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忆白双手泛着紫红色,她心疼的也跟着双眸一红。
见新买的药膏就放在床头柜上,沈凌菲拿出药膏小心翼翼的往夏忆白的手腕上涂了一点,然后开始帮她搓揉。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手上还有伤。这个药膏很好用的,以前我跌伤的时候,哥哥给我买过,擦了就会没事儿了。”说罢,她抬起头朝夏忆白露出温柔一笑。
“凌菲,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什么?”
“我们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就因为我们长的一模一样吗?”
夏忆白觉得自己在沈家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她是为弄清沈饶晨和沈凌菲的过去而来的,被沈饶晨深恶痛绝着,另一方面又被沈凌菲掏心掏肺的温柔对待着,让她既恨不得,又无法喜欢上这两兄妹。
在夏忆白的印象中,好像她从第一眼看见沈凌菲之后,沈凌菲就对她好的过分。
沈凌菲在听到夏忆白的问题之后,停下了帮她搓揉手腕的动作,抬眸朝她无奈一笑,说:“忆白,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没有朋友。还记得我们被绑架的那天吗?我活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除了我哥哥以外,还有你这么帮我的人,所以我很想跟你做朋友。
当我知道我哥哥将你带回家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一是,因为我终于可以和你一起玩儿了,二是,因为你说过你很喜欢这里。你能来这里,我很替你开心。”说完,沈凌菲灵动双眸中透出的神情更加温柔了。
“凌菲……”
夏忆白感动的看着沈凌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伸出双手将她抱在怀里。
“哈哈哈,好啦!”
推开夏忆白,沈凌菲说:“等一下会把药擦掉的。”
从床上起来,她走到橱柜前,说:“左边的橱柜里都是你的衣服,右边的是我的。”
耸耸肩,她将两扇橱柜的门都打开了,两边柜子里一模一样的色调和风格立刻全部展现在了夏忆白的眼前。
“当然,除了内衣的话,其他衣服和物品你都可以随便用,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用我的东西。”
夏忆白已经彻底陷入了沈凌菲的温柔中。
其实,夏忆白跟沈凌菲这十八年来过的差不多一样,只是唯一的区别是:沈凌菲有哥哥,却没有得心的朋友,而她有得心的朋友,却没有像沈饶晨那样的亲人。
现在,她突然遇上一位跟她住在一起、时时刻刻对她温柔如己的沈凌菲,不禁陷阱了沈凌菲的温柔中,不愿清醒。
感激的朝沈凌菲点了点头,夏忆白说:“凌菲,谢谢你!”
在夏忆白和沈凌菲交心交情的时候,安静的站在门外听着她们谈话的沈饶晨却皱了皱眉,眼眸中闪过几丝疑惑。
顷刻间,从眼中飘过的疑惑又转化为了厌恶。
不愿在听她们继续讲下去,沈饶晨轻声的离开了她们的房间门口。
欲言又止的望着沈凌菲,夏忆白在纠结的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凌菲,你跟沈饶晨是在同一间孤儿院长大的,你们是亲兄妹吗?”
“嗯?”
不知道为什么,夏忆白总觉得沈凌菲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嗯!我们不是亲兄妹哦。我是被哥哥从孤儿院里接回来的。”低声跟夏忆白说完这些,沈凌菲拿着浴巾走进了浴室,而夏忆白察觉到她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便也不再咄咄逼人的问下去。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她额前的两撇细眉越皱越紧。
时丽已经向沈凌菲摸清楚了终阳浩所在的专业和班级了,终阳浩是美院建筑设计专业大二的学生,比她大一年,算是学长。
查到终阳浩下一节课所在的教室,时丽早早便到达了那里。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时丽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还留有几个疤之后,基本也没有什么大碍。
拿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情书,时丽紧张的深呼吸了几口气,等待着终阳浩的到来。
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五分钟就要打预备铃了,时丽变得越发紧张。
一转头,她大老远就看到终阳浩正拿着几本书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脸上露出欣喜的目光,时丽紧攥着已经在手里被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的情书,朝他跑了过去。
一跑近终阳浩,时丽便不有分说的将手中的情书塞进了他的手中。
“学长,我喜欢你!”
*******
今天,沈凌菲有钢琴课早早便出了门,而沈饶晨也是一大早就不见了身影。沈凌菲在走之前曾经问过夏忆白要不要跟她一起学钢琴。
夏忆白本来就是音痴,唱歌就像敲破锣似的,发出的声音更加不用说,完全就是催命铃铛,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按住爆捶一顿。
实际上,她也被捶过不少次了。
为了不让自己太丢人,夏忆白果断的拒绝了沈凌菲的邀请。
独自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她痴痴的望着摆放在电视壁柜玻璃窗里的照片。
看了几眼站在小女孩旁边的长瑞,夏忆白在将视线移到了那个抱着熊娃娃、笑的跟吃了蜜糖一样甜的小女孩脸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会变成沈饶晨和沈凌菲的回忆?照片里的那个女孩明明是我!明明是我,明明是我!!!”
低声呢喃到最后,她再也无法忍耐的吼出了声。
不会错的,照片里的女孩的确是她。
她绝对不会搞错的!
照片里那个女孩手里拿的熊娃娃左眼的位置是用黑色的细线缝成的,她绝对不会弄错的。
十年前,长瑞哥哥将那个熊娃娃送给了她。
因为娃娃非常漂亮,小伙伴们都争着想抱一抱,结果熊娃娃在小伙伴的手中轮流玩了几天再回到夏忆白手中的时候,已经没了左眼。
正文 22.第22章 如果我是她
她当时还伤心的哭了好久,孤儿院的阿姨为了安慰她,就拿出黑线帮她给熊娃娃缝上了一个黑粗的叉叉眼。
夏忆白不明白,这一切存在于她过去、存在于她脑海中的回忆,为什么会变成沈饶晨和沈凌菲共有的东西?
鼻腔一酸,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滑落了下来。
最后一次和长瑞见面的时候,长瑞对她说:“妹妹,你放心,等我回去了,一定会说服爷爷将你接出孤儿院。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一定,所以请等我!”
她苦苦等了他十年,换来的却是一无所有的望穿秋水。
十年之后,再见到长瑞,他却变成了沈饶晨。
他对自己说:“夏忆白,请你记住你低廉的身份,你只不过是我用五万块钱换回来的。如果下次你再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前前后后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态度,让夏忆白胸口的心脏就像被火灼烧着一般,疼痛难忍,却无法表达出口。
拿着凳子放在电视壁柜前,夏忆白踩在上面想要从玻璃柜里拿出相框看上几眼。
可是当她将相框拿出玻璃柜的下一秒,身后却响起了沈饶晨沉冷不悦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没想到沈饶晨会在这个时间回家,夏忆白被他吓的哆嗦了两下,手中的相框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清响。
看着掉落在地上,已经有七零八落的洒在相框周围的玻璃碎片时,夏忆白愣住了。
[糟糕了!]
在心里暗喊了一声,她立刻跳下凳子捡起掉在地上的相框。
看到玻璃已经摔得粉碎的相框时,夏忆白就知道事情是真的糟糕了,不过还好相框里的照片没事。
就在她想着应该如何跟沈饶晨解释这一切的时候,沈饶晨被擦得铮亮的黑牛皮鞋却双双出现在了她的眼底。
夏忆白一愣,惊恐的表情硬生生的绷紧在她的脸上。惶惶不安的抬起头,她还没来的看清楚沈饶晨的表情时,就感觉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
“啪——”
一声发狠用力的掴掌声在亮堂安静的客厅里清脆彻响,又在夏忆白的耳边循循环环徘徊了好几遍,让她一时间感觉耳边嘈杂的厉害,有些听不清沈饶晨在说什么。
她只是睁大了双眼,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沈饶晨怒火中烧的张合着嘴一字一句的朝自己说着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等神情缓过来,她半蹲在地上望着沈饶晨,一眨眼睛,积蓄在眼中已久的泪水直接掉出了她的眼眶,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
“我……”
将拿在手中的相框递给沈饶晨,夏忆白正想对他说句对不起,可是话刚到了嘴边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吃痛的叫了一声。
沈饶晨粗鲁的从她手中夺过相框,嵌在相框边上的碎片无情的划过她的手指,让她本能的收回了手。
看着如珍珠般大小从手指尖上冒出来的血珠,她死死的咬着唇,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