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信和牵着她跳下一块大石头,看看苍茫大山里的一粒雪花,这是新年的第一场雪,回应她:“你希望下大吗?”
陈水墨思考了一下,然后坚定的摇摇头:“咱们还得去玉关呢!”
宋信和重新搭上她的肩膀,和她比肩走在一起,身侧的她,头发轻轻的挽成马尾,刘海已经遮住了半张额头,不时的被风吹起,眉眼之间,流露出怅然模样,看着还蛮乖巧的。他挺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平时工作太忙,难得悠闲这么一两天。
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会贪恋这样的小时光,不禁自嘲,笑着回她:“对。明天还得去玉关。”
哪知细雪纷飞,真的把他俩搁置在了平阳市。
天气预报上说,小雪可能持续两天。
陈水墨窝在被窝里,不停的叹气。宋信和从浴室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路过她的床的时候,停下步子:“怎么了?”
她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指着窗外已经飞扬起来的雪花,双眸暗沉了下去。
宋信和靠着床沿坐了下去,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外面的夜景。
昏黄的路灯从远处的路上折射过来,满天小雪花,在大风里肆意飞舞。光啊影啊的,看起来熠熠生辉,让这寒冷冬夜都柔情万种了起来。
“电视上的女孩子看到这种雪天不都是一脸喜色,满脸期待打雪仗吗?怎么到你这里愁的脸都垮了?”
这话真是激到了陈水墨,她甩甩披散下来的头发,假装满脸歆羡的说道:“谁说我不期待了!”
楼道里适时传来女孩子惊叹的声音:“我们去打雪仗啊!快点嘛!”
宋信和抿嘴掩笑,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意思是,人家才是正确的期待方式。
陈水墨倔脾气上来了,她一把掀开被窝,不就是打雪仗嘛,谁还没玩过啊!一根筋的就要冲出去和人家一决高下。被眼明手快的宋信和拖住了手,他看一眼她身上薄薄的宽松毛衣,可没打算就这么让她出去吹冷风。
陈水墨唯一一件超厚的羽绒服,今天爬山回来被雪打湿了,此刻正挂在卫生间呢,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有人拦她,自然就顺坡下驴了。
不过这么一提,她倒是对窗外的雪花有了好感,起身去了小阳台。玻璃窗户一拉就开到了底,雪花瞬间翻飞了进来。
落在陈水墨的手臂上,很快被她的体温融化,成为柔软的小水珠。
宋信和拿着他的大衣跟了出来,看她对着窗外雪花发呆,过去把衣服披在她肩上,轻轻的拍了拍。
“今天初三了。”她说。
“嗯。”
陈水墨叹气,她感激的回身看看宋信和,又看一眼飞舞的雪花。他也在看她,眼底里的光辉,比这雪夜光景还要闪烁,看的她心里一动,急急瞥开了视线。
“宋医生,玉关是往那个方向走吧?”她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嗯,再有三四个小时就到了。”
“咱们还能赶上嘛?”初八就开始正式上班了,几天假期都耗在这里,那她就白白的浪费了这几天激增的AA制开销了。
宋信和探过窗户看着酒店楼下空旷的马路,点点头:“赶得上,地上没有积雪,只要雪停了,随时可以走。”
陈水墨双手绞在一起,胳膊一直往后撑,听宋信和这么笃定,人放松了许多。
宋信和见她两只肩膀耸的高高的,过去扶住,陈水墨胳膊也撤回来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
他的脸部线条非常的干净,最凸出的是薄唇,只要一说话,嘴角就在向上提起,总让人误会他假面的背后,一定是不可掩盖的极致温柔。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陈水墨突然就面红耳燥了起来,这么盯着宋信和看,竟然比以前别扭了许多。她把头埋在胸前,决定暂时不予回应了。
可宋信和不肯,捧着她的脑袋瓜摆正,凑的极近:“那么想去玉关?”
陈水墨眨眼确定,糯着嗓音,小声说道:“季禅的房子还在网上挂着呢,被人买走可怎么办!”
宋信和笑了:“他网上挂的我的手机号,凡是邀约看房子的人,我都拒绝了。”
“真的!”陈水墨就差一蹦冲天了!她兴奋的拽住宋信和的胳膊,抑制不住的开心,抬眸去看宋信和,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不知怎么的,两人的脸,靠的极近。
陈水墨乖巧闭眼,蜻蜓点水的轻吻,就密密的落在了她的唇角,和前两次不同的是,她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宋信和手探过去,捧着她的脑袋瓜,重重的亲了下去。
突然浓烈的情感,叫嚣着。
陈水墨轻囔,唇被轻易的打开,舌尖更肆虐的纠缠在了一起。
窗外的寒风来回的吹,让靠窗的宋信和一次比一次精神富足起来。扶着她脑瓜的手,循着本心慢慢游弋下去。
不知是怎么开始的,总之是没能轻易结束。
身上传来超负荷的重量,陈水墨神志有点回神,顿时脸红害臊了起来,他俩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的?怎么就……亲成了这副模样了?
宋信和手下一重,顿时拉回了陈水墨的注意,她缩着脖子往被子里躲,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宋……你别摸……那里……”
大手掐了一把她的纤腰,然后听话的换了个地方抚着。
陈水墨瞪大眼:“这里……更、更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每天写多少是多少吧,日更三千压力有点大。
妹子们多包涵。
白天确实写不动。晚上回来瞎鼓捣两下,就到了睡觉时间……不过我好像这几天都是写到这会儿ORZ
☆、十四块
宋信和埋着头,用力揉了一下,顿觉泄气,是有点太快了。他非常怨怼的说道:“你不是闹着要跟我睡一晚吗?”
陈水墨用被子捂住脸,脑子里晕乎乎的,她试探着出声:“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宋医、生……你的手……能拿开吗?”
“不能。”宋信和伸出另一只手,把她带到怀里,然后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不是那层意思最好,那就睡觉吧。”
“诶?”陈水墨蹙眉:“那你……”
“怎么?”
“手……”
她一直揪着这点,宋信和没脾气了,他抽出大掌,老老实实的枕在头边,瞪着眼睛看她。
“宋医生……我,我们……那个……这个……”
“就不会叫我名字吗?”
“诶?”陈水墨拐着腔调,被他这么一问,别扭害臊的情绪弱了大半,她好像从认识起,就宋医生宋医生的叫,还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她努力的张嘴,试了试:“宋、星河……宋新河?诶?前鼻音还是后鼻音啊?”
宋信和黑脸,作势再度探手要往下伸。吓得陈水墨赶紧吐噜出两声:“宋信和!宋信和!对了吧!”
“嗯。”他认真的应了一声。
虽然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但是彼此保持了一点距离,便稍微的不那么暧昧了。
“你名字真好听。”
“你的也不差。”宋信和公式化的夸了一句。
“谁给你起的呀?”
他一句一顿的应和着她:“我父亲。”
“噢。”陈水墨默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整如正常人的口气,试着交流:“你父亲?第一次听你提起。”
“他是国际红十字会的中方代表,一直在非洲难民救助中心工作,偶尔也会去战地。”
“好厉害啊!”陈水墨眼里冒光,什么职业,加上国际两个字,就牛逼闪闪了起来。
“……我的名字,就是信仰和平的意思,父亲是和平主义人士。”
“好高大上啊!”陈水墨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人!
“一点儿也不。”宋信和苦笑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轻轻拿捏着她的指骨。
“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我母亲非常排斥我进医生这个行业,我又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坚持出国学医,我母亲……那会儿以为我也要像父亲一样,去叙利亚难民营了。”
“……”陈水墨听得更认真了,这跟她的人生见地似乎差别太大了吧。
“回国以后,她还是对我的工作不满意,所以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好。”至于那其中迫不得已的缘由,宋信和没说,时机不对,那样的故事,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爸……你妈,还有你!你们都好厉害啊!”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层次的人啊!陈水墨每天都在柴米油盐混日子的时候,竟然真的有人选择在这个地球的一角救人于水火!
“你只是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人罢了,像父亲那样的人,其实很多。”
“他们太值得尊敬了!”
“光亮之下必有黑影。我母亲……”宋信和停顿了一下,重新开口:“我妈她就是这种悲剧的英雄主义的牺牲品,夫妻聚少离多,时刻担心我父亲的安危,导致她一直有神经衰弱症。”
“那你妈……嗯,应该不好受。”陈水墨也反手握住他的,质问道:“那你过年还跑出来玩!”
“我和……我妈的矛盾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