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根本不听我的,一步步走上来,忽地一下上来扯住我胳膊,我缩到另外一边去。抄起床头柜上放的一本书砸他,他根本都不躲开,那本书掉在床上,他冷哼了声,捡起来往门口扔,继而凶悍地扑上来——————
我只听得见衣料碎掉的声音,以及我的哭喊抽泣。
那个目空一切霸道凶悍的男人,来势汹汹。
我望着深夜里看过无数遍的熟悉的天花板,嗓子哑了,最终,泪水无声的流进耳朵里,滴在枕头上。
完事后,顾承中躺在床头抽烟。
我抱着被子,把自己身子裹成一团,缩在墙角,冰冷的地板上,我瑟瑟发抖,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身上的淤痕,耻辱感一阵一阵,将我淹没。
房间里,四处弥漫着烟草呛人的味道,方才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我拽着被子。紧紧抓住,指关节都发白了,我觉得还不够用力。
凌乱的头发挡住了面孔,乱发缝隙里,地上的纸巾让我恶心。
房间里很静,很静,墙上的挂钟咔咔咔地走着,每一声都那么隆重。
顾承中一连抽了很多根烟,他忽然站起身来,穿上短裤,走到我跟前,蹲下身想碰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惶惑慌张地抬头看着他,连目光都在颤抖,喑哑的嗓子带着求饶和厌恶的口吻,“别碰我——————脏。”
我一定没有看错,前一刻顾承中的眼眸中还有一丝后悔和心疼,这一刻,变成了怒气,还有说不出的味道,他望着我,那双阖?的眸子,永远的深不可测。永远的城府和算计,我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吐出一句完整的话,“顾承中,算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好不好?算我求求你——————”
然后,他的眼神更冷了,悬在半空中的手渐渐缩回去,他面上是看不懂的表情,由冰冷,却也有笑意,问我,“杨小唯,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他?”
我迎着他的眸子,颤颤巍巍的点头,“我忘不掉——————”
“就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扔掉你就想扔掉一双破鞋一样,你也还惦记他?”顾承中幽幽地说,“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是不是已经在去美国的飞机上了?嗯?”说着,他掏出砸我脸上,我捡起来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百度搜索了去美国的航班。大约是喝醉的时候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现在。解释也没必要。
“是——————我忘不掉,这辈子都忘不掉。顾承中,算我求你,你放过我,真的,放过我,你想得到的,你已经得到了。”说后半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两人一人一边用力撕扯着,疼得我快窒息了。
我的清白没了。
什么都没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眸光颤了颤,旋即,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凶狠和寒凉代替,我躲避不开,心,颤抖得更厉害了。
顾承中渐渐起身,带着不可名状的冷笑,缓缓站直了身子,我眼神颤抖地跟随他,看到他腰背上被我抓出的一道道血痕,有几道已经血肉模糊,我不停地哆嗦着,痛苦地望着他,可心里却是说不尽的悲伤,这种悲伤不是因为林阳,不是因为折磨,冥冥中,我发现,是因为顾承中。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自顾自走到门口,开门之前,他的声音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语气里全是残忍和威胁,“晚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微微侧脸,余光撇到我这边,“我警告过你,不要做错事,我会弄死你的。”
我知道,他这不是开玩笑,是完完全全的威胁和恐吓。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我仿佛掉进了冰窖,四面很冷,我止不住发抖。
我一直在地上坐到天?,看阳光一点一点被?夜吞没。我想抓住最后一缕光。却发现是徒劳。原来我一直生活在阳光灿烂的假象里。
我的人生,其实一直是一片灰暗。
哭也哭够了,我迷茫地看着整个世界,看着二十一楼的风光,我抓住护栏,看着楼下明灭昏?的路灯,内心有一个小人在怂恿我往下跳,只要翻越这一层护栏,跳下去,解千愁,杨小唯,跳下去,只是疼那么一下,往后都不会再疼了。
我颤颤巍巍地抬起脚,可忽然来了一阵风,吹得我脚底板冰凉,身子止不住颤抖了一下,乱发三千丈被扬起来,巴掌似的拍在脸上,我竟然立即缩了回来,那一瞬间心里的惶恐和颤抖,无以言表。
我蹲在阳台上,抱着膝盖,痛苦哀嚎。可声音哑了,声带发不出音来,张着嘴巴,风灌进去,冰冷到肠胃里。
你看,到底我还是不敢去死的。
宁愿这么痛苦的活着也不去死,我这不是自找的么?
说到底,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是我爱上一个不辞而别的渣男。
是我跟着一个禽兽不如的人走。
全都是我的选择,落得如此地步,又能怪谁呢?
容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她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带着老茧的手帮我抹去热腾腾的泪水,把我抱在怀里,像我妈妈那样,拍着我的后背,用拥抱来给我安慰。
我下意识地说呢喃着,“别碰我,脏、我脏——————”
容嫂老泪纵横,抱着我,一直说“作孽啊,作孽”。可她也没办法,只能帮我放热水洗澡。我泡在浴缸里,一遍遍用洗脸刷刷着身子,看到那些耻辱的痕迹时。我恨不得把自己撕了。
顾承中发疯的时候,我把台灯砸了,容嫂在外面拍门,被顾承中叫滚了。所以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我求她放我走,她为难地看着我,抓着我的手,艰难地说,“小姐,先生说了,不能让您出去一步。”
不仅如此,顾承中还没收了我的电脑,,一切通讯设备。我彻底成了一团行尸走肉,徒有空虚的灵魂。
那几天,我成天不说话,不吃饭,不是躺在床上,就是枯坐在客厅的落地窗边,眼神空洞,我心想,要是能把自己饿死,那也好。
可没想到,不过三天。顾承中便回来了。大抵是容嫂见我不吃饭没办法了,才打电话通知顾承中,他一回来,满脸都是冰冷,吓得容嫂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他一边扯松领带,一边命令容嫂,“去给她拿碗粥。”
我靠在落地窗玻璃上,看着不远处陆家嘴金融商圈,心是空的。
顾承中信步走到我跟前,捏住我下巴,满面肃然和阴冷,威胁我说,“杨小唯,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了?置气给谁看?我么?”
我淡淡地看着他,眼睛空洞无神,他的暴怒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他盯了我几秒,狠狠甩开我的脸,把西装脱了扔在沙发上,然后快速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我对他拳打脚踢,各种反抗,但都是徒劳,最后。我拉住他领带,狠狠地往下拉,拉得紧紧得,把他脖子勒出一圈肉来,那一瞬间,我发了狠劲儿,我想弄死这禽兽!
是他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清白等着林阳的权利!
是他把血淋淋的现实揭开,把我的结痂的伤口扯开!
我恨他!
可我力气太小了,他一反手,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整个人就蒙圈了,送粥进来的容嫂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匆忙出去了,并且带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大口大口起喘气,顾承中起身,索性把领带扯掉了,命令的口吻说,“起来喝粥!”
我没动,乱发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觉得眼前昏沉沉的。
见我不动,顾承中火大。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坐在我身侧,把我整个人放进他臂弯里,一手端着粥,一手把勺子往我嘴里送。
我抿着嘴巴,死活不吞。
顾承中就用力,把勺子敲在我牙齿上。
我紧紧抿着,他发怒了,把勺子扔进碗里,冷声问我,“不喝是吧?行,杨小唯,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我斜睨着他,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顾承中眼神一冷,捏着我下巴,把我嘴巴捏开,直接把粥往嘴里灌。
我不停反抗着,最后那一碗粥洒得到处都是,我一口没喝,他火大了,把碗扔在地上,“砰”的一声,碎片满天飞。他把我扔在床上,掐着我脖子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卷二:红色丝绒秋千架上的少女 072:江湖人称小唯姐
那张暴怒的脸近在咫尺,都这个时候了,我竟然还有心情静静看他的脸,眉如刀裁,目若冷星,却是淬了火红的怒意在其中,熊熊燃烧着,颇有连天之势,因为怒气而微微抖动的眼角,衬着深不见底的眸子,肌肉一点点耷拉下,看到那紧抿的薄唇,盛怒难消除。
我始终淡然心冷地看着他,我早就不怕他了,只是心头颤抖,那一日的禽兽行径还在我脑海中未曾消散,我盯着他,忽然笑了,声音空灵悠荡,好似从远处飘来。
顾承中阖黑的瞳孔缩了缩,眼下的肌肉跟着颤抖,他加重了力道掐住我脖子,那种恨不得把我弄死的表情让我心里狂颤不止,浮到面上,却是冰冷的嘲笑,渐渐的呼吸困难,我感觉脸部涨红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扣住他的手,只觉得那双手一样的灼热,坚硬,如同钢筋。
这几天我粒米未进,本来也没什么力气,挣扎了两下,我干脆放弃了,瞪大眼睛盯着他,眼角的笑意在说,“你就掐死我吧。”
显然,顾承中会意了,他读懂了我的意思,那只钢筋一般坚固的手从我脖子上起开,我下意识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呛得眼泪花直冒,带着他身上凌冽气息的空气进入口中,我感到一阵恶心,可又无法拒绝氧气,可怜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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