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依然是在画廊附近的中餐馆解决,顾南淅和冯喆不时交谈几句,不会冷场,话题从股票谈到期货,从中东局势谈到朝韩对峙,又涉及英国脱欧,反正什么都能接上趟。
颜朵对这些不怎么懂,她平时很少上网看电视,大部分精力都是宅在家里画画,和人交流的机会不多,家里人照顾她,聚一块儿的时候当然不会聊政治经济的话题,这姑娘跟社会有点脱节也不奇怪。
顾南淅还是很喜欢似有若无的去观察小姑娘,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好玩。╮(╯▽╰)╭
见她一直低着头吃吃吃喝喝喝,虽然不碰跟前的点心,但那双特别漂亮灵动的黑眼睛却总是在南瓜酥上飘啊飘的,像只看到肉骨头却吃不到的小狗,可怜又可爱。不由一乐,就招手叫了服务员,示意冯喆按小姑娘口味点两份咸味点心。
冯喆自然不会推拒这份好意,等服务生离开,就笑说,“还是你细心,难怪当初在大学那么多妹子为你倾倒。”
他似话中有话,又似单纯的打趣,顾南淅哂笑,“男人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事业上,我四十岁前不打算结婚,今年三十二,等三十七八再找对象正好,找早了也是累赘。”又意有所指的瞟了眼一无所觉的小姑娘,“说起来,这要在古代,你妹妹都能当我闺女了。”
冯喆哈哈一笑,好似刚才的打机锋根本不存在,叹气说,“我要是敢拖到四十结婚,我妈肯定要杀了我。”心里却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多想,现在社会男女恋爱本就容易,小表妹是个傻白甜,属于三言两语就能被人拐跑的类型。而顾南淅颜值够高,曾经的感情史又很丰富,在大学时私生活很是放荡,女朋友一个月换仨都是慢的,现在竟然能从他嘴里听到三十七八再找对象的话,讲真,很不科学。
加上颜朵长得漂亮惹人爱,顾南淅好似对表妹印象很好,上次一起吃饭就在小细节上对表妹很体贴,这次又来,不多想貌似也不现实。
不过既然能说出像闺女的话,那应该确实是他想多了……吧?╮( ̄▽ ̄”)╭
徐老住在一处环境清幽的小区里,一楼,带个独立小院儿,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墙上有郁郁葱葱的藤蔓植物,错落有致,挺漂亮的。
顾南淅带着两人穿过小院,径直去了屋里。
徐茂德正在客厅围着盆月季修枝,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对三个年轻人笑笑,“你们先坐,我这等会儿就好。”
顾南淅招呼冯喆颜朵在红木沙发上坐下,问外公,“李叔呢?”
“出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拍开外孙伸出的爪子,“去去去,别乱动,小心碰坏了。”
“您这花儿是纸糊的吧,碰一下就能坏?”
“别人碰不坏,你就不一定了。”徐老翻他一眼,“厨房有豌豆黄,上午刚做的,你去端出来让客人吃,哦,锅里还有豆汁。”
顾南淅笑笑,乖乖去厨房拿点心,连同三杯豆汁一起用托盘端出来放茶几上,指着豌豆黄对颜朵说,“这个没放糖,放心吃。”
蛀牙的事实在有点丢人,颜朵腼腆的点点头,却不打算吃。一是刚吃过饭肚子不饿,二是因为紧张,怕等会儿老先生考核时自己掉链子。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从十三岁退学到现在六年时间,老师之于她,早就变成了陌生的词汇。
徐老终于修完了花枝,放下剪子,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冲乖乖巧巧坐在那儿的小姑娘招招手,“走,咱们去画室。”
颜朵在表哥的示意下跟着老先生走了,没发现自己走路同手同脚,顾南淅忍笑忍得很辛苦,冯喆扶额,还有些担心,低声解释说,“朵朵十三岁就退学了,平时看得书也是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徐老……”
“放心吧,”顾南淅适时的接话道,“我外公又不是学校里的老师,不会问什么叫剪影,什么是光色理论,逻辑构造之类的,颜朵的情况我跟他说过了,外公更看重的是艺术触觉和天赋,那些书面理论、笔法技巧都是虚的,现在不足,以后勤练就是了。”
冯喆安心了些,不由说,“一直以为徐老是国画大师,没想到在油画上也是大家。”这当中恭维的成分更多,毕竟徐茂德一直都是以国画闻名遐迩,网上也没关于他油画多牛逼的报道。
顾南淅把杯子里的豆汁一干而尽,耸肩说,“国画是真爱,油画顶多是姨太太,不过教导颜朵绰绰有余了。”顿了顿,“我外公主要还是给她巩固下基础,之后我另有安排,不会只这一个老师。”
冯喆闻言在心里舒了口气,虽然徐茂德在书画界很有地位,但毕竟不是专攻油画的,颜朵拜他做老师,将来想要更长远的发展却会有些困难,还容易让人诟病,毕竟国画和油画压根儿不是一个领域。但这话他又不好说得太直白,显得多不识好歹似的。现在顾南淅有言在先,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那真是再好不过,也省得以后闹不愉快。
颜朵从画室出来的很快,一个小时都不到。和刚才低头耷脑紧张的同手同脚不同,现在的她神采奕奕的,就算没说话,也能让人看出她的好心情。
冯喆最后的一丝担忧也放了下来,揉揉她的脑袋,“怎么样?顺利吗?”
额头在表哥掌心下蹭了蹭,颜朵笑眯眯的说,“老先生说我很好,收下我了。哥,我是不是很厉害?”孩子气的调调,让人不禁莞尔,冯喆配合的点头,“我家朵朵当然厉害。”
颜朵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是对上顾南淅似笑非笑的视线,才想起不是在自己家。小脸儿蓦地一红,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绯色,像胭脂,透着股曼妙的旖旎风光。
顾南淅发誓,他绝对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但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一幕,突然就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好在,这时有人开门进来,打破了诡异的氛围。
是外出买菜的李叔。
李叔是个结巴,五十多岁,在徐家帮佣十来年了,妻子前年病逝,又没儿没女,也没亲人,现在就等于跟着外公一块儿养老了。
徐茂德打完电话出来,见老李回来了,就要留几个小的在家吃饭。顾南淅举手投降,说还有工作。他不在,冯喆和颜朵当然也不会留,说好了每周过来学习的时间就告辞离开。
出了大门,顾南淅先开车走了,颜朵坐表哥的车,开始跟他说起刚才在画室老先生都怎么考她的,她又是怎么答的,一路上叽叽喳喳,一点儿也看不出在外人跟前的内向和腼腆。
回到家,颜海燕听说侄女拜在名家门下,也很高兴。年轻人有份事业追求总比整天在家虚度光阴强,虽不缺钱,但人活着也不是只要不挨饿受冻就行。
那天大侄女颜语说颜朵没出息之类的话不好听,可想一想,到底不够理直气壮,现在有了新的开端,看以后谁还看不起人?
顾南淅在画廊忙到快六点,临下班时接到发小电话邀一块儿喝酒。他不太想去,昨晚上失眠没睡好,这会儿挺困的,家都不想回,就打算在办公室猫一晚。
那头的萧然难得没有嗷嗷嗷,而是有点深沉的说,“出来吧,陪哥们儿喝两杯。”
顾南淅诧异,“别告诉我你和冷安安又分了啊。”
萧然回以沉默。顾南淅心想,果然。
发小是个奇葩,和女朋友从高中一年级开始谈恋爱,一直到大学毕业都还坚|挺着,至今已有十七个年头,十七年,这要有孩子都快高考了。
十七年间当然不是一直一帆风顺,两人分分合合不知多少回,去年说今年结婚,好不容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又分,估计两家父母都麻木了。
顾南淅只能忍痛抛弃睡眠时间,赶过去陪哥们儿一醉解千愁。
两人约在一家会所碰头,他到的时候萧然已经坐在沙发上抱着瓶子吹了。顾南淅关上包厢的门,调侃,“这回又是为了什么?彩礼还是婚纱?”
冷安安家境小康,萧然家里倒是挺有钱,俩人要结婚,钱是个不得不触碰的大问题。女方家里狮子大开口,男方不愿意当冤大头,之前已经为这个闹过一出,此前还有戒指问题、请帖问题、酒店问题、结婚照问题等等等等的问题,反正一出出的,跟唱大戏似的。
见他们这样,顾南淅由人推己,对结婚什么的就比较抵触,麻烦不说,还容易吃力不讨好,何必!
☆、第6章 财产
顾南淅以为这次又是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才闹的别扭,毕竟前后十七年,分手似乎已经成为萧然和冷安安的日常生活模式,平均每年都要闹上两三回,就算主角还在乐此不疲,围观的人也已经腻歪了。
至少顾老板就快受够了。
“那女人给我戴了绿帽。”
冷不丁一直喝闷酒的萧然就蹦出了这么一句话,顾南淅整个人都不好了,震惊过后,他当然不会问‘真的假的’这样的蠢问题,要不是证据确凿,哪个傻逼会说出被戴了绿帽的话?
脸还要不要了!
此情此景,火上浇油肯定不行,虽然顾南淅这会儿快气炸了。
深吸口气,他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婚礼就在两个月后,亲朋故旧现在都通知了遍,到时婚礼取消,脸估计要丢到姥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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