,她什么也不说了。
甚至林漫给秦商买了那么贵的钱包,她爸爸过生日她却舍不得花一点的钱,这样的人她不屑。
“我们住在一个寝室,我的不好映衬着你的好,你觉得特别的幸福吧。”
“你别讲了。”林漫打断齐胜男的话,没有必要讲下去,她也算是傻过的人了,走到今天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别人讨厌她恨她,这都是她阻止不了的,不需要讲下去了,从今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好了。
“我为什么不讲?我爸是怎么死的?”
“你的意思是我害死的?”林漫火气蹿了起来。
“我就差那一点钱,我求你了,你却不肯和家里张嘴。”
林漫拿着手里的衣服照着齐胜男的脸就砸了过去,她真的好想抽齐胜男一巴掌,狠狠的大嘴巴抽她。
“齐胜男,我对你没有义务,我也不可能为了你和家里张嘴借钱,我家的条件还没优秀到如此的地步,我傻我和秦商张嘴借钱,你那个木头脑子想,秦商不是我男朋友嘛,他有钱,我和他借点钱怎么了,你自己认为理所应当的不要都扣在别人的头上,你自己奇葩不要拉着别人和你一起奇葩。”
“说的多么的义愤填膺,你住院的那次你就认为是我在你的食物里下了药对吧。”
多么可笑的人。
“是,我是这样怀疑的,你没做吗?”
齐胜男只是冷笑。
林漫冷静下来能想得清楚秦商身上的漏洞,她就能想得清楚齐胜男的问题,不过确实当时就认为自己多想了。
可她之前都已经止住了泄,第二天她吃了一点东西,却严重了。
齐胜男将欠条放在林漫的床上。
“随便你说,随便你和她们说,我不在乎。你是个大善人,你的高尚衬托着我的卑劣,我需要钱你就借了钱给我,看你多么的爱帮人。”
她今天敢说出来,就不怕别人背后讲她,哪怕就是全学校都说她,她也无所谓。林漫抢了她很多的东西。
林漫被送进医院的那天早上,她确实在打的饭里加了一点点,真的就是一点点,少到不能再少了,她下的也不是毒药,也不是要害死林漫,至于当时为什么那样做了,现在也解释不清,甚至她也吃了,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状况,说是能叫人拉肚子,但是她吃了并没有出事情不是吗?
林漫的眼睛里飞着刀子,一下一下的刮着齐胜男的脸,她活到今天让齐胜男给她上了一课,大开眼界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寝室里真的说条件好,周曦、谢清韵、梦琪乔楚个个都好,就她和齐胜男的家里条件差些,这也是成为她恨自己的理由?就因为她拿了奖学金?拿了上中市的奖金?这简直就是国际玩笑,齐胜男她甚至都不是上中人。
林漫的头觉得疼,要炸开了,她没有办法去理解齐胜男的脑回路。
甚至她爸过世这事儿也能怪到她身上?
“你这样的人,也不值得我去说什么。”说都是脏了她的嘴。
林漫起身准备离开寝室,再待下去她会吐的。
她刚刚抬腿,齐胜男站在后面说着:“你看你就是这么大度,你甚至都不会告诉寝室里的人,林漫你以为自己成佛了吗?带着那扇伪善的面具,不累吗?那些钱是不是你也打算不要了?因为我可怜嘛。”
林漫咬着牙,她真的好想抽齐胜男啊。
“你可怜?我瞧着你似乎比谁都趾高气昂的,活着需要找个目标恨下去才能有动力是吧,偏巧我就是那个倒霉催的,人活成这样,精神世界这样的乱套,我替你悲哀,钱你需要还。”
摔门出去。
齐胜男坐在床上哭,放声的哭,她的手揪着被子,为什么?
为什么啊?
林漫一口气冲出去,她喘着气,第一次听说,因为她不倒霉,因为她活的顺畅了有人恨她。
说她不会告诉别人是吧?
她现在就挨个人去告诉。
掏出来手机,找到电话号码,一开始脑子里坚定了这种想法,可看着那个号码她又放弃了。
*
“刷的很过瘾?”
秦商这已经是第二次探头进来,她进了卫生间两个小时了,这两个小时当中她就是不听的刷着马桶,刷马桶这件事情上瘾吗?
林漫的气消了很多,几乎也没有剩多少了,她放开手里的抹布,将手套脱到一边,坐在地上,秦商家的马桶被她擦的亮澈澈的,人影子看得一清二楚,泛着洁白的闪光。
“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是她错说出来的话却那么理直气壮。”
秦商依靠在门边,他手里依旧拿着魔方玩着,手部线条每次都是特写。
“不相干的人而已。”
漫漫扶着马桶从地上站起来,要是人可以这么淡定的话,她一开始就不用生气了,她应该逼着齐胜男还钱,不管她死不死活不活的,这些不是她应该管的问题,讲什么道义?自己傻乎乎的,累的半死的打半工,赚这么点辛苦钱,然后一点一点还给秦商,她肯定有瘾,被虐的瘾,她和齐胜男也可以玩虐恋情深了。
“你说我是不是傻啊?我特二吧?人家捅我刀,我和她讲情分。”
“你没有。”
林漫以后和齐胜男肯定不会说话的,走到这个份儿上就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了,她在缺朋友也不缺齐胜男这样的,多可怕的人啊。
背后是这样想她的。
“还没有?我借钱借给她,完了我当长工替人家还,别说了我绝对有瘾,你多虐虐我吧……”林漫张着手对着天花板,来道雷劈她一下吧,先说好别给劈死了,她还没活够呢,太蠢了,太二了。
漫漫的模样看起来 有些癫狂,半真半假的抱怨,她是真的很想把头发都拽下来,秦商的手勒着她的脖子,他不是个高嘛,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胳膊肘更好勒着她的嗓子眼,林漫这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的手扒着他的胳膊。
“你给我当长工吧,我提供你水果,随便吃。”秦商的脸贴着她的后脑。
他是愿意的,但她是不愿意的吧。
“秦商啊,我觉得你眼神很不好,你女朋友完全就是个呆瓜,天下第一号大呆瓜。”
她的慈善估计是做的最好的,卖傻。
卖傻大户。
秦商勒着她的脖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动来动去的,她明明是在郁闷,恨不得切腹自杀了,自插双目了,最后变成了他搂着她在跳舞,没有什么章法的跳舞,摇摇晃晃的。
秦商的胳膊横在她的下颚前,林漫的手对着自己的脸扒着他的胳膊,秦商的腿微微的有点弯曲,为了配合她的高度,下巴搭在她的右肩上,挪动再次挪动。
林小漫童鞋的唇贴着他的胳膊,他动一下她就蹭一下,秦商的手动了动,拉着她的一条胳膊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跳着,跳的也不知道是哪国的舞蹈。
秦商的手扶着她的腰,林漫的头发蹭着他的脸,带着淡淡的味道,洗发水的味道,已经很淡了,却又似有若无的飘进他的感官里,她的手贴着他的,他的手心向下,漫漫的手心向上,完整的贴合着。
T大校庆,这算是最近最大的乐事了。
齐胜男和林漫不和,暗战转为明战,这次林漫的态度很坚决,谁做中间人都没用,齐胜男不断电不回来,回来也只是睡觉而已,白天早早就躲出去了,别人起床她就没影子了,上课即便遇上了也不和同寝室的人说话,她和林漫怎么样那是她们俩的事情,现在变成了她和全寝室对着干,谢清韵不能理解的就是这点,谁欠她的了?
这什么意思?
一个寝室,就没有一个值得你讲话的被?
最可恨的就是,其他寝室有空位,暂时性的,齐胜男竟然过去住了。
“既然住的这么不习惯,那就走啊,也没有人拦着她。”谢清韵用鼻子冷哼,就说有的人吧,越是穷越是奇葩,不能可怜的,那些钱虽然说会还,将来怎么样还说不定呢,幸好她当初没激动。
乔楚拽拽谢清韵,算了吧,这事儿也没人能管,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也是搞不懂一开始胜男和林漫不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变成了和大家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