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脸没有钱,要脸她的家里环境会越来越弱,这个世界并不是只要你愿意付出,去打工就要可以存活下来的,摆在她面前的很多问题,不是轻松的一句话就能带过的,她必须为自己找有利的资源,发现以后快速准确的出击,她骗林同,她装着自己有多爱他,装着没有他自己就活不下去了,装着很开心的陪他上床,呵呵。
她和卖身的也没什么分别,不同的是卖身的人还能高喊一句自己的心是自由的,她现在的心并不是自己的。
齐胜男和林同准备回程的前两天,她去家里附近的水库玩水,小一点的时候天气热,吹风扇买空调什么的那都不要去想,他们这样的孩子呢,就泡在水里,她挑的是晚上,大家都休息了,林同也睡了,她一个人跑到了水库去,那水很深,她从水面上沉下去然后憋不住气在上来,中间她的腿抽筋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那种接近死亡的瞬间,她齐胜男接近到了,她挣扎着,甚至有那么几秒,她想要放弃挣扎,她让身体沉入水中,大口的去呼吸,她的鼻子和嗓子好痛,人活着不容易,死却太不容易了。
她挣扎着,踢着水,最后她还是上了岸,她要好好的活着,她不想去死。
胜男握着林同的手:“你也喝点水,这几天睡的不舒服吧。”
她家里也不知道有什么虫子,反正齐胜男一家人都没事儿,可林同就惨了,被咬的一身都是包。
林同回着话,他喜欢齐胜男,不管是谁先开始的,这个女人现在是他老婆,需要他来负责。
回到T城,一切重新回到原点,齐胜男和林同的婚礼办的非常的简单,是齐胜男坚持,她说她还是学生,不好铺张,只是邀请了家里的亲属,还有林同父母单位的一些同事过来热闹热闹,即便这样依旧来了很多的人,林家的客人很多,属于齐家的客人却没有几个,齐胜男的弟弟妹妹倒是过来了。
“我看着我姐,好像不高兴的样子。”不像是结婚,到像是奔丧的,不知道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你别瞎说,姐能找到姐夫这样的好人,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她就是……就是那个,对,婚前恐惧症……”齐胜男的弟弟说着,他妈和他们说了几次,林同这孩子是真的好,真的计较起来还是他们家高攀,现在结个婚就和世界大战似的,动不动就涉及房产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他们家能拿出来什么?胜男基本就是一个人就嫁了,林同那是大好人。
“你自己看……”
林同的母亲招待着客人,她真是忙的很,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了,唯一的儿子结婚,不能不办。
“招待不周……是是是,孩子就看对眼了,想要早点结婚,先结婚后立业嘛……”
林同这边的亲属觉得纳闷,为什么新娘子的家里人就只来了两个?还是两个孩子?是听说她爸没有了,那妈妈呢?
林同邀请的是一家三口,齐胜男的妈妈和她弟妹,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坐飞机去凉州,人生第一次坐飞机,是林同给买的票,告诉他们只要拿着身份证过去就可以,其他的都不用他们操心。
“胜男妈妈,你家的电话……”
齐胜男的妈妈从屋子里离开,走了一百多米的样子,是村里的食杂店,她接了起来,是齐胜男的来电,满脸的笑意。
你爸要是活着,也会高兴的。
“……妈,我不希望你来……”
齐胜男在电话里一字一句的说着,这样的场合她妈来了,也许会有人邀请她妈上台讲话,她不想丢人,她妈的脸她妈的身体她妈的意识状态全部都是农村人,只会给她丢人,所以她希望她妈妈不要来。
齐胜男的妈妈握着电话,她忍不住的掉眼泪,你还没有成功呢,就嫌弃你妈妈了?我就是再不好,我生了你养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这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想要训斥齐胜男,齐胜男在那边哭着说:“……我为什么和林同好?林同家里条件好,他能让我好好的读书,能让我家里生活改善,我打工我都打了,我拼命的想要通过工作来丰富我的生活,赚取我的学费,我考上了T大,证明我比那么多的人都强,我考得上他们却考不上,可是考上了又能怎么样?这个城市它歧视我,我和别人一样的打工,人家可以轻轻松松的赚钱,我呢?我是高分低能……”
齐胜男的妈妈刚刚憋着的那口气瞬间就消失了,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齐胜男带着林同回家,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大城市是什么样的她也不知道,更加没有听她说过,在学校里的生活是那么的不开心。
她就是自私,她就虚伪,她身上有的都是不好的,她是坏人,是个坏女人,坏了的心肠,浑身冒着黑气。这是她的人生,她可以说了算,轮不到外人对她指手画脚的。
“我不去了,林同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对他。”
她找了理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她不去了,今天是她女儿的婚礼,她就坐在家里的炕上,她家的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这个房子她买了下来,胜男给她拿了一万块钱。
齐胜男的妈妈担心,担心女儿,她想让女儿别结这个婚了,她想站着不腰疼的说话,你既然都不喜欢人家林同,怎么可以就和人家结婚呢?这不是坑人吗?可现在她家的这个房子是林同出钱买的,她女儿说她结婚用身体和那颗肮脏的心换取了钱,换取了她的轻松,换取了弟妹的学费,换取了他们一家想要的物质。
一万块钱买个房子,这么多年她家都实现不了,只能不停的租房子住。
“我就是这么坏心肠,我骗林同,妈,我也不能和你保证我以后就对他好……”挂掉了电话,她就愿意这样的活着,这样自私的活着,林同只是她的踏脚石而已,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个城市容纳她,接受她。
齐胜男被林同牵着手,她微微的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今天她是漂亮的新娘,她穿着漂亮的婚纱,穿着漂亮的鞋子。
可惜牵着她手的这个新郎给她的感觉甚至不如她对林漫的感情。
婚礼的过程齐胜男一度落泪,她不去看林同的视线,她和林同手牵手面对众人,林同的母亲也落了泪。
*
“梦琪。”齐胜男叫住张梦琪,梦琪快步走了过去:“嗨!”
听说她已经办过婚礼了。
齐胜男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都是喜糖,是她带给曾经同寝室的朋友的,张梦琪接了过去,说着恭喜的话,齐胜男指指里面多出来的三个盒子。
“请你帮我带给林漫。”
梦琪身体一僵。
谁都知道林漫和齐胜男现在根本不说话的。
齐胜男转身离开,一步一步的走着。
林漫下课接回寝室,梦琪把喜糖就摆在桌子上,见她推门进来,指指那上面的东西。
“齐胜男给我们带的喜糖,那三盒是你的。”
其他人都是一人一盒,也不知道齐胜男是怎么想的。
林漫看了一眼:“你能吃的话,都拿去吃吧。”
梦琪点点头。
林漫不可能不在学校里看见齐胜男,齐胜男已经渐渐的脱胎换骨了,她说话也开始咬音了,家乡的口气遮盖掉了很多。
漫漫晚上睡觉,不知道谁又把窗子给推开了,也许是觉得寝室温度太热,半夜刮风把她给吹的浑身难受,一早起床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有些偏高,肠胃不适很舒服,明明没有吃任何的东西却觉得饱了,肚子发涨。
谢清韵打着喷嚏。
“乔楚,你昨天半夜是不是开窗子了?”
怎么不说一声呢?
乔楚应了一声,问谢清韵是不是凉到了。
漫漫强撑着洗了脸,去吃早饭,只是走两步路,浑身出虚汗,肯定是感冒了,她得想着,一会儿下课以后去买点药吃。
早饭吃的不多,吃了以后一直顶着,就是不舒服,这课也没有上好,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眼前晕的厉害,她抬头去看人,就觉得难受,只能趴着,后面的人问她怎么了,漫漫也不知道是谁,只能随便回答一句,说没事儿。
齐胜男抱着书本,她已经都出了教室的大门,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收拾东西都准备离开了,只剩下林漫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
漫漫想试着站起来,可一抬头她就受不了,胃里和着了火一样,后脖子上都是汗珠子,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去医院一趟。
自从上了大学,她似乎和生病就离不开了,把小时候没生过的那些病都给生了。
有人推了推她的手。
林漫吃了药,感觉比刚刚好多了,她四处看看,是谁递给她的药?
也没有听见对方说话,这是谁啊?
可惜教室里都没人了,就剩下她自己一个,活雷锋啊。
这就是要去报答都找不到可以报答的人。
出了教室的大门,强撑着走到门口,实在不行,只能给秦商去电话。
“……秦商你能过来接我吗?身体不太舒服。”
林漫被秦商扶上车,秦商把她放到后面的座位上,林漫的腿还横在外面,外面的车门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