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不说话,只固执的不松手,旁边的病人家属有点看不过去,就劝说,“老人年纪大了,她想看着孙女,小姑娘就辛苦辛苦陪一陪,也不费什么事。”
有一个出头的,别的家属也开始三言两语的跟着劝和,尊老爱幼,多正常啊。
谢榛见差不多了,才适时开口,她对颜海燕说,“就让朵朵留下吧,我妈是真的想她,都快半年没见了,你们也体谅体谅老人,放心,不让孩子干活,只陪着就行。”
她这一说,旁边人听到难免就会多想,看着颜海燕一家人不由就带上了审视。
颜海燕最烦这种自以为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乱帮腔的围观群众,颜朵外婆压根没什么病,进医院无非是想把小侄女留下,至于目的……还用想吗?
但虽然拙劣,却有效,真让她上前去拉扯也不行,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老人往地上一躺谁能说得清?
所以早上就不该想都不想就来医院,现在后悔也晚了,不由看向老公,冯国安淡淡说,“那咱们就一起陪着吧。”
谢榛脸僵了一瞬,“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朵朵怕生,我们人多,正好还能搭把手。”颜海燕一脸的似笑非笑,睇了老太太一眼,“您把手松松,这么大劲,孩子受不了。”
她一说,姚老太握着颜朵的手条件反射,不由就松了松,颜朵趁机抽出来,颜海燕倒抽气,“这是做什么,知道你们别有用心想要钱,但也不用这样对孩子吧!”
颜朵手腕青了一圈,和旁边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很有些触目惊心。就连围观的人眼神也变了变,尤其听到‘别有用心想要钱’什么的,让人想不脑补都不成。
谢榛也皱眉,暗怪婆婆不给力,颜海燕却是真恼了,本来就不耐烦,这会儿更别说,拽着颜朵的手就走,姚建国还要拦,她讥讽的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整天老想着算计外甥女那点遗产,要脸不要!也不怕你妹妹在下面看着你!”
姚建国脸色发青,谢榛拉下脸,“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叫算计外甥女,朵朵可不是和我们住一块儿,到底谁算计大家心里清楚。”
“对啊,大家心里清楚,”颜海燕呵呵一声,“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反正有我在一天,谁都甭想打我弟弟留下钱的主意,某些人还是给自己留点脸吧!”
姚薇薇看到爹妈被呛,跳出来指着颜朵说,“要不是因为她我姑跟姑父也不会死,她就是个扫把星!你们家喜欢养扫把星随便,看最后谁倒霉!”
她话音刚落,颜海燕直接大耳刮就抽了过去,之后自然乱成了一锅粥,闹的不可开交,有人报了警,等警察来了,两家人才分开。
其实也只是看上去乱哄哄,动手却没有。
女人中间有男人挡着,男人比较理性,又有围观群众帮着拉架劝和,所以最后一看,还是颜海燕赚了,抽了人一耳光呢!
警察来了也是调解,不愿意配合那就去所里说。冯家无所谓,姚建国却不想丢人现眼。他是公务员,忌讳多,就主动跟警察说不追究了。姚薇薇不愿意,谢榛也不甘心,但她比女儿清醒,很知道就算继续,也不可能拿冯家人怎么样。
好好一个局就这么毁了。
怪谁呢?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婆婆进医院,他们趁机留下颜朵,外甥女单纯好骗,哄一哄把人弄到家里,有公公婆婆在,就算一哭二闹呢,不愁留不住人。只要人放在身边,好处难道还会少吗?几百万,就算拿出一百万,说是借的,将来不还,还能逼着外公外婆跳楼?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冯家人实在不按常理出牌,婆婆拖后腿,女儿也添乱,丈夫跟公公更指望不上,到最后自然功败垂成。
要是颜海燕知道她在想啥,估计要翻好几个白眼,智商低不可怕,可怕的是笨蛋还要硬装逼。
闹剧落幕,各回各家。
冯喆开着车,冯国安坐副驾,颜海燕陪侄女坐后面。车里没人说话,刚才虽然打了‘胜仗’,但……姚家到底是颜朵妈妈娘家,闹到这一步,总是两败俱伤不好看。何况刚才姚薇薇的话比刀子还厉,冯家人听着都揪心,更别说当事人颜朵了。
可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好似没什么不妥,颜海燕也不敢主动说什么,怕弄巧成拙给孩子伤口撒盐。当初弟弟弟妹出车祸,起因是颜朵提议家里人去爬山,哪里知道上了高速没多久就被一辆大货车追尾,车子撞破护栏翻下去,两个大人当场死亡,被护在身下的颜朵只是耳膜被穿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件事颜海燕其实也暗自埋怨过小侄女,但就像丈夫说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天意。颜朵当时还不满十三岁,一个孩子,你能怪她什么呢?怪她不该提议去爬山?这是牵强附会,明明受到最大伤害是她。
“姑姑。”
“嗯?”颜海燕立即回神,目光柔和的看小侄女,“怎么了朵朵?”
“我有点饿了。”
就像打破了某层禁制,车里沉凝的氛围顷刻一松。冯国安赶在妻子说话前扭过头附和,“朵朵一说我也饿了,现在天冷,咱们去吃火锅?”
“行啊,就去海底捞吧。”颜海燕接上趟,又从包里摸出几条士力架,“先吃这个垫垫,阿喆,我记得前面有卖灌汤包的,看到就下车买点。”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家人和乐融融。
颜朵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她果然只会给家里人添麻烦。
顾南淅在晚上九点收到了迟来的回复短信。
【一只羊和一只狼同时掉进河里,淹死了。问,你会先打捞羊还是先打捞狼?】
也不问为什么之前没回短信,顾南淅莞尔,手指在手机屏上戳了几下,【脑筋急转弯?】
【是冷笑话,你笑了吗?】
他顷刻笑出声,手抵着额头,忍俊不禁,眉眼都弯着好看的弧度,【笑了啊,再讲一个。】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笑意微敛,【怎么了?】
【不想告诉你。】
顾南淅:“………………”
【生气了吗?】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
【对啊,很小气。】
顾南淅:“………………”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熊呢!
☆、第35章 比赛
比较熊的妹子这会儿正眼眶红肿的缩在被窝里,一边哭一边继续熊,【世界末日前一天,你会选择做什么?a.坐吃等死;b.尽情发泄;c.自我了结】
看到选择题的顾老板嘴角抽了抽,一边感叹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什么啊,一边回,【我会想办法活下去。】
【末日到了,怎么活?】
【想这么多做什么,当然是努力活,费尽心机活,只要尽力了,就算最后死,我也认了,至少不留遗憾,对得起自己。】
这条短信后,再没有收到任何回复。顾南淅有些纠结,开始思考是自己的回答让她不高兴了,还是别的原因,比如睡着了?
睡着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话说回来,那丫头到底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外公说她外婆住院,所以是亲戚又出了幺蛾子?毕竟干的出把外孙女当做低价商品私自拉郎配这种奇葩事的亲戚,再干点别的出格的事似乎也不奇怪。
又等了一会儿,手机依然‘沉默是金’,顾南淅想了想,点开对话框,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有一只小白兔,遇到了一只大灰狼,最后大灰狼死了,你猜为什么?】
大概两分钟后,颜朵回了短信:【因为大灰狼对兔子肉过敏?】
这是什么鬼?
好吧,至少回短信了,说明情况不是太糟。这样想着,手指却不停:【错,大灰狼是被小白兔萌死的╮(╯▽╰)╭】
颜朵回了一长溜的省略号过来。
顾南淅失笑出声,可以想象的出小丫头瞠目结舌又无语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这个笑话够冷吗?】他问。
颜朵用纸巾按压在眼睛上,眼泪流不停,嘴角却是笑着的,【嗯,在被子里都被冷到了。】
【那我挺有成就感的。】
【我要睡觉了。】
顾南淅眉心微蹙,直觉不是那么回事,但他也不可能不让人睡觉,无奈之下只能发:【晚安~做个好梦~亲爱的小公主~】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称呼时,颜朵会面红耳赤几乎心慌意乱睡不着觉,现在可能是抵抗力变强了?她淡定的删除了聊天记录,掀被下床,去洗手间用毛巾沾了冷水敷在眼睛上,这样明天就看不出来了。
活着虽然很累,但不能停下。
时间淡定自若的过,不受任何外力的影响。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到来年四月中旬,颜朵得知自己入围了普特劳斯曼油画大赛的正式比赛。五月上旬进入前一百名,下旬入围前五十名,到六月中旬时,竟然过五关斩六将,挤进入了二十名决赛行列。
惊喜太大,砸的人头晕眼花找不着北。
颜朵以为顾南淅是在逗她开心,因为有前车之鉴:四月份入围赛结果出来时,这人跟她说没进,当时妹纸还失望了一下下,哪知转脸他就把前言推翻,还有一百名赛时也是同样的梗,偏偏她还深信不疑,而现在说的,是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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