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现在就只有我们三人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一家三口。
我拿着玩具逗宁宁,他呵呵笑着,软软的声音,在病房里欢快地洋溢着,把我和萧冬亚逗得大笑。
这才是平凡家庭最幸福的时刻,我很久都没有体会到家庭的温馨和甜蜜了,在这一刻,宁宁给了我全部。
不过,他也给我们带来了困扰,小家伙嗜睡,贪吃,往往是没有玩多长时间就要哭闹着吃奶、睡觉,萧冬亚不能动,所有的事情就交由我来完成。
我在幸福中忙碌着,虽然手忙脚乱,觉得自己是在没有李妈专业,但我乐意这样做,我要把欠下孩子的母爱,补偿回来。
萧冬亚笑我:“我怎么有种感觉,像是大孩子在带小孩子。雅文,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了。”
“你少嘲笑我,换做你来,你还不如我呢!”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反驳他。
宁宁终于被我哄睡了,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小小的鼻翼微微颤动着,可爱极了。
“萧冬亚,宁宁的鼻子不像你,像我!”我又有了新的发现,惊喜的小声喊。
“他是我们的儿子,当然具备我们俩的特征。”
我们的儿子?我傻了一下,抬眼看他,他也正望着我,闪亮的眼眸深邃迷离,似乎有无限的情意要述说。
他微微地撇嘴,表示不满:“不准连名带姓地喊我!叫我老公!”
“不叫!”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的心虽然已经遗失,但要我这么叫他,我有心理障碍。
“那叫我亲爱的?”
“也不叫!”
萧冬亚不乐意了,黑了脸:“那你准备叫我什么?不可能一辈子叫我名字吧,你从前是怎么叫我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从前?”我语塞了,难道我告诉他我们从前什么都不是吗?他以折磨我为乐吗?我咬住了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我从前叫你东亚病夫!”
“把病去掉,直接叫我冬亚夫就行了。”他居然厚脸皮的没有生气,还纠正我对他的称呼。
最终,我被迫无奈地喊他亲爱的。
我们在为怎么称呼他的问题讨论时,宁宁醒了,不哭不闹,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们,似乎有所感,赞许地咧开小嘴,乐呵呵笑起来。
我窘,拍着他的小屁股:“小坏蛋,不准笑!”
可宁宁以为我在逗他,笑得更欢了。
萧冬亚得意的神色在脸上浮现了一次又一次,我自动忽视了他,只和宁宁玩耍。
到了下午的时候,李妈回转了,说:“夫人打电话来了,叫我带孩子回去,这里是医院,他呆久了恐会不好。”
我立刻就不舍起来,可李妈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我无法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孩子抱着,出了门。
我追下楼去,看着他们上了车,才放下心来,紧接着,我看见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车窗玻璃滑下来,七七的笑脸在里面闪了一下,做了个ok的姿势,很快就走远了。
“ok!”我也抬起了右手,冲远方看不见的方向挥了挥,怀着愉悦的心情上楼。
102 人生就是一杯苦咖啡
晚上,我正陪着萧冬亚聊天,七七打电话来了。
我急忙挂断它,对萧冬亚笑笑:“安然打来的,我出去接。”
把门关好,我走到走廊的尽头,那儿有一个休息区,宽敞且有无数绿色植物,淡淡的灯光打在上面,显得清静安宁。
我拨通了七七的电话,小声地问:“什么情况?”
“我一直跟踪下去,终于发现宁宁现在住在哪里了。”七七的声音,难掩兴奋。
“在哪?”
“莹莹的家,我看见莹莹和她妈妈出来,把宁宁抱进去了。”
早就猜到会是陆凤最相信的人,果然是放到她亲妹子那儿去了。陆丹为人亲和,她对孩子也应该是很好的,我微微放下心来,决定有机会了再去接宁宁。
陆凤现在三天两头的往医院里跑,整日地陪在萧冬亚身边,生恐我和她抢了时间一般,我暗自好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婆媳相处最微妙的敌意吗?
我嘲讽的冷笑在唇边轻卷,虽然看到萧冬亚一脸的不痛快和不乐意,但我还是在陆凤来临后,就委婉地起身出去,给他们制造充足的时间相处。
我和陆凤之间,现在基本上是无话可说了,每每擦肩而过,连对视一下都不想。
不过,她这样频繁的往医院跑,却让我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我担心她迟早会碰见依依母子,在考虑再三之后,我决定去看看她们。
我叫来了七七和飘飘。
我们三人买了些水果,又为小严买了个漂亮的小熊玩具,往她们的病房而去。
可是,当我们走进病房时,小严的病床上换了人,我们呆住了,急急地问旁边的人:“知道住在这里的小男孩去了哪里吗?”
旁边床铺上是个大婶,她不问痛惜地说:“那孩子可怜啊,小小年纪就得了白血病,现在已经转到肿瘤科去了。”
我们三人都被震惊了,医生的猜测是对的!小严他真的得了白血病!
觉得眼前直冒金星,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间,我快喘不过气来。我抓紧了七七和飘飘的手,我们三人的泪水,在一瞬间滚落下来。
摇摇晃晃地走出病房,我们找到了那天的那位医生。他的话,再次证实了小严的病情是真的,而且,还很不乐观。
我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吗?比如说骨髓移植,可以吗?”
医生认出;我,耐心地为我们解释:“理论上来说,如果能够找到相匹配的骨髓,应该可以动手术。当然,具体的情况要看病者现在的身体状况以及能否找到骨髓,我建议你们去问问他现在的主治医生王医生,他才有发言权。”
我们的心中,升起了一份希望,按着医生的介绍,我们到了肿瘤科,很快就找到了那位王医生。
王医生的话,却把我们希望,打入了冰谷。他说:“患者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即使有匹配的骨髓,我们也不敢为他做手术。更何况,他的家人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医治,患者现在只是服用些平常的药物来缓解痛苦,他的病情,一步步在恶化。”
“如果把他的身体调养好了,还是可以动手术的,是吗?”我不死心地追问。
“对,但那需要很大一笔钱,他们能够承受吗?”
听到有了一线希望,我们都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我微微地笑了:“王医生,钱不是问题,需要预缴多少,我马上去办手续,拜托你全心全力治好他,花多少钱都由我出。”
“请问你是——”见我这么豪爽,王医生惊讶了。
“我是孩子的一位阿姨,我们只是想他健健康康地活着,这孩子太可怜了!所以,请你为我们保密!”我自然不敢说出我的真实身份,我怕招来了陆凤,更怕依依不接受我们的支助。
和王医生这里谈妥之后,我立刻去交了钱,然后和七七、飘飘一道,去病房看小严。
几天不见,小严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一双原本不大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倒显得大大的,占据了整个脸的一小半了。
在见到我们进去以后,,小严先喊了起来:“阿姨!”
“小严好!”我们笑盈盈地把玩具给他,亲昵地拍着他的头,把心酸和同情压在心底的最深处。
小严欢欢喜喜地接过玩具,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愉快的心情,倒是旁边站着的依依,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黄黄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水灵和美丽。
她轻喝小严:“小严要有礼貌,说谢谢了吗?”
“谢谢阿姨!”小严忙道谢,眼睛却一直盯着小熊玩具,非常喜欢的样子。
这孩子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喜欢玩具是他的天性,但看在我们眼里,却更添哀伤。
我挽住了依依的手,拉她到外面,问她的打算。
依依苦笑:“我没有钱,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了。我对不起孩子,希望他来生不要再拖生为我的儿子,到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面去吧。”
她低下了头,双肩在微微地颤抖,多日来,压在她心上沉重的负荷已严重超标,这会儿,她压抑的哭声,再也忍不住了。
我抱住了她,让她在我的怀里尽情哭泣了一场。很久,我才劝住他:“别多想了,好好陪孩子,给他最欢乐的时光,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着隔几天等他病情稳定一点,我们就出院,我要陪在他身边,给他最快乐的童年。”她擦着脸上的泪痕,憔悴的眼睛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好,我们支持你!可是,万一有机会救小严,你会怎么做?”我欲言又止,我担心依依会放弃治疗小严。
“能有什么机会?骨髓移植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天方夜谭,我们既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又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我想都不敢想。”
我在依依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绝望和无奈,我心中一梗,说话的声音变了变:“不要绝望,说不定一切都会有转机,小严还小,他还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他。”
“但愿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治疗他的。”
我又安慰了她一阵,让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净,我们才进了病房。小严和飘飘、七七玩得很起劲,见到我们进来,乐呵呵地喊:“妈妈,阿姨,我们玩石头剪刀布,两位阿姨输了!”
“真的吗?小严真棒!”依依宠溺地赞扬他,不忘在他小脸上亲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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