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月事好像已经晚了快半个月。
心一下子被提的老高,我捂住小腹,低头去看了看,那里平坦如往常,看不出来一丝痕迹。
心里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充满,在德国的时候,有一次体检。医生曾经告诉我,由于当初在怀孕初期用过抗生素和麻醉剂,我的子宫出了一些问题,再加上孩子不满三个月又因为外力被迫流产,我的身体,这辈子恐怕都再难有身孕。
可是现在……
我想到刚刚的不舒服,会不会真的,上天又给了我一次做妈妈的机会。
我又抚摸了一下小腹处,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一丝暖融融的气息。
当初因为我的失误弄丢的孩子,你会是又来找我了吗?
扔掉垃圾,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上了车,直接朝着最近的医院驶去。一路上没有心思想别的。虽然心情依旧沉重,可是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个时间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候,路灯已经亮起来了,街上没有多少人,我开的飞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医院。
停好车下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天空,乌黑的云一大片一大片的连成堆,月亮露出头来,照的这地上亮的不行,比路灯还亮。
这种天气,一般只有在夏天。下暴风雨的时候才有,现在只是初春,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顿了顿,我没再管天气,径直朝着医院大厅大步走去。这个时候医院里都没有多少人,却依旧是灯火通明,几乎没有排队,挂号做检查一气呵成,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艰难的等待结果。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中间接了沈世林的一个电话,他问我今天晚上还回去吗,一听他说这句话我就知道,今天下午我爸妈一定已经说了那些事。
他那一巴掌,不是为青城挨的,而是为我挨的。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我在医院,毕竟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如果只是吃坏了肚子,不光空欢喜一场,还会多难为情。
我说我回去,沈世林的声音还有些不敢置信,一连问了几遍才挂了电话,电话收起来,我低下头叹了口气。
头晕晕的,有些昏昏欲睡,我看着走廊里的灯和来来往往的护士,渐渐的闭上了眼,直到被一个护士轻拍着肩膀叫醒。
“哎,你醒醒。别睡了!”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揉了揉眼,还没醒彻底,就看到那个护士拿了一张纸递给我。一边递一边说,“你是何青丝吧?这是你的检查结婚。”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我拿着那张纸看了又看,不敢相信上面标记出来的东西。
体外受精,受精卵移植,在子宫内已经满两个月。
虽然是学法律的,可是高中生物课上也涉及过,虽然我看不懂那些专业词汇的意思。可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什么。
我怀孕了,可是却不是正常受精怀孕,而是卵子被取出来之后体外受精,做了试管婴儿,然后才把受精卵移植到我的子宫里的!
捏着那张纸的手有些颤抖,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自己再明白不过了,我从来没有过身体不受控制的情况,在我清醒的时候,谁能够对我的身体做这样的手脚?
我有点不敢相信。
来的路上我还在想,回国之后每次跟沈世林,都是带了套的,一开始是我坚持,后来他也就渐渐养成了习惯,每次都会带套。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还有可能怀孕呢?甚至我还嘲笑自己想太多了,可能真是吃坏了肚子而已。
没想到我却是真的怀孕,而且是以一种这样的方式。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是谁对我做的,又是为了什么。我不觉得沈世林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啊。
可是如果是别人做的,会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最关键的是,什么时候我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段时间?
站在医院大厅里,顶上的大吊灯明亮而璀璨,照的人心里的念头无处可藏,慌乱的不行,我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右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不知道该去哪里,去找沈世林告诉他我怀孕了吗,可我连孩子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要是回家,我现在的状态,根本应付不过来。
从大厅里走出去,外面竟然开始下起了丝丝小雨,天空仍旧黑沉沉的厉害,似乎酝酿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大风暴。
我开着车转弯的时候,后面突然打来一道刺眼的亮光,似乎是哪个车开了远光,我并没有在意,踩起油门朝着沈世林的公寓驶去。
还是先去见沈世林比较好,既然已经做了决定,终究要风雨同舟。我再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想要用沉默来较量这段感情里究竟谁更重要一些的何青丝了。
196 车祸
想起当初那般幼稚的自己,也真是有些好笑。感情的事哪里是能较量的出来的,谁先认真谁就输了这样的话更是屁话,什么样的爱情能经受得起输赢的较量。
爱情无非就是,你想要,那你就要,你想付出,那你就付出。何必去眼巴巴的盯着另一个人是不是和你一样的付出。没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让你去爱。你心甘情愿的为他,那就不要把自己的爱情和对等扯上关系。
爱情里从来没有对等。以前我总觉得是我爱沈世林多一些,可是后来渐渐觉得,他似乎爱的也不比我少,不过他向来的性格不允许他对我大肆宣扬,他只是习惯了沉默的对人好。
子有些发酸,我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肚子里有了这个孩子。又不是他的,那这这算不算的上是一种背叛。
不知道沈世林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的。
车子飞快的朝着目的地驶去,我却一直在走神,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走神,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是一段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的小路,只有短短不到三分钟的车程。以往对我来说只是简简单单的过去,我也不是没在晚上从这里开过车,却从来没有觉得像今天这样心慌过。
没有路灯,月亮将这一段路照的特别亮。如果不去看那一片压在头顶让人心慌的黑云,我甚至会努力的享受这一刻。
而现在,我却只能死死的踩紧油门,这条路上没有车,我只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冲过这里,摆脱这异样的感觉。
我想,也许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太多,让我产生这样的情绪,可我却忘了,我的第六感是有多么强烈。
下一秒,一辆大货车开着远光冲到我的视野里,我被照的睁不开眼,也看不清前面的路,只好一只手挡在脸上,只用一只手来控制方向盘。
轻巧的避开那辆大货车,我松了口气。正要踩油门,突然,那辆大货车再次朝着我冲过来。
我心里一凛,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相遇,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来不及多想,我一边踩刹车一边疯狂的打方向盘,可是距离太近了,时间根本不允许我来得及避开,我只听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随即头重重的磕在方向盘上,大货车的远光灯还在开着,亮的人睁不开眼。
我趴了一会儿。终于听到自己的呼吸,因为紧张而急促起来,不好听,有些怂,却让我松了口气。
我还活着。
大货车撞到了车子的后半部分,后座已经紧紧挤压在一起,车子变形的厉害,可是前面却一点没有影响,我松了口气,颤抖的摸了一下额头,那里除了?起来一个包,没有别的不适。
拿起手包。连忙推开车门下车。美国片看多了,总觉得被撞过的车子是最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能爆炸,离得远远的才是明智之举。
我下来的时候,正看到大货车上也下来几个人,几个彪形大汉,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朝我走过来。
我心里一凛,有些后悔自己这么鲁莽的跑了下来。刚刚死里逃生的喜悦冲散了我的理智,我忘了自己是被蓄意撞车的。
刚刚应该在车上打个电话报警的,或者给沈世林打个电话也好啊,至少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如今看这些黑衣人来势汹汹的模样,恐怕不会放过我。
匪夷所思我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值得他们这样大费周折的对我。
黑衣人很快把我围城一个圈,领头的那个人说,“何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悄悄的在口袋里摁开,凭着直觉找到沈世林的号码,摁开,然后问他们,“你们是谁?带我去哪里?”
黑衣人却像是看穿了我的意图,粗鲁的把我的手臂打开,手里的不受控制的甩了出去,甩出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电话接通,沈世林似乎叫了一声。“青丝。”
接着电话就被扔在地上碎成片,黑衣人抬腿踩上去,狠狠的碾压,直到看起来再也不能用。
“你不用管是谁找你。也不必知道我们是谁,识相的话,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走,我们一群男人也不想为难你一个女人。”
我看了看两方的差距,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说,“好,走就走。”
反正,沈世林大概已经知道我出事了。而我也确实打不过他们,更跑不过,更何况我现在肚子里还装着一个,还是少动为妙。
我看着他们把大货车的后斗放了下来,俨然一个拖车,我的车被他们拖到后面,他们又把地上的痕迹清理了一下,然后把我弄到货车上。
上车之前,我看了一眼天空,天上的乌云黑的更厉害了,月亮已经完全遮掩到了乌云背后,四周黑黢黢的。
刚坐到车上,就看到外面开始下起豆大的雨点,没一会儿,倾盆大雨就呼啸着泼了下来,仅仅是一秒钟的功夫。外面就被雨帘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