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凛有点闷闷不乐,他第一次觉得男人的身体没法控制欲、望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他的自制力算是强的了,但也偶尔会碰见身体不合时宜地遇到外界刺激,不听从理智的情况,这种时候一般是转移注意力,做点别的事,等到那股劲儿慢慢消退。
雍凛:“我可以用手帮你。”
顾念嘻嘻一笑,用甜得腻死人的声音道:“可你不想尝试一下吗?这辈子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机会体验当女人的感觉,你可以用你的灵魂尽情感受我的身体,我不介意的。”
雍凛是个很正常的男人,正常意味着他认为“攻城略地”这样的主动行为,是男人应该做的,而女人应该做的,是如海水那样容纳万物。说白了,就是主动与被动的关系。
哪怕他现在很爱顾念,又很尊重体贴对方,那也不太表他会喜欢用“卫生棉条”的感觉。
……好吧,他自己的东西跟“卫生棉条”肯定没什么可比性,但雍凛心理上就是接受不了这种“被插、入”的感觉。
但顾念和他不一样。
顾念同样熟悉自己的身体,也知道刺激哪个地方会让身体感到快乐,与其磨磨唧唧不如直接上手,于是她扑倒雍凛,用实际行动开始挑逗。
雍凛嘴上说不要不要,身体却诚实得紧,更何况顾念这具身体足以称得上敏感,不一会儿就被撩拨起来,想要推开她的手反而顺势揽上她的脖颈,上半身往对方胸膛贴近,两具身体严丝合缝,找不到半点空隙,火苗迅速被点起来,很快变成燃烧草原的熊熊大火。
雍凛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在他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体会过什么叫“娇软无力”,这跟发烧生病时那种绵软又是不一样的。
他不由自主地仰头喘息,对顾念道:“你从哪学来的这些手段?”
顾念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都是跟你学的啊,你没发现步骤基本上跟你对我做的一模一样吗?”
雍凛还真的没有发现,换了一个角度,完全是崭新的位置。
但前戏再长,最终也得进入正题。
顾念倒没有什么障碍,而且她发现当男人的确是很爽的,起码在床上一直是掌握主动权的,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再根据伴侣的反应来调整,特别新奇特别好玩,在到了最后一步之前,她还在想以后再交换的时候,撒娇耍赖也得多让雍凛妥协几次。
“等等!等等!”雍凛急忙喊停。
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顾念停住动作,无辜看他:“怎么了?”
雍凛扶住额头。
顾念笑着吻住他的鼻尖:“亲爱的,感觉怎么样?”
雍凛的表情有点扭曲。
感觉很奇怪,像是卫生棉条被放大数倍,但还是不一样的,说不上来,身体比理智更快适应这一切,这说明两人对彼此的身体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度。
他破罐子破摔:“算了动吧动吧!”
顾念尝试回忆雍凛以前的动作和频率,但第一次难免生疏,动作磨磨唧唧,雍凛被磨得没办法,索性让她躺下,自己坐在上面主动。
就在彼此共赴中国梦的那一瞬间,雍凛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经过这次之后,顾念食髓知味,下回还会不会要求继续?
这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雍凛的脸色就黑了。
第84章番外四
雍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两人想要环游世界甚至去月球结婚,都没有问题,但在地球上,起码在s市这个圈子里,许多人都盼望着这一场盛大的婚礼,其实并不单纯为了祝福雍顾二人,他们都知道雍凛结婚,必然有许多政商两界的名流赴约,如此大家便又多了一个交际应酬的名头。
所以打从雍凛跟顾念订婚之后,就不断有人旁敲侧击询问起婚期,还有许多人问到刘玉珊那里去,刘玉珊被说得心动,也催促两人赶紧来一场盛大的婚礼,雍凛烦不胜烦,终于决定如所有人的愿,办了一场轰动全城的婚礼。
别人看的是婚礼的盛大奢华,看的是顾念与雍凛的传奇故事,这段故事也许谈不上流传后世,但在近几年,肯定是公众茶余饭后离不开的热门话题。
但对顾念和雍凛而言,他们更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结婚之后,两人还会时不时就换一下身体吗?
这种际遇固然奇妙,但对两个人来说,也会带来很多麻烦和不便,尤其他们已经足够深爱,再不必通过什么互相体验各自人生来增进了解和感情。
但天意无常多戏谑,当初他们接受这段奇遇的时候措手不及,现在想要结束,同样不是那么容易。
婚后第三个月,顾念毫无意外地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个消息给雍家带来了许多欢乐,雍凛自然不必说,对刘玉珊的影响力也是巨大的。
时隔三年,那场空难的飞机碎片陆续被打捞出来,出事地政府正式宣告搜救失败,飞机上的人也已经得到了法律上的死亡认可,雍子文再也回不来的事实令刘玉珊很是神伤了一阵,若说以前还保留一丝希望,这个消息无疑将她这点希望也彻底打碎。
就在这个时候,顾念的怀孕,不能说让雍家起死回生,但新生命的降临,总能给人带来对未来的展望,之于刘玉珊,则宛若新生。
她欣喜若狂,小心翼翼护着顾念,将大宅里擅长烹饪药膳的厨子调到小两口身边,原还想专程从加拿大飞回来守在顾念左右,被雍凛制止了,可饶是这样,也天天国际长途,对顾念比对亲生儿子还上心,雍凛的地位瞬间降了不是一点半点。
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最让人烦恼的是,就连顾念怀孕期间,两人每个月月圆前后的灵魂交换也依旧规律无比,并未因为顾念的怀孕就停止。
顾念怀孕前三个月,妊娠反应本来不是很严重,谁知道轮到雍凛换到她身体里的那几天,不知道是骤然换了个灵魂,身体里的宝宝不适应,还是雍凛自己无法适应孕妇的身体,竟出现了严重的孕吐,吃什么吐什么,将顾念吓了一大跳,两人自然什么事也做不成,顾念守在他旁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雍凛体验过车祸的生死一线,也体验过被杀人不眨眼的绑匪绑架的滋味,他本不是一个生长在温室里的富家公子,哪怕现在公司突然出现什么重大变故,别人估计也很难在他脸上找出什么惊慌失措来。
但眼下他是真有点顶不住了。
肚子的凸起还不明显,明知里面揣着一个小生命,可透过肚皮,什么灵魂的冲撞都感受不到,只能感觉到一阵阵恶心涌上胸口,别说吃点东西,连看见食物都觉得恶心,大鱼大肉是如此,蔬菜水果也是如此,只能瘫在床上作挺尸状。
顾念爱莫能助,只能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一面体贴询问:“要不要喝点橙汁或柠檬汁,也许能开胃?”
雍凛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什么话也不想说。
灵魂互换这种事也不是顾念能控制的,再说肚子里那个孩子还有自己的一份,只不过上天得看他多不顺眼,才会让一个大男人来体验孕吐的感觉。
经历过这一次,即使刘玉珊满脸憧憬地让他们生个一男一女,好事成双,雍凛也要坚决拒绝。
他从来不知道怀孕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男人贡献一枚精子,拍拍屁股什么也不用干,接下来那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所有身体上的痛苦,由此引发的精神折磨,再因此产生对工作状态的影响,待人处事的态度变化,通通都由女人来承受。
难怪很多女人因为怀孕前后的处境差距而出现抑郁情绪,甚至演变成抑郁症。
再这样下去,雍凛觉得他不是要得抑郁症,而是要得抓狂症了。
顾念想笑不敢笑,又觉得心疼,将他抱住,心里柔软得很:“亲爱的,你再忍两天,很快就换回来了,这些本来应该我来承受。”
雍凛勉强一笑,回搂住她:“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孩子也是我的,别说得好像你一个人就能生出来。”
顾念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可以安慰雍凛的好处:“怀孕了就没有生理期了。”
“……”比起怀孕的痛苦,雍大总裁还宁愿选择生理期。
当女人真是难啊!
他如是感慨。
顾念忽然道:“咱们现在这种情况,万一生产的时候,是你在我的身体里,怎么办?”
雍凛:“……”
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在顾念身体里的时候,陪堂妹顾宁去医院妇产科检查,听见别人在议论生孩子和流产手术多么痛苦的情形。
雍凛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终于彻底成锅底了。
“不、要、说、了。”他一字一顿道。
……
不过想象中的可怕情形并没有出现,当顾念怀孕到了七个月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甚至见红了,被立马送医院,雍凛听说消息之后差点魂飞魄散,幸好最终没有大碍,并且顺利将孩子生下来,因为是早产儿,雍宝宝还住了一段时间的保温箱。
但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两人灵魂互换的情形再也没有出现过,孩子的诞生仿佛一个契机,改变了原先身体的磁场,顺便也终结了这场奇妙的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