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痛心疾首的老人还是不敢相信平日里听话的孙儿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抱着最后的期望朝他看过去,“谢徵你告诉爷爷,洛薇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从进书房到现在,翘着长腿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一直没开过口,此刻掏出打火机将烟点上,慵懒的吸上一口。
他眉头舒展开冷清的弧度,迎上谢老的目光,似笑道:“如果我说不是,爷爷信么?”
谢老沟壑纵横的脸上积满阴郁的怒火,打量谢徵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知不觉里攒紧了拳头。
“爷爷都说服不了自己来相信我,”谢徵这次是真笑了,话音里却没一丝笑意,“事情是我做的,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逆子!”谢老被他直白坦然的话气得拍桌起身,愤然怒吼,“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谢徵坐着没动,眼下的情形让他有些想笑。当初让他娶叶生的是谢老,如今想让他离婚的依旧是谢老,年前还说让他好好待叶生,才不过小半年的时间。
“我们谢家,”谢老浑浊凹陷的眼眶溢满了血丝,盯着谢徵眼都不眨一下,“没你这样的子孙,谢徵太让我失望了!”
“我没错。”谢徵在烟灰缸前弹了下烟灰,声音低冷,“她想和我上炕,我满足她了,怎么就成我的错了?”
无视谢老被气得发抖的胳膊,谢徵眉头一挑继续道,“就因为脱了衣服后,我想起来自己有洁癖,让她和别人上了炕?笑话,那也是她自愿的——”
“砰——”
老爷子赤红着脸将手边的青瓷杯砸向谢徵,却被谢徵灵敏的避开,却没避开洒出来的水,溅湿了他的裤腿。
“给我住口!”这么多年来,谢老第一次发现谢徵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让他几乎认不出这个披着曾经乖巧听话孙儿皮相的男人,到底是谁。
“呵,”谢徵笑了声,“爷爷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倒觉得,如果不是你给了洛薇希望,根本就不会有今天。”
谢老怔住,张了张口,却久久没有说话。
“这三十年我从未对除了叶生以外的女人说过想在一起的话,往后也不会。”谢徵抽完这支烟将烟蒂弹到烟灰缸中,站了起来,“我也希望这事儿到洛薇为止。”
说完,他朝谢老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谢老看着他刚毅决绝的背影,高大却疏离,朝外竖着无形的刀刃,用残忍的方式保护着他在乎的人,却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谢徵了。
男人驱车出了谢家,后视镜里的景色渐行渐远,那是他曾经生活多年的地方,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在哪里,终于还是要说上再见,或许几天,或许几年,他迟早会带着叶生和念安一起回来。
昨天下午,洛薇在青绘里被一个男人折腾了一天一夜。那个男人谢徵认识,上次回S国恰好遇见的——巴蒂斯特先生的儿子。
早些年他和巴蒂斯特的往来就很密切,他的货基本上都是从那个法国人手里拿到的,合作多年,从最后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里就可以看出,巴蒂斯特帮了他不少忙。
上次在S国正好遇见他们父子,聊了些这几年发生的变故,他也是随口一说邀请他们来中国,没想到他儿子这周就来了。
和他父亲那种老绅士不一样,昨天谢徵见识到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炕上的花样手法,令人惊奇到反胃。事后巴蒂斯特的儿子想将洛薇带回S国,好好调/教……
谢徵表示,出了南城你随意。
今天早晨接到谢老的电话,说的就是那女人回S市的事。谢徵不急不躁地在堵车中,想跟叶生打通电话,却突然有个号码拨进来。
“谢,我抓住她了!”
有人说过,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一句普通无奇的话都能变成一支歌。谢徵却觉得小巴蒂斯特声音里的兴奋激动已经毁了气氛。
“是么?”他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洛薇被堵住口的咕叽声,还有小巴蒂斯特时不时愉悦的抽气声,谢徵皱了皱眉,准备挂断电话。
“谢,我想到带她离开这儿的法子了。”
“哦?”男人颇感兴趣的挑眉,忽视那边不正常的呻.吟,“说来听听。”
“硅胶娃娃。”
两人聊了几句,小巴蒂斯特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操练起来。谢徵本想着事情都处理完了,可以和生生过几天清闲的小日子,没想到还要帮他去找一家硅胶娃娃出口商,呵。
车窗外,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他整一个上午都没去公司,下班的时间开车回公司接叶生回家。
“和爷爷聊到现在?”叶生今天跑他办公室至少十来次了,次次都没遇见人。
“没,下午见了一个客户。”
叶生对他见客户的事情不感兴趣,“那上午呢,爷爷有没有吼你?”
男人点头,算是应了。
“你昨天是不是和洛薇说了什么,她一整天都没来公司。”想到今天谢老电话里的怒吼,叶生自然而然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公司离他俩现在住的那套房并不远,刚进小区,他突然间在林荫道旁停了车。
“还记得巴蒂斯特么?”夕阳扫在郁郁苍苍的树上,投下的光影打在车身上,谢徵半张俊美的脸笼罩在阴影下。
太久不曾听人提过这个名字,叶生有一瞬的恍惚,等对上谢徵的目光时,脑海一片空白,炸开了花。当初就是和巴蒂斯特做的交易,出卖谢徵。
“他儿子最近来南城了,昨天在青绘遇上。”他用手覆在叶生苍白的小脸,收拢大拇指揉了揉那因为紧张而僵硬了的皮肉。
没听见她丝毫回应,谢徵继续道,“那时候被洛薇纠缠的烦了,我就去找小巴蒂斯特叙旧,没想到洛薇纠缠不休地也找过来。”
叶生没怎么听进去他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当年谢徵肺部流着鲜血,而她拿着飞机票逃走的画面,如同一部老电影,清晰的历历在目。
“后来聊不下去,我就走了。”谢徵半真半假地继续,也不在意她到底有没有在听,“今天洛薇跟爷爷说,昨天我和她上了炕,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有趣?”
叶生这才抓住重点,凝住的眸子颤了颤,紧张的看向他,“她怎么这么无耻,后来呢,你跟爷爷解释清楚没!?”
老爷子本就因为当年的事记恨这她,叶生害怕谢老着了洛薇的道,逼谢徵娶她。
“生生,”谢徵凑过去亲了亲她,“你难道不关心我到底有没有和她上炕么?”
“……还用问么?”叶生此刻心神不宁,却努力克制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紧张,“除了我,你对谁都有洁癖。”
谢徵扫了眼信誓旦旦的小女人,掀起了唇角,“我也是这样跟爷爷说的,后来他让我滚,我就滚了。”
叶生失笑,没见过谁滚的这么轻松愉悦的,少刻急忙敛去了笑意,“洛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我昨天走了后,她和小巴蒂斯特睡在了一起?”这事他没说谎,很是坦诚。
叶生注意力又被转移到巴蒂斯特四个字上,许久没再说话。
谢徵就这么摸着她的脸颊,也没说话。
沉默了将近七八分钟后,男人还是没等来她主动开口,便推开车门下了车。明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她却宁可心里难过,也不说出来……
他靠着车门背对着叶生,点上一支烟,夕阳撒了他一身淡金色的余晖,从他指间化作青袅的烟雾。
叶生走出车,“谢徵。”
她像是刚找回自己的声音的孩童,不确定的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都想起来了是吗?”
“嗯。”他应了声,手指一动弹去烟灰。
没有‘好久不见’,也没有阔别重逢后的惊喜,他就神情淡淡地站在那儿抽烟,动作慵懒娴熟。
叶生站在几步外,就这么看着他,心乱如麻。一句对不起匿于齿间,她不敢对现在的谢徵说。
就在她半晌的沉默里,谢徵将指间的烟头丢了,朝她招了招手,“生生,来我这边。”
闻言,她却一脸惊恐地站着一动不动,甚至朝他摇了下头。
他只好自己走过去,长腿一跨,高大的身影就将她揽了进来。
叶生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手紧紧地抓着衣服对他摇头,“对不——”
话还未说完,却被谢徵长臂一捞,按在怀里。
他将叶生抵在车身与怀抱的狭窄范围里,低头吻上她的眉眼。
男人唇上还有烟草未散尽的味道,稀薄的余韵从就顺着她眉心一直到唇角。他亲过她身上的每一根骨头,熟悉她的每一寸,就差揉进自己身体里。
叶生木然地由着他亲吻,松开的十指用力抓着他的衬衣,因为害怕,身子触电似的抖动。
他也只是亲她而已,“你没做错什么。”
这句话太平常不过,在这一刻却给了叶生无比大的勇气。她仰头看向这个熟悉到血液里的陌生男人,“当初的事真的对不起。”
如果岁月真的可以回头,她想重来一次,他是值得被温柔以待的。
“傻生生。”微凉的大手捧起她的脸,修长的食指剥开她散着的几根丝发,屈指就朝她额头弹去,“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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