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看守所的门外打着转,躁动不安。
她不能就这么放过邓嘉祥,她一定要见到他,当面质问他,为什么他要对南河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她给公司的法律顾问打了电话,问他能不能帮忙,让她尽快见到邓嘉祥。
放下电话后,那位律师帮她联络了好多人,最后给她打电话:“南总,实在对不起,邓嘉祥现在是一个受特别关照的嫌疑犯,我是没有办法帮你见到他了。不过我建议你去找裴先生,我听说这个案子好像裴先生有特别关照过。”
“你是说裴天鸣?”南汐问他。
“是的,不过我相信,不管你找哪一位裴先生,他们都会乐于帮助你的。”律师回答她。
南汐向他道了谢,挂了电话,站在看守所的大门外,皱着眉头仔细地想了一下这件事。
犹豫再三,她还是拨了路在远的电话。可是电话通了,接电话的人却不是他。
那个声音南汐还算熟悉,是雯姨:“喂?南小姐......”
南汐有片刻的不知所措,然后说:“雯姨好,路在远在吗?”
“他不在这里,他在ICU陪他妈妈,你有什么事?”雯姨的声音不冷不热
“我有一点儿急事要找他,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他一下?”因为南汐实在着急,便没有客气。
电话那端静默了两秒,传来雯姨的声音:“这不太好吧?他妈妈刚刚做过大手术,他在她身边陪一会儿,你也要叫他出来?”
“对不起,的确有很急的事,我只跟他讲几句话,不会耽搁太久。”南汐恳请道。
雯姨又沉默了两秒,再开口时,语气已经非常冷淡了:“南小姐,别以为在远的妈妈离开国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只是还顾不上你们这件事,等她康复回国,你就高兴不起来了。在远是听你的还是听妈妈的,你掂量一下就会知道。”
话说到这里,她“啪”地撂了电话,再不给南汐说话的机会。
南汐真想把电话打回去,骂那个女人一通。可是她知道这不能解决问题,当务之急是见到邓嘉祥,而不是跟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治气。
她手握电话想了好一会儿,决定打给裴天鸣。结果却并没有找到裴天鸣本人,电话是他的助理接的,说他正在参加一个经济领袖高端论坛,正在台上演讲。
今天真是一个倒霉的日子!诸事不顺!找谁谁不在!
南汐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脑血管就要爆开了!如果今天她见不到邓嘉祥,她一定会暴躁而亡。他就在身守的这座看守所内,她却没有办法闯进去揪出他来。
她急得不行,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刹那,她以为是路在远的回电,可是看一眼号码,竟然是廖一江的!
她失望极了,垂下手,没有心情接电话。
手机一直响着一直响着,南汐突然灵机一动,按下接听键,也不管廖一江要说什么 ,她开口便问:“廖一江,我要见邓嘉祥,你有没有好的办法?”
“哦......”电话一通,就传来南汐急吼吼的声音,廖一江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见他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这个你先别管,你就说能不能有办法吧,看守所不让我见他,刚才我问过公司的法律顾问,他说邓嘉祥是被特殊关照过的嫌疑犯,他也没有办法。”南汐心里着急,说话的语速极快。
廖一江倒是听懂了,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下,我打一个电话。”
“拜托!”南汐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就挂了电话,等着他给联络。
这一等就半个小时,这期间她打过廖一江的电话,都处在占线的状态。半个小时,他主动打过来了:“你找江所长,跟他说你是刚才梁院长电话里提到的那个人,要见邓嘉祥,他会带你去的。”
“谢谢!”
南汐收了电话,冲进了身后看守所的办公室。从头至尾,她都没有问廖一江找她有什么事。
她很快见到了邓嘉祥,不是在会客室,而是在关押邓嘉祥的那间监室。
监室的空间很小,一张硬板床,一个马桶,再无其他摆设。
南汐无处可坐,就倚着门站着。在她的对面,邓嘉祥坐在硬板床的床沿上,抬着头吃惊地看着她:“你对我还真是一片痴心,居然能进到这种地方来找我......”
不等他说完话,南汐跨前一步,扬手“啪”地在他脸上扇了一记耳光:“混蛋!今天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坟里扒出来!挫骨扬灰!”
邓嘉祥没有防备,被她打得歪到一边,用手撑住硬板床,才稳住了身体。他摸了摸火辣辣地脸颊,斜脸看着南汐:“至于吗?不就是灌你男人喝了一杯酒吗?挫骨扬灰也太狠了吧?”
“你现在承认是你陷害路在远了,是吗?”南汐甩手又打了他一记耳光。
他没有躲,又挨了一下,眼前有金星闪烁,他闭了闭眼睛,冷笑:“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反正安在我身上有的没的罪名有好几个,我也不怕再多担一个罪名!”
他亲口承认嘉年华那一晚的事是他做的,并不能令南汐感觉到轻松。因为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追问这件事。
她一伸手薅住他的头发,狠狠地瞪着他:“你不介意多罪名是吗?那我给你再加上一个强】】奸罪的罪名,你要不要?!”
头皮被她扯得疼,他的脸扭曲着:“强】】奸......这个罪名可不是乱扣的!我强】】奸谁?有受害人吗?有人证吗?有物证吗?”
南汐见他一幅无赖的样子,气得肝疼,开始对他拳脚相加:“禽兽!你到底对小河做了什么?她是那么崇拜你信任你!你怎么忍心对她下手?我杀了你杀了你!”
邓嘉祥开始只是抵挡,听她提起南河,他“噌”地站了起来,抓住南汐的手:“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对小河下手?你给我说清楚!别以为我进了这种地方,就可以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
南汐被他握着手腕,伸展不开,又气又恼:“你还抵赖!小河已经怀孕了!她说是你干的!”
邓嘉祥愣住,像是没听懂南汐的话:“她怀孕?她......说是我干的?这怎么可能?”
“小河不会撒谎的!她和外界根本没有接触!你进来前,她最常见的男人就是你!你还不承认?”南汐说着话,抬脚踢在了邓嘉祥的膝盖上。
邓嘉祥吃痛,捂着腿跌坐回床上,大声叫着:“你先等等!我们把这件事弄清楚好吗?我进来前,是经常去看小河没错!可是我没有对她做不道德的事!”
“你的话还能信吗?”南汐完全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你住手!你不信我!可以去问一问我的住院医生!”南汐抓狂得很,邓嘉祥被她攻击得很狼狈。
不过他的话南汐倒是听到了,她住了手,重复了一句:“你的住院医生?”
“是的,你去问他!”邓嘉祥可算得了空隙,恼火地瞪着南汐,“你忘了吗?我才做过肾切除手术不到半年!出院前我的住院医生警告过我,半年内不能有性生活......你不用那么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也有可能不遵医嘱对不对?但是我不怕告诉你!自从做了好个手术之后,我在那方面根本就不行!我问过我的医生,他说是心理因素......”
南汐才不管他是心理因素还是生理因素,她的脑子打了结,她要好好地梳理一下。
邓嘉祥的确是几个月前做了肾切除手术,这种手术对男性的影响几乎是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的。他又说自己现在根本就不举,并且还看过医生,那么......
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那为什么小河要说是嘉祥哥?难道小河在撒谎?
南汐刚刚虽然愤怒疯狂,可她是有方向的!现在......她又迷糊了!
“你说你现在不行?真的吗?”南汐松了手,用探究的目光盯着他的脸。
邓嘉祥拢了拢被她揪扯乱的头发,不满地哼了一声:“我人在这里,不可能出去与医生串供的吧?你马上去医院问我的主治医生,说不定他那里还有我的就诊记录......对了!他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还向我推荐了他的同学!我去咨询过两回,也应该有记录可查的!”
南汐顿觉眼前迷雾弥合,不禁小声嘀咕:“怎么会这样,那会是谁呢......”
邓嘉祥看着她,阴险地笑了:“呵呵......说实话,嘉年华那天晚上,我只是想在临走前给你制造一点儿惊喜,没想到这个惊喜竟然还有延续的效果!你家卷毛先生果然是勇猛得很,在酒里掺了安眠药都放不倒他!他居然还有力气做那种事......”
“你闭嘴!”南汐疯了!冲上去在他的身上乱打乱抓。
邓嘉祥一边抬起手臂挡脸,一边大叫:“看守!看守!杀人啦!”
本来外面的看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可是他喊得惊天动地,怕是整个看守所都能听到了,看守就不能装耳聋了。
铁门打开,两个看守走了进来,拉开南汐:“南小姐,你不能这样,请你离开。”
此时的南汐,感觉整个宇宙都崩塌了!她的人生被彻底毁掉了!而毁她人生的那个男人,就坐在那里瞪着她,她岂能轻易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