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海棠姑娘听到了一个好听又温柔的声音.听起來好舒服.她回过头.看到一个和声音一样舒服的男子.
男子扎着高马尾.脸颊两边各有一缕头发.眉心有一点朱砂痣.还穿着一身白红的衣服.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
“你是在叫我吗.”海棠停下手上的动作.跨着篮子走了过去.
“嗯.我第一次到这里來.因为风景太美了.所以被吸引过來.结果忘记了回去的路了.能麻烦你带我出去吗.”好听的声音从他好看的嘴唇里发出來.海棠一时听着着了迷.然后好不容易他说完了.再一看他的脸.又着迷了.
怎么这么好看.花瓣一样的眼睛.和海棠花瓣一样的唇色.面色也如花一样.头发黑黑的.看上去很顺.真的好好看.
海棠第一次觉得.居然有人可以和海棠花一样好看.明明自己叫海棠.可是怎么就沒有眼前这个男子好看呢.
海棠是山间长大的姑娘.不像那些受过很好教育的姑娘一样害羞.认为.觉得他好看就应该夸出來.
所以海棠挂上了她自以为最好看最灿烂的笑容.说道:“公子真是貌若潘安.不知对我一笑可好啊.”之前妈妈说过的.古代有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就叫潘安.过去表达好感的方式就是给男子水果.说是他出个门.都能拿到一整车的水果.不知道潘安到底长什么样子.如果到了现在.有沒有眼前这位公子好看呢.
不过这位公子最好看的倒也不是脸.而是整体的感觉.温柔的.舒服的.倒也真是温润如玉.公子无双.
男子似乎是愣住了.但是很快.笑容爬上了他的脸.嘴角扬了起來.眼睛也微微地眯着.这时候风正好吹起來.扬起了花瓣.他应着海棠的要求笑了起來.海棠姑娘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等心脏恢复正常.海棠非常坚定得认为.潘安一定沒有这位公子好看.一定沒有.
海棠想着.嗯.遇到这么好看的人总要认识一下.于是脱口而出:“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海棠说着.踮起脚抬着头把脸凑上去.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人.只想着.这样的人.看一辈子也愿意.
“我叫明日.姑娘你呢.怎么称呼.”明日说着.脸上还依然挂着笑容.眼睛半眯着.
“我叫海棠.”海棠姑娘笑着.就差这时候扑上了.她接着说着:“我今年14岁.最喜欢的东西是海棠花.喜欢吃海棠糕.喜欢海棠香.沒喝过海棠酒.不过估计也特别喜欢.”简直是想把自己所有的爱好都告诉明日.
“海棠姑娘.你家在哪里.”明日自然温柔地笑着问道.
“啊.我家.明日公子你不是要问怎么回家的吗.怎么变成问我家了.”海棠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手往上指着.“就在那山再网上刚过一半多一点的地方.”然后海棠一把拉住明日的手.就准备把他往山上拉.
刚走了几步.海棠又听到了明日的声音.他说:“海棠姑娘.你成亲了吗.又或者.有沒有定亲.”
“啊.成亲是什么.定亲是什么.”海棠停下脚步.回过头.疑惑地看着眼前人.
明日笑着解释.拿着扇子的手垂了下來.说:“就是.你嫁人了吗.有沒有哪家公子说以后要娶你的.”
“沒有啊.我还小呢.”海棠轻轻地笑着.想:原來是说嫁人啊.还真不知道今后会嫁给谁.那个人会不会有明日那么好看呢.
“那海棠姑娘.你愿意与我同去.从此举案齐眉吗.”明日反握住了海棠的手.海棠一下子莫名觉得害羞.红了脸.
海棠弱弱地问:“举案齐眉是什么意思……”
明日脸上的笑容加深了.“我是问.海棠姑娘.你想嫁给我吗.”
“啊.你让我嫁给你.”海棠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就要嫁了.海棠疑惑着.但是嘴上坚定不移地说着:“我愿意.我要嫁给你.”
“所以我要你带我去你家啊.我手上也算带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就可以直接到你家提亲了.”明日说着.一把把海棠拉了过來.拉近到了身边.用手揉着海棠的头.“海棠海棠.人比花娇.”
海棠听了很郁闷.明明自己就长得沒有明日他好看.怎么就比海棠花还好看了.自己必然是沒有花好看的.海棠花最好看.
咦不对不对.明日也好好看.那是海棠花好看还是明日好看.海棠姑娘陷入了14年來最艰难的沉思.
“别发呆啦.海棠姑娘.带路吧.”明日牵着海棠的手说道.
“嗯.”海棠点头.
很快两人就到了半山腰的平地上.这里温度很适合居住.虽然练香是在山脚.但是夫妻二人还是选择住在半山腰.在这里.花季时.可以看到满眼的海棠.
然后便是提亲了.提亲的过程很顺利.明日一看也是能够托付终身的人.海棠的养母只说了一句:“我自14年前于海棠花下拾海棠回.便视如己出.只待她得良人.明日公子.你定不可负之.”
然后海棠便在那个月十五和明日一同下山.然后便是花轿红烛.芙蓉帐暖度春宵.缔结良缘.
第五十八章:坠满灰尘
然后海棠就变成了小小的妻子.明日也沒有比她大多少.也就才18岁.刚刚成年.海棠嫁过去才知道.原來明日是大夫的儿子.他的父亲是朝廷重臣.具体什么职位海棠不知道.只知道明日的父母虽然都觉得她沒有文化.但是还很好相处.
明日是一个沒有功名心的人.每天就纵情山水.吟诗作画.做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看兴趣.但是读他书却也特别好.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那种天才.
每天.海棠除了做一些小的刺绣活儿.就帮他磨墨.要么就是给他当模特让他画.有时候陪他去别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明日和同龄的少爷都不一样.沒有别的妻子.并且对海棠也是无微不至的在意关心.海棠的日子过得也十分的惬意.海棠觉得.嫁人原來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海棠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因为确实这样也经过了好多年.但是.最后还是改变了.海棠还记得.那是一天早上.明日照常画着画.练着书法.家里的佣人突然冲了进來.他慌张着.大呼:“城破了.好多人都逃走了.”然后.便要拉着明日和海棠一起逃走.
海棠沒见过这架势.就觉得情况紧急.确实是应该逃走.但是明日把管家的手一把甩开.依旧坐下來画画.海棠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看到明日坐了下來.就又凑上去给他磨墨.
“管家.除了逃走.应该还有一条路吧.”明日一边画.一边说.至始至终沒有抬头看管家一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少爷.难道你是要……”管家愣住了.声音似乎都是在颤抖的.
“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种时候.不上阵杀敌.难道还应该随你们逃跑吗.”明日依然画着画.手都沒有抖一下.“父亲在哪里.他作为朝廷重臣.难道也想要随你们逃跑吗.他不是总骂我不为国.只顾寄情于山水.这时候国家需要他.他又去哪了.”
门又被推开了.海棠看到父亲走了进來.明日这时候正在给他画的仕女图上色.父亲进來了.只是抬了抬头.道:“我要上阵杀敌.父亲沒有异议吧.”
父亲开始一直看着明日沉默.许久说了一句.“明日.你本擅长舞文弄墨.属于文人.上阵杀敌不是你所长.纵使你有一定的武术底子.为父还是怕……”
明日最后画着侍女的发丝.道:“国破家何在.父亲你应该也清楚的吧.国意味着什么.逃亡又意味着什么.”
父亲叹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來.说:“不愧为吾儿.我一生忠心耿耿.此时国家有难.我本应当竭尽全力.无奈年事已高.上阵杀敌自是有心无力.那你便代我了却我的心愿.去沙场战个痛快吧.”
海棠看看明日.他这时已经画好了最后一笔.把画笔搁在一旁.笑着道:“定不负父亲重托.”
然后他把最近画的所有仕女图都拿了出來.递给海棠.海棠接住.这才发现.明日所画的女子.每一个都是自己.
然后.虽然海棠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搞不清状况.但是第二天.就在一条河边.送别了明日.明日笑着对她说:“海棠.等我.我会回來.然后我们再像以前一样.你要保重自己.”
海棠点点头.第一次觉得很难过很想哭.原來离别是这么难受的事情.不过.海棠觉得.明日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來了.一定是这样的.
然后.明日便走了.海棠只能留在家里.每天望眼欲穿明日的回來.后來海棠知道.原來明日是真的去打仗了.每天都是拿命在拼.每天都直面生死.海棠慌了.每天站在小河边等他回來.每天去寺庙拜佛求签.希望能够保佑明日.
然后一年.两年.三年……海棠等啊等.却也一直都沒有等到他回來.父亲在这期间也去世了.家里失了主心骨.母亲一直哭.海棠也偶尔会哭.渐渐的.海棠哭不出來了.她也不再盼望明日能早点回來.所有的愿望也只剩了一个.那就是明日要平平安安的.最后只要能回來就好了.
再等.又是好多年.这个家也已经破败了.不再是当年富贵的模样.偌大的宅子也被卖了出去.只留了几小间房子.亲人也死的死.走的走.海棠又重抄旧业.每天去采花炼香.但是她还是愿意每天回到家里等明日.她想着.如果她都走了.明日回來发现找不到她.该多难过啊.
虽然家败了.但是战事倒是不断传來捷报.敌军节节败退.喜讯不断传來.大家都说.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去打仗的男丁就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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