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碰就走,刚往后撤了点,离开他温热的鼻息,就又被他按压了回去。即使斜靠着,他也从来不会在这方面处于被动状态。
温宛没敢挣扎,这两天,老是被他按着亲,稍微一动,就会碰到他的左手手肘,总能看到他蹙眉冒冷汗。温宛是没胆量和他脆弱的左臂抗衡,由着他吃尽了豆腐。
陆明远也从b市赶了过来,他的事务所本来就驻扎在w市,专为顾时照才留在b市,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回来后,直接进了医院,一沓资料给顾时照一一过目。
最终拍板,拿给温宛签字。
温宛惊讶:“这……财产转让书?股权变更通知?我签字?”
“先把财产的签了,股权变更等去了总部,召开股东大会后再说。”
温宛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陆明远直接把笔递给她,说道:“本来就是你的,签吧!”
沈清越的家产,一直是顾时照在打理,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陆明远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代理律师,这一切做来,也不需要别人诟病什么。
一气呵成。
温宛还是很犹疑,反倒是顾时照,嘴角泛起笑意:“让你拿回你应得的,有什么可怀疑的。”
怎么可能不怀疑,光是房产就有三处,一处还是兴安区的别墅群之一,股权占集团的百分之二十八,这意味着,百分之三十三的顾朗之后,温宛就是第二大股东了!
她当然不敢签,心虚的问道:“要不要做个dna什么的?”
在顾时照提起顾砚秋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时候,她的心里,连一点伤痛都没有,实在是和沈家没有感情啊!
察觉到顾时照的脸色微变,温宛才换了话题,沈家唯一的血脉顾砚秋也死了,哪里还有什么dna可验的。
温宛在他迫人的目光注视下,最终签上了大名。
很快,顾时照出院,股东大会顺利召开。
温宛跟着顾时照、陆明远,一起到了汇腾集团大厦,见到了……冯氏一族,以及暂时中立的齐、宋两位叔叔,还有倒戈顾时照的刘伯伯和二代文凌宇。
文凌宇是顾时照的母亲,文家的后辈,握有不到百分之二的股份。
小伙子长得非常可爱,一看到顾时照还打着石膏呢,走过来关切问道:“哥,你这是怎么了?”
顾时照摆手,示意他先坐下开会。文凌宇的目光在温宛身上逗留片刻,这才回到位子上坐下。
比较奇怪的是,冯嘉文也在席列上,离顾时照的首位很近,而冯嘉尔以及曾在b市学术交流会上露过一面的冯守,却都仍旧不见踪影。
温宛很冯嘉文点头示好,然后乖巧的坐在了顾时照的下首,第一个位子。
会议正式开始,陆明远捧着股权变更说明进会议室的时候,室内一瞬间有些骚动,温宛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对于这群人来说,她无异于是个入侵者,天外来客一般,来瓜分他们的既得利益来了,怎么会有人拱手相让这一说,最终,关于意见的最终决定,举手表决。
冯氏族亲众多,来的人也多,人数上占了优势,中立者弃权,最终结果,11:13,抛开股份份额不谈,持反对意见的人很多。顾时照尚未举手表态,但他明显不能算在反对的人里。
温宛促狭极了,交握在桌下的双手快要拧出汗水来了。
突然被一只大掌捉住了,温宛抬头一看,顾时照端着左臂放在桌沿,并没有看她,只是一双黑黢黢的桃花眼,盯着在场的诸位环视一周,最后稳稳的放开她,举起手来。
温宛也跟着看了一圈,冯氏一族全部未举手。现在的比例是12:13了。
看来仍旧是不过关,顾时照也不急,愣怔的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冯嘉文出声:“我弃权。”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非议。冯氏那几个小股东,急的眼睛都红了,但碍于这种场面,又不能说些什么。
好了,平局,谁也没占到优势。
可陆明远显然不是这么理解的,他站出来,手托了托眼镜,金丝边框好像反射着光,遮住了他工于算计的能耐。
巧舌如簧这个词语,温宛终于是见识到了。
陆明远以平局为由,建议按表决者股份来计算结果。顾时照一派,显然占尽了上风。
股权变更就此达成,股份很快便过户到温宛名下。
自然而然,温宛的身份,也被股东会的人知晓了。文凌宇是最好奇的,他赖在顾时照的办公室里,一直观察温宛:“哥,你确定她是三叔的女儿?怎么和小秋一点儿也不像啊?”
“她该不会是骗子吧!”
“你确定去过离镇?她真是当地人?”
问题问得多了,自然就不那么可爱了,温宛不想这么尴尬的待着,便出了办公室,去找卫生间了。
不是顾时照的办公室没卫生间,事实上,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旁边还有个小的休息室,里面床褥都有,卫生间甚至还有淋浴。
她……可没兴趣在俩大男人的注视下,进去上厕所。在楼道里溜了两圈,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
温宛正欲绕回去,却意外的碰到了冯嘉文。本就儒雅俊秀的他,此刻竟然多了些许的落寞孤寂。
“好久不见了。”
温宛对他一直很有好感,点点头说道:“嗯,也不算久。”
他调任回总部,也不过是上个月的事情,只不过在w市,这是第一次见而已。
“还适应吗?”
“嗯,还行。”
两人之间,不知怎地,竟距离感丛生,交流的话,客套又疏离。
温宛没再久留,打算返回去找顾时照。刚转身,就听到冯嘉文问道:“你……和他在一起没什么问题吧?”
温宛摇头,能有什么问题?
“以后如果出现状况,还是可以找我。我电话没变。”冯嘉文顿了顿,最终叫了她一声:“宛宛,记住,你不是依附于任何人的附属品。”
说完以后,他留下一声叹息,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温宛回身看了看他的背影,竟然再度心慌了起来。还会有什么变故嘛?她总觉得,面前的这一切,太过遥不可及了。
回到顾时照办公室的时候,文凌宇已经不见了。顾时照右手摆弄了两下鼠标,关机后说道:“走吧,下班回家!”
“……”作为一名集团董事,顾时照未免太任性了吧,她劝道:“下午呢?不用上班吗?”
顾时照晃晃左手蜷着的手肘,反问道:“我这情况,还用工作?”
也对……温宛释然,陪着他出了大厦。陈泽一直跟在左右,去地库提了车,三人一起回了顾宅。
这还是顾时照出院后,第一次回家,本来今天大早出院,他却一心带着她去了总部大厦,到现在手心还在冒汗。
顾时照探手,把她的握在手心,看着车窗外光秃秃的一片,才惊觉冬天已经来了。
回到顾宅的时候,陈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武世伯还在医院接受全面检查,这两天和医院的小护士打成一片了,玩的不亦乐乎,接都接不回来。
好在那个科室,人也不是很多,武世伯也算是享受了一把vip的待遇。
两人吃完饭,时间尚早,顾时照这才有闲暇带她在家里乱转悠。讲外面的泳池,自带换水系统,而隔壁的温室小花园,一直是交由陈妈一双巧手打理出来的。
二楼的书房,器材室,画室,画室是小秋的,存了几副她生前的画作。
画面干净,色调温暖,一看就是个细腻又柔软的孩子。
温宛开始慢慢的在心底泛起柔情,为他,也为那个……活波的妹妹――顾砚秋。
对她来说,这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名字,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年轻小姑娘。
她叹气,问顾时照:“可不可以去墓地见见他们?”
他们,是说沈清越和顾砚秋,如果可以,还想见见沈清越的发妻。
“过几天不忙了,让陈泽安排一下。”
“嗯,好。”
她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最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他进了卧室的门。
顾时照翻回身来,问她:“要不要去洗澡?”
温宛摇头如拨浪鼓,这间房里,她可没兴趣再做什么了。
顾时照笑笑,说道:“那我洗了。”
温宛赶忙撇开目光,点头道:“哦,哦……”
顾时照迈腿,这些日子在医院,足足耗了半个月,除了温宛偶尔帮他擦拭身体,至今都没有洗过澡,早就难以忍受致死。
大步子不停,直接走到浴室门口,回眸看她还在原地一动不动,便问道:“你不帮我,我怎么洗?”
“啊?噢!”温宛冲了过来,然后随着他进了浴室。
三分钟后,温宛是没脸呆着了,一脸灼热的直摆手:“我先出去了……”
给他扒了上衣,长裤,嘱托他左手千万不能碰水,放好浴缸里的水,便再也不想呆着了。
刚扭身走了一步,就听顾时照倒吸一口气:“嘶……”
她赶忙又转了回去急切问道:“磕到了?”
顾时照右手扶着石膏,眉目间有点哀怨:“唉……果然不方便!”
温宛就又颠颠的凑了过去,关心他:“怎么了?”
顾时照试着抬手,左臂还被固定着,根本没有力道多做动作,倒是看的温宛急了:“哎!你别乱动啊!”
这么关心,正好合了顾时照的意,桃花眼眯起来,又恢复了从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现如今的他,更善于在这些事情上,掩藏真正的情绪了。
“怎么搞得……就觉得右肩痒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