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的那条则是:男朋友和爸爸妈妈。同样也配了照片,子惠一眼就看到照片上正跟郝国胜把手言欢的何陆云,旁边站着的是她表婶,正望着何陆云笑得合不拢嘴。
照片右下角的拍照时间是昨晚上的六点五十五分,正是她在等他回来的那段时间。
原来郝悦然加她微信的目的是这个!
子惠只觉得浑身发抖,好像全身的血一下子都冲到了脑子里。她猛地转身,几步走回卧室门口,她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郝悦然撒谎,还是根本他就是脚踏两条船,一边玩弄欺骗她,一边却在跟郝悦然谈婚论嫁。
可望着浴室里朦朦胧胧那道身影,她却忽然间没了质问的勇气。
万一是后者呢?
那她该怎么办?
周子惠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一刻她只想离开。她抹掉眼角的泪,打开衣橱拿出自己的包,趁着何陆云还没从浴室出来,迅速地离开了。
等下了楼,她一路狂奔出了小区,不知不觉脸上已经全都湿了。她是这么窝囊,连找他求证的勇气都没。
周子惠站在小区门口,眼前糊成一团,她分不清要往哪边走才好,只不停地去抹脸上的泪。
“周医生?”有个穿警察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她把脸撇向一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别是包又被抢了吧?”他好心问她,一溜眼瞅到她肩上挎着的帆布大挎包,又说,“这包不是在这吗?”
周子惠哽哽咽咽地说:“不……不是。”
他有些犯急了:“我说,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周子惠转过身背对着他:“余警官,你走吧!别管我了。”
余志敏说:“那不行,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有责任。”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摸出包纸巾递给她。
周子惠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接过纸巾把脸上的泪都擦干。她的眼睛一定都哭肿了,现在简直睁不开,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余志敏,只低声说:“谢谢你!”
余志敏说:“这就对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我帮你出出主意。”
周子惠说:“没什么事,我要回家了,就不麻烦余警官了。”
余志敏看了看她身后的那个小区,蹙眉道:“你不住这吗?”
周子惠摇头:“我不住这。”
余志敏说:“那你住哪儿?我送你呗!”
周子惠不肯:“不用,我坐公交车就行。”
后来还是余志敏把她送上了56路公交车。不过看她那个样子,余志敏还是放不下心,干脆也跟着上了车。路上他听到她包里的手机响了很多次,只是她一直都没接,后来他都看不过眼去了,忍不住提醒说:“喂,你电话响了。”
她摇摇头,既不接电话,也不做什么解释,跟块木头似地拉着扶手直直站着。
“是男朋友吧?”余志敏不甘心地又问,“跟男朋友吵架了?”
周子惠看看他,仍是摇头。
余志敏也就不再问了,脑子里跟着了魔似地反反复复都是她那双红肿的眼睛,黑的黑,白的白,尽管眼白上泛着几缕血丝,却仍是清清亮亮。
那天余志敏算是好人做到了家,一直把人护送到她住的那栋楼前,才跟她挥手告别。
何陆云怎么也没想到就洗个澡的功夫,周子惠就又跑了。桌子上还放着她刚刚买回来的两份豆浆和包子、烧卖、油条各一份,都还是还是热腾腾的。
之前他醒的时候,看见她人不在,就以为她又走了,不过看她的手机和包都还在也就放了心。
谁能想到洗个澡出来,她就真的跑了呢!当然她人中途肯定回来过,桌子上的早点能证明这一点。
只是她到底又是抽了什么风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人了?何陆云是真没想通,起初还以为她又是出去买什么了,后来才发觉原来搁在床头上的手机没了,再拉开衣橱一看,包也没了,倒是她带来的几套衣服还零零落落地在。
他这才知道她是走了,忙就给她打电话。
谁知电话打过去,她就是死活不接。何陆云只有又发短信,也不见她回复。这么电话短信来回折腾了半个小时,那边直接就关机了,这下算是完全失去联系了。
何陆云气的不得了,耐着性子给消化内科那边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那边回复说是今天不该她上班,没看到人来。还问他是哪位,他当然没说,直接挂了电话拉倒。本来还想给常思再打个电话问问的,想想还是不妥,也就没打过去。心想走就走了吧,怎么这么难伺候。
快中午的时候,周子惠终于打了电话过来报了声平安。
何陆云悬起的一颗心这才放心,仍是气不过,问她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连句话也不说就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周子惠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何陆云听得出她的冷淡,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着她了,遂道:“我有哪儿不对的你说明白,别什么都不说行不行?”
周子惠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你没什么不对。”
何陆云这火腾地就上来了:“那你这个样子干什么?”
周子惠被他一吼,半天都没吭声。
何陆云又把语声压下来,好声好气跟她说:“你把话说明白,别让我不清不楚的。”
周子惠静了片刻,说:“好,是你让我说的……那我想问问你,你所说的跟我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陆云给她问得心里一咯噔:“在一起就是在一起,还能有什么意思?”
周子惠的语声隐隐有些悲戚:“那你打算跟我在一起多久,几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何陆云不由语诘,一时竟无以为对:“我……”
“你说不出来是吧?”周子惠等了一会才又说,她说的很慢,几乎是艰涩地,“其实……你从来就没想过我们会有未来是吗?”
“我们以后还是别再见面了。”周子惠说,语声冷静理智,简直不像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下一更会晚点~~
☆、chapter 22
何陆云真不知道周子惠狠起来是这个样子的。这让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才好了一天不到。早晨她还好好的,还特地跑去给他买了早餐……为什么买了个早餐回来就变成了这幅局面?
她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何陆云实在是想不通,直觉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只是她什么都不肯说,他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看着餐桌上还没来得及吃的早点,他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买什么早餐啊?一买就买成这样,一挥手就把桌上的豆浆扫倒下去,乳白色的液体淋淋漓漓流的满桌都是。
下午江姨过来打扫卫生,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餐桌上一片狼藉,桌子上跟桌子脚下面汪着一滩半干了的不明乳状液体。
“这是怎么了?”她说,“怎么弄成这样?”
何陆云窝在沙发里没动,抬起眼皮朝餐桌的方向看了看说:“不小心把豆浆打翻了。”
江姨只有摇头,收拾完餐厅,便去整理卧室。
卧室里也是一片凌乱,有一边的衣橱门大开着,里面挂着几件女人的衣服。被子裹成一团在床上,床单简直皱的不成样子。江姨叹口气,把床单被子一股脑全扯下来换上新的,收拾垃圾桶的时候,又看到几个用过的杜蕾斯包装袋和装着不明液体的小雨伞。
江姨这个老脸都红透了,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太不知道自爱了。
不过云哥这个年纪也该找个女人了,就是怕把什么不干净的女人带回家来。看来还是得跟夫人那边说一声才成。
看着何陆云坐在那里发呆,江姨便问他:“云哥,你早饭中午饭都没吃吧?”
何陆云闷闷地说:“没胃口,不想吃。”
“那也不能不吃啊!”江姨无奈地摇摇头,系上围裙说,“算了,还是我给你做吧!”
江姨忙乎着把冰箱里的剩菜全都倒了,将就昨天周子惠买来还剩下的一部分菜做好了饭。又把何陆云拉到桌边坐下,盛了碗饭给他,笑眯眯在对面坐着看他吃。
“什么事连饭都不吃呢?”
“没什么事。”何陆云端着碗,只是食难下咽。
江姨说:“没什么事就更该吃了,工作那么累,不吃饭怎么给人治病啊?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哪能行?别仗着自己现在年轻身体好,就胡乱可着劲的瞎折腾……”
何陆云愣了下,总觉江姨这话意有所指,别是……看到什么了吧?
江姨走了之后,何陆云在屋里又呆了一会,拿了车钥匙也下了楼。他开着车子出去,一时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漫无目的地逛了一阵,却发现车子竟朝着周子惠住的老城区开去。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雨,起先还很小,渐渐就大了起来。
等车子开到那个路口,已经是倾盆大雨了。何陆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撑着伞凭着记忆从周子惠上次进去的那个巷口走进去。谁知道里面竟不止有一栋楼,挨在一块总共有好几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