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现在也不想起床,便揉了揉眼睛,将一只手臂垫在脸侧,凑近眼前这张男人的睡颜,认真地打量起来。
南汐与路在远自从相识那一天起,一直处在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中。
她还是头一次这样静下心来,认真地打量路在远的面孔。
他头上的卷发稍显凌乱,眉毛却英挺整齐,睫毛根根微翘,如黑色的蝶翼。他的皮肤并没有多细腻,但是却很干净,连鼻窝都干净得没有一点儿瑕疵。
不知道为什么,他清醒的时候是那么嚣张,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却很乖的样子。南汐反复观察,发现问题出在他的嘴唇上。
平常看他,嘴唇总是微抿着,唇线紧绷,看起来比较严肃。可是睡梦中放松下来,他的嘴唇却是微嘟的。
正是这样的唇形,令他的睡颜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女人天生就对这样的自然萌没有抵抗力,南汐看着他的嘴唇,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凑上去咬一口。
她咽了咽口水,提醒自己要做淑女,不要做狼女。
她正努力地抑制自己的冲动,突然眼前的男人睫毛一颤,眼睛就睁开了:“老婆,你咽口水的声音真响亮啊,你是肚子饿了吗?”
南汐心虚脸红,结结巴巴地回道:“有……有点儿饿……”
“你盯着我的脸看半天了,难道我的脸长得像肉包子?”路在远声音清亮,表达清晰,分明早就醒了。
南汐立即将目光上移,停留在他的头发上,煞有介事地皱了皱眉:“我……其实在研究你的头发,你这头发是自然卷吗?不像是烫发的效果呢……”
路在远在被子里动了一下,抓住她空闲的那只手,放在他的头发上:“你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柔软的发触到了她的手心,痒痒的感觉。南汐的心跳快了几拍,耳朵也热了起来,急忙缩回手,翻身要从床上爬起来:“不跟你鬼扯了,我要去洗澡了。”
她才支起半个身子,路在远长臂一伸,又把她压回了床上。他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支着头,俯视着她的脸:“你盯着我看半天了,我也要看回来才行,我不能吃亏……老婆,这么近看,你的皮肤很好哎,白嫩细滑……你的眼睛也挺有神的,看来是睡好了呢,可惜这里有一粒眼屎……”
说完,他抬手在她的眼角蹭了一下。
前面听他夸自己,南汐心里还挺受用。可是他突然说她有眼屎,她立即臊得无地自容,将脸偏向一边,使劲推他:“你闪开!我要去洗澡!”
路在远却没有打算放开她,他握住她的手,箍制住她的动作,很认真地说:“你不要害羞,这样才好啊,这样我们才像是夫妻嘛。如果我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描画精致的脸,那才虚伪可怕呢。”
他这话很贴心,南汐觉得自在了一些。
可是她刚一放松,他整个人都欺上身来。她还来不及防备,他已经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舔了一下,他说:“小汐,你的嘴唇干干的……”
南汐浑身一抖,差一点儿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吟。
眼前这个男人像伊甸园里的苹果,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南汐极力想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她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对路在远说:“小卷毛,你放过我吧,我和你身边的那些女人不一样,我玩不起,也伤不起……”
第22章 清甜的早晨
南汐真心不想与路在远有太深的牵涉,虽然她还没有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但直觉告诉她,越是靠近路在远,就越是有风险。
可是路在远却是一个主动进攻型的男人。
他对南汐的请求充耳不闻,反而更加放肆地缠住她,贴着她的唇畔,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轻轻说道:“你又叫我小卷毛,你是故意的,女人在【床】上唤男人的爱称,这是明晃晃的勾引……”
“小卷毛”是爱称?叫他“小卷毛”是一种勾引?
这分明就是他在勾引她!
南汐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吵架,一个说:“你不能这样堕落,他不是那个会陪伴你一生的男人,这样做也不会让你从失恋的悲伤中走出来,只会令你越来越被动……”
可是另一个声却在劝她:“怕什么?他是你的合法丈夫哎,你和他有什么,天经地义,合理合法。你被感情所伤,在你还来不及深刻悲愤颓丧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这难道不是天意?”
她犹犹豫豫,路在远却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他吻她的嘴唇,咬她的下巴,手掌在她的肩头上摩挲着。
她推他,力气却并不大,让他感觉不到拒绝的意思,于是他更加大胆,将她肩上的细肩带扯下去,埋首于她的肩窝里,用唇去触碰她的肌肤。
他的手从她有肩头上滑下去,落在她的腰间,将她的睡裙往上撩。
南汐想起来,身上这条睡裙还是昨天傍晚回到家,他帮她换上的。
她模糊记得,他把她放到床上后,见她怎么不肯动,便脱了她身上的套装,帮她换上了这件睡裙。他还去卫生间洗了一条热毛巾,给她擦了脸。
她在半迷蒙的状态中,隐约还在想:家里有一个丈夫也不错呢……
现在,他亲手给她穿上的睡裙,他又在亲手脱掉。
南汐轻叹一声,唤他:“小卷毛,我给不了你真心的爱情,你不介意吗?”
路在远从她的肩上抬起头,看进她的眼睛里,沉默了两秒,说道:“我们相处的时间还短,你这样说言之过早。像我这样魅力四射的男人,你根本抵挡不了的,相信我,你早晚会爱上我的。”
言罢,他还冲她眨了眨眼。
他的眼睛在放电,南汐也的确被他电到了。可是她还有最后的一丝理智在,她清了清嗓子,矜持道:“你也不要太过自信,我们的离婚协议还是有效的,一年后……我们还是要离婚的,你不要忘了……”
路在远浑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好啊,如果一年后你还能记住那个离婚协议,并且还想要跟我离婚的话,我会遵守约定的。”
好奇怪的关系!两个人躺在【床】上,在如此迷离的气氛中,谈的却是他们之间的界限,以及他们将来的分离。
南汐心里别扭了一下,皱了皱眉。
而路在远却再也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
在路在远的主动进攻下,南汐放弃了挣扎。虽然她的内心里还保留着对路在远这个男人的怀疑与戒心,但是在她的身体却彻底打开,接纳了这个男人。
正如路在远所言,他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他极具吸引力和诱惑力,他能令女人忘我地投入。
一旦她放下矜持,将她自己交给他,他就能带领她打开一片新的世界。
那天清晨,当阳光从东面的窗子照进来,洒在路在远的身上时,他的肌肉线条显得那么健硕优美,有汗珠在上面晶晶闪亮。
南汐眯着眼睛想:也许失恋并不是不可治愈的伤痛,人生中总会有柳暗花明的惊喜……
路在远伏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而她的手指在他的背上游走着,画着他背肌的轮廓。
狂欢过后,室内格外地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路在远爬起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跳下床去,先去了卫生间。
南汐没有动,用手抚摸着被他的身体揉皱的床单褶痕。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暖熏熏的,舒服得令她浑身酥软。
难得有这样一个慵懒幸福的早晨,她真想闭上眼睛,重新回到梦乡中。她一定会做一个甜甜的梦,梦里会有一大片粉色的花海,她是一只蝶,翩立于挂着露珠的花瓣上,她的羽翅在清甜的晨风中颤动着。
她舍不得这一刻的幸福感受,可是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她还要上班,不得不起床了。
听到路在远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走到床边,伸手将搭在她脸上的发撩起来,问她:“老婆,你要不要再休息一天?”
“不要……我和你上【床】,可不是在求你包养。生活是一回事,工作是另一回事,公司里关于我和你的传闻已经很多了,我不能再落人口实。”
南汐说着话,拉着他的手,借力起身,下了床后,光着双脚往卫生间走去。
路在远跟在她身后,跟她商量:“不如干脆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这样他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可以!”南汐坚决反对。
“为什么?”路在远追问原因。
南汐在卫生间的门口转身,仰脸看他:“你不会以为上了几次床,我们的关系就稳定了吧?别忘了,你还对我保守着秘密呢,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呢。”
“为人?”路在远委屈地挑眉,“你有麻烦的时候,都是我在你身边,我的为人还不好吗?我刚才那么卖力表现,还通不过你的审核吗?”
“不行!”南汐说完,“啪”地关上卫生间的门。
静默了几秒之后,她听到门外传来路在远的声音:“这样还不行?那今晚我继续努力吧……”
明明是他在调戏她,可是不知怎么的,南汐却很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