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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欢不爱 (蝴蝶与沧海)



“那本之前读过了,今天在读这本短篇小说。”慕宴淡笑地说,气色甚好,完全看不出是病人的模样。

浮生走过去,只见他在书里写着读书笔记:“福克纳在谈及这篇小说时说,他只是在写人,写一个真实而可悲的故事,因为这个故事与其说是南方与北方的矛盾,不如说是上帝与撒旦的冲突。他写的是一个饱受摧残,畸形异变的主人公艾米丽,也是一个处在变革夹缝中且无法走出阴影的南方社会。艾米丽的悲剧正是因为传统与解放在她前后的生活中各自独裁。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轻与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重的拉锯战,无论哪个赢了,生命本身都已倾斜。”

“为什么读这本小说?”浮生记起来,这本小说本身就带有浓郁的哥特式悲**彩。

慕宴将书放到一边,笑道:“我在读人性。末末,仇恨与爱情在我的人生中也在进行着一场拉锯战,它们将我的人生从中切断,前半生是仇恨,后半生是爱情。”

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语,浮生垂眼淡淡地说:“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好。”

两人走出医院,沿着城市的曲水河流慢慢走着。这个城市栽满了香樟树,两人走在树下,树荫遮去阳光,有微风从河面上吹过,很是凉爽。

“末末,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你该怎么办?平安该怎么办?”慕宴低头看向她,微茶色的双眸如同穿过城市的河流,在阳光下微波荡漾,“我一直把平安当做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她沉默了许久,然后淡漠地说道,一字一顿让慕宴的脸色瞬间变色,一点一点地灰暗下去。

“末末,他可以是我的孩子。”慕宴有些暗哑地说,身子微微颤抖。他看向香樟树的树影,声音沙哑,“那年在罗马,要不是我起初就没有带真实的证件,我们现在应该是夫妻,末末。这些年,为了复仇我失去了很多东西。我总是在想,要是当年我肯看清楚那一段仇恨,如今我们又该是如何幸福的光景。”

浮生偏过脸去,不忍看他的面容。这些日子,即使一直病着,疼痛着,他也衣冠整齐,干净,矜贵,只是越发的苍白,消瘦。仇恨毁掉了如此卓雅的他,毁掉了自由奔放的她,这一路走来,他们都在悔恨着。

“如果没有了仇恨,末末,你还会爱我吗?”慕宴低头,轻轻握住她的手。他问得很认真,面容透出一丝的忐忑与哀求。

浮生后退了一步,自嘲一笑:“我们回不去的,你忘不了你父母的仇恨,我忘不了我历经黑暗的过去。隔着那样深的恩怨,如何能回去?”

“可你能忘得了罗马的日子吗?这些年,无论是爱还是恨,我们始终都是在一起的,我忘不了。”慕宴急促地说道,攫住她的胳膊,沙哑地说:“我没有多少时间的,末末,我不想做手术,我想回到我们最初认识的地方,那里有最初的你,最初的我,还有爱情。”

浮生微微抑制浮上心尖的暗痛,原来伤痕就是伤痕,一旦碰触便旧伤复发。

她看向远方的河面,看着桥下的河水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指尖一颤,想到当年在叹息桥的光景,一晃多年,他们竟走至如今的地步。

“一年,一年时间你也不肯给我吗?”慕宴微微哀伤地说道,“也许我活不了那么长时间,末末。你不能如此冷酷。”

“宴,人的心就像河蚌,原是柔软的肉,在被混进沙子后就被慢慢磨成了一颗珍珠。光滑圆润通晓世事,却也泛着冷光极为冷酷。”她的心已然冷掉,冷酷如岩石,不敢再将他们燃烧为炙热的岩浆。

“那么梁飞白呢?你对他也是如此冷酷吗?”他终于问出口,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浮生淡漠地说,他们三人如同在某一处偶然交接的列车,终将各自奔驰而去。

慕宴看着浮生,目光几度明暗幻灭。这样冷酷的简夏末,她决绝割裂了所有的过去。

“你在逃避,末末。”她逃避着所有的伤害,将自己锁进孤岛,拒绝所有人走进来。

“末末,你就固执地走下去吧,我会一直等在这里,如果有一天,你想回头了,那就再回来。”慕宴看着她,深沉地说。他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他死去,直到简夏末幸福。

他早已明白,爱,不是占有,爱,是历经千帆后,依旧无悔的等待。

“我不用你等。”浮生微冷地说道,见他猛然闭眼,额间冒出冷汗,立马扶住他,陡然间慌乱起来,微微颤抖地问道,“你怎么了?”

“末末,也许我们再也没有时间去罗马了。”他苦笑着,感觉身体疼的厉害,疼的无法呼吸。他一直在这样的疼痛中爱着简夏末,分分秒秒地爱着,爱着那个坐在广场上低头安静画画的女子,多年如一日。


62 末末,前面转弯了(一)

我也喜欢将暮未暮的人生,在这时候,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而结局尚未来临。——席慕蓉

“我不知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他说他不想动手术,夏末,你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吗?”慕蔷儿抓着她的胳膊,哽咽地嘶吼道,“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相匹配的骨髓,是我求他们,他们才同意救宴的,为什么你要毁掉这一切,你已经毁掉了他的一生,你还想怎样?”

  浮生被她紧紧抓住,却感觉不到疼痛,她挣脱开来,走到一旁坐下,将头埋进掌心,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末末,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哭.......”她的双眼刺痛,昏迷前,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努力地微笑着,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是让她不要哭。她站在那里,看着他倒下去,吓得嚎啕大哭起来,他不能死,他死了,这些年她所受的伤该找谁来还?他们纠葛了这么些年,他若是死了,她该如何是好?

  原来这么可怕,他还是她心底不可碰触的疼痛,命运残忍至此,她原以为割裂的一切在生死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她没有逃脱那个牢笼,一直没有。她低低笑起来,她以为自己改名换姓,就可以重新开始,殊不知,木浮生是因为他们而生。

  “你笑什么?如今你还笑得出来?”慕蔷儿见她低笑,冷冷地呵斥道,“你是我所见最为冷酷的女人。”

  “我预约了美国最有名的专家,夏末,我会带他回去动手术。不论他是生是死,我都不会让他见你这么冷酷的女人。”慕蔷儿尖锐地叫道。

  浮生抬眼看着她,这些日子的奔波劳累,担心受怕,让慕蔷儿消瘦了几分,小脸露出高高的颧骨,透出几分冷漠与高傲。她与慕宴的恩怨外人从来不知晓,所以她无需多说什么。

  浮生没有说话,起身推开门走进病房,病房里,慕宴已经醒来。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低低地说:“天黑了,末末,你该去接平安了。”

  “平安我接回来了,让一个朋友帮忙看着,没事的。”她走近,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脸。

  “吓到你了?”慕宴微微笑着,让她坐下来,低低地说,“最近偶尔会这样。”

  浮生沉默说不话来,她是真的吓到了,以为他会死在她面前。

  她问过医生,医生说这种症状越到后期越频繁,也许会清醒过来,也许就永远醒不过来,必须要尽快安排手术。

  “我们还是做手术吧,宴。”她开口,干涩而沙哑。

  “末末,你不用劝我,我不想做手术,我想回罗马去。”慕宴看着她,目光深邃,暗沉地说,“我只是希望,在死前,能再去罗马,看看我们以前住过的房子,走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再回忆一下那年的光景,回忆十八岁的你。”

  “你不会有事的。”浮生微微哽咽地说,“等手术后,也可以去的。”

  “末末,其实命运很残忍,也许我在手术台上永远醒不过来。”夜色越加浓郁,灯光照着他们单薄的影子。

  命运是多么残忍,之于她,之于他都是残忍至极。

  浮生垂眼,有泪滴下来,落在他根骨分明的手上,一片湿润。

  “别哭,”慕宴抬起手,擦去她的泪,有些苍白地笑道,“我是不是很自私,我应该静静地在角落里等待死亡,而不是还出现在你面前,乞求你的原谅。”

  “可是,末末,我控制不了自己。”他的声音低暗下来,浓如暮秋的黄昏,透出一丝的荒凉与深暗来,“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道,慕宴,她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为什么不走上前去,你明明想听她的声音,想碰触她的面容,想看她的微笑,想的近乎疯狂。末末,这些年,我疯狂地想你。”

  “为何要如此,不放我,也不放过你自己?”她有些无力地开口,声音沙哑。

  “是爱情不放过我们。”慕宴抬眼,定定地说,“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放弃吗?对不起,末末,我曾经放弃过。为了仇恨我放弃了爱情,回到国内,那七年是我最为折磨的一段时光,克制自己不去找你,遗忘你,沉沦在仇恨里,那七年,我以为只有我痛苦,却不知道你也一直在痛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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