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对她好。”
本来打算在年三十晚上,带女人去看烟花。
却不料,计划被苏哲打乱,女人第一站去了酒吧。
他准备了整整三天的求婚仪式。
他不会说哄女人开心的话,三天里看了很多求婚,告白的书籍。到后来,全部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他有很多的话想对女人说。
很多。
很多。
“我不会说很煽情的话,我也不会哄你开心,我不会照顾小孩子,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爸爸。”
“但我会努力学。”
“我会让以后的你,每一天都快乐,每一天都幸福,我会让全峡市都疯狂地羡慕你,羡慕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向你承诺。”
“苏燃,你是我金慕渊,未来日子里唯一的女人。”
我爱你。
至死不渝。
第一百七十三章 柳和萧(一)
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又被谁灌满了水,头昏脑涨。
柳小夏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才睁开像灌了铅一样沉的眼皮,入目的先是洁白的床单被罩,再来就是高级羊毯上凌乱不堪的衣物。
宿醉后的脑袋像是被火车碾压过,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意识混沌,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躺在那又喘了几口气之后,她咬着牙一个使力终于坐起身。
视野总算广阔了许多。
这是酒店的豪华套房。
窗帘没有拉上,窗外的太阳不遗余力的刺进屋内,也刺进了她的眼底。
所以说。
她在酒店里,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干了。
柳小夏抱着疼痛不堪的脑袋下了床,身后的男人光着精瘦的背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她光着脚走进洗手间,昏沉的余光看到了地上被撕裂的晚礼服,内衣,耳坠,半截项链…
另外一截呢?
循着半睁的眼睛扫了一圈,除了凌乱,扫不出另外半截。
父亲送的那条珍贵的女皇项链,她只戴了不到十个小时。
她拍了拍脑袋,继续走向洗手间,地上踩到软软的衣服,她眯起眼睛盯着看了会,唔,这西服质量不错。
拿来垫脚确实不错。
镜子里的女人赤裸着身体,正茫然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由脖子以下全是触目惊心的紫红色吻痕,特别是胸前一大片,她轻轻地碰了碰,不疼。
只是两条腿,抖的不成样子,她不得不撑着洗手台稳住。
目光一顿。
混沌的脑袋里自发地出现她的身影,以及她跳到一个男人身上抱着他的头尽情索吻的场景。
场景再次转换,那个男人单手托着她放到洗手台上,然后将火热的身躯紧紧依附过去,她的手指掐在他的后腰上,随着律动,那根无名指上的戒指刺痛了她的眼。
镜子里的女人眼睛渐渐清明,脑中的景象也愈发清晰。
脖子上的吻痕像是被火燎过的烙铁,将她再次灼烧成火。
热烫的呼吸好像就在耳边,男人狂热而猛烈的吻仿佛转过脸就能触碰到,身后仿佛还贴着那具燃烧的身体,小小的空间里再次听到浓重的喘AA息,和她压抑着的低AA吟。
这个放AA荡的女人。
是她。
镜中的女人自嘲一笑,眼泪却流了出来。
柳小夏简单冲了个澡,裹了浴袍就提着自己的包包出了门,脚上的不是她最钟爱的那款夜光高跟鞋,而是酒店套房里的备用拖鞋。
门锁咔的一声关上,床上的男人动了动,再次睡去。
到了楼下大厅,果不其然,所有的视线都像聚光灯一样投射到她身上。
一身白色浴袍,头顶着白毛巾。
酒店经理愣是忍住了拦下她的冲动,没记错的话,她是那个人带过来的。
柳小夏无所谓的拢了拢自己头发上的干毛巾,经过大厅一个服务员的时候将毛巾扔到了他脸上。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疯狂,这么无所顾忌,这么地……不要脸。
呵,一夜情。
她居然堕落至此!
车水马龙,艳阳高照。
春末的峡市依旧高效率地运转着,商务楼和酒店合体,四周高耸的大厦玻璃折射着刺眼的阳光。
面前已经掠过五十八辆轿车,有两个人从窗口对柳小夏放肆地吹起口哨。
路边的出租车仿佛看不到她高举的手一般,她不得已整个人横到路中央,拦了辆准备绕过她的出租车。
“去金茗花苑。”
司机隔着后视镜偷偷拿眼扫了她,柳小夏呵呵笑着,“怎么,想问我多少钱?”
语气是笑呵呵的,脸上却是你敢问我就敢弄死你的表情。
司机被她那双溢出杀意的眼一瞪,吓得把油门一脚踩到底。
柳小夏拢紧浴袍,这才从包里拿出关了机的手机,一打开就看到一百多个未接来电,三十多条短信。
两条细致地眉皱了会,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回去。
「别担心,我没事。」
收件人——父亲。
过了一会,短信回了过来:
「在哪?」
柳小夏瞄了眼,又戳了个名字回复过去。
「林欢家。」
然后闭上眼睛,不再看手机。
等到下了车,直接给了张一百的给司机,嘴角微翘,她看着司机那张发红的脸,轻轻吐字,“剩下的是,小费。”
毫不费力地从林欢家的门口花盆里找到一把钥匙,熟门熟路地开门进去。
叫了份外卖,吃完后就睡到了下午。
晚上林欢没有回来。
柳小夏抱着电脑看新闻,看到昨天关于她的订婚新闻被她爸压下去后,她就关了页面。
给苏燃打了两个电话没通,再打过去,终于通了。
她和苏燃是同一天订婚。
两人同一天出事。
苏燃被峡市鼎鼎有名的金家大少给劫走了。
而她。
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睡了。
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她偏偏对着电话那头很豪迈的喊了出来。
“啊!要死啦!苏燃,我和酒吧里的一个男人滚了床单!卧槽!我现在的心情就是!唉,好烦啊!”
其实,她一点都不烦。
她此刻感觉到了一种解脱。
爱情也好,面包也罢。
统统都没有她的份。
挂掉电话后,她就继续躺在床上睡了。
父亲给她发了短信,让她好好缓冲几天。
这条短信她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然后把脸埋在枕头里,偷偷流了眼泪。
林欢几乎很少回这座临时租住的公寓,她一个月少说有四周都是睡在医院。
所以柳小夏很放心的睡在这里。
没人打扰。
没有烦人的新闻。
没有那些看客丑陋的嘴脸。
她躺了太久,直到脊椎都快僵硬时,她终于正常活动了。
是林欢把她挖出来的。
在第二天的中午。
生物钟紊乱的她刚洗完澡,就接到了林欢的电话。
林欢在那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没事?”
柳小夏披着毛巾站在洗手台前,一边盯着镜子里脖子上还未消痕的草莓看,一边轻哼了声,“我有什么事?”
肚子叫了几声,她无语的皱眉,“有事的是我肚子,饿死了!”
接连吃了几次外卖,她现在看到外卖小哥都不想直视。
林欢在电话那头怪叫了一声,“我正好在外面约会呢,你来不来!”
柳小夏笑了,她这哪是问句,跟她的职业一样,拿着手术同意单问家属,“签不签!”
“地址发我,帮我点好菜。”
柳小夏挂了电话,拿起吹风机对着一头栗色大波浪开始残暴席卷。
半闭的眸子却忽地想起那天晚上,那人宽大的手掌穿过她的发,扣着她的后脑勺,紧紧缠吻。
柳小夏扔了吹风机,对着镜子穿了件高领白衬衫,下面套了条七分牛仔裤,挑了双露趾凉鞋。
出了门,不再是那天裹着浴袍的落魄女,而是戴着蛤蟆镜,一身休闲装的时尚女郎。
素颜朝天,却依然妩媚动人。
打车到了地址后,挑眉看了眼露台的招牌,凉家大院。
林欢隔着落地玻璃看到了她,冲她招手,“柳小夏!这儿!”
对面的男人皱眉看着她,“吃个饭至于么,我两点还有台手术。”
虽然听出他不喜她擅作主张的叫了朋友来蹭吃,可林欢毫不在意,扬起嘴角狡黠一笑,“师兄,要是你能把我这朋友逗笑了,以后你的班都推给我,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作为医院主刀一把手,萧启睿可谓从未请过假,当然一直跟他同届进来的林欢却在第一年,顺利抱起了院长,护士长,保安室大队长等人大腿,也成功获得每周休息一天的特权。
只要看到他这个师兄,这个脑袋缺根弦的小师妹每每都要吹嘘一趟自己的得意特权。
萧启睿本身并不缺假。
以他的身份,就是在医院一年里只接一台手术,院长也不敢说个不字。
兴趣而已。
他就想做个简单的医生。
只不过从医科大出来时,师傅交代多照顾这个小师妹。
这个小师妹除了沉迷于钻研疑难杂症以外,其他都好,就是经常忘记吃饭,忘记睡觉。
不得已。
他只能每周抽那么几个中午,“恰巧”的遇上她,然后带着她一起吃顿饭。
本来女人就是聒噪的。
现在倒好,又找来了个女人。
萧启睿皱了皱眉,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笑话,他又不是马戏团的,要他逗女孩子笑,吓她哭还差不多。
身后没有传来高跟鞋的噔噔声,却有一道白色身影飞快地风一般刮过,稳稳落座在对面。
“来这么快,也不化个妆啊你,好歹整整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让祸水的名分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