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沈饶晨烦躁的打断了夏忆白的话,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去拿放在旁边的烟盒。
可一想到夏忆白之前对他说的话,沈饶晨又不自觉的将香烟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你永远也代替不了沈凌菲!”
胸腔的位置生出一阵酸涩无力的窒息感,夏忆白紧抓着盖在自己胸前的被子,低声回了他一句:“那就请你以后不要再叫错我的名字。”
夏忆白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沈饶晨。
沈饶晨拽着夏忆白的胳膊,强迫她面对着自己。
“不要再让我提醒你,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我。拿着你的衣服,马上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夏忆白淡漠的望着朝她怒吼的沈饶晨,扬起唇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翻身下了床,她迅速穿好衣服,转身看了一眼正靠在床头上烦躁的揉着脑袋的沈饶晨,轻抿了抿红唇,淡漠的说了一句:“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话一出口,夏忆白没有在房间里多做停留,便转身朝房间门口走去。
沈饶晨怒不可遏的瞪着朝门外走去的夏忆白,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就朝她砸了过去。
夏忆白没来得及躲开,朝她飞过去的杯子,直接砸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感觉肩膀传来一阵裂骨的钻心疼痛。
停住脚步,吃痛不过的夏忆白拧起双眉,回头扫了一眼坠落在地上,摔成碎片的玻璃杯。
没有去看坐在床上的沈饶晨,她无奈的暗自咽了一口气,离开房间去厨房帮他重新拿了一个新的杯子上来。
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夏忆白又重新为沈饶晨倒了一杯水,然后将地上的玻璃碎屑全部收拾干净,这才关上沈饶晨房间的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在这过程中,沈饶晨和夏忆白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也没有看过对方一眼,都闷声不吭的做着自己的事。
夏忆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两个人总是会在大吵一架之后,对彼此保持沉默,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她不知道沈饶晨在这种时候会有什么样感觉,也不想去想!
回到房间,夏忆白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肩,感觉肩膀上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很疼,不过还是忍得住。
从抽屉里拿出跌打油,她咬牙用力胡乱帮自己揉了一阵,便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书桌前埋头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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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说是长,其实很短。仅仅弹指一挥之间,夏忆白已经坐在了化妆室里,任由化妆师们打扮着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夏忆白希望这一个月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然后再长一点。这样的话,她也就不用亲眼看着孙曼文面带娇羞的挽着沈饶晨的胳膊,走进舞会婚宴现场,接受众人的祝福。
“哎,我说小姐,你可不可以把头抬起来?”
发型师有些受不了一直垂着头的夏忆白,不乐意的抱怨了一句。
听到发型师颇为不满的声音,夏忆白在沉默中抬起头,望着正在帮自己打理发型的发型师,问:“抬起头,那我可以闭上眼睛吗?”
“诶?”
夏忆白的话一出口,在场的发型师和化妆师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发现大家都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夏忆白立刻尴尬的解释道:“我有些困,不好意思。”
明白了夏忆白的意思,发型师笑着说:“当然,您就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谢谢!”
朝发型师道了一句谢之后,夏忆白闭上眼睛,让发型师和化妆师随意的打扮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忆白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问道:“夏小姐,这里有几套礼服。您看看,您喜欢哪一套?”
抬起眼眸,夏忆白朝衣架看了过去。在看到一套冰蓝色的抹胸燕尾短裙时,她突然想起了有一次她和沈凌菲去逛街时,看到了一套冰蓝色的短裙。
当时,她和沈凌菲就站在那间店外,仰头赞叹的望着那件礼服。
“忆白,这套衣服真适合你!”
夏忆白还记得那时沈凌菲脸上的表情,欣赏、赞叹、雀跃。她眸色中跳跃的快乐,时时刻刻都牵动着夏忆白的情绪。
“是吗?可是我觉得适合你。”
“不!我哥哥说,我比较适合粉红色和白色,所以你更适合这套礼服。这条裙子就适合像你这么漂亮的人。”
当时,夏忆白还忍俊不禁的回答了沈凌菲一句;“喂喂,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耶。请你不要在夸我的时候,顺便把你自己给夸了。”
抬起手,夏忆白指着那套冰蓝色的拖尾短裙,下一秒,又将手移到了旁边的粉色长裙上。
“我要那套粉色的。”
“好,明白!”
化妆师从衣架上取下了粉红色的长裙,然后将挂着众多礼服的衣架推了出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夏忆白终于在化妆师和发型师的精心打扮下,完成了穿衣搭配和面妆。
冷眸看着正笑意满眸的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化妆师们,夏忆白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今天,并不是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不是吗?
突然,有一位女性的化妆师走到夏忆白面前,将她带到了全身镜前,说:“小姐,您需要看看自己今天究竟有多美。”
站在全身镜前,夏忆白一抬眸便看见了身着粉色长裙,头上挽着包包头的“沈凌菲”。
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恐,她迅速移开视线,强作镇定的问化妆师:“车来了吗?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应该去找哥哥了。”
化妆师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儿,只能在不安中朝她点点头,回答:“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那还等什么?”
一手提着拖地的裙摆,夏忆白抓起放在一旁的手包,快速朝化妆室外跑去。
正文 150.第150章 订婚舞会(一)
夏忆白提着拖地的晚礼服,才刚刚跑出化妆间,化妆室里就传来了化妆师不厌其烦的抱怨。
“真是的,可真是有小姐派头。”——这是发型师的声音。
“就是,很久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了,就好像欠了她一样。”——其中一位女性化妆师尖酸刻薄的声音。
听到他们的声音,夏忆白不由的停住了脚步,站在楼梯口,沉默的听他们继续讲着她的不是。
嘴角扬起一丝无奈,她在叹气中摇了摇头,提着裙摆继续朝楼下跑去。
来到一楼大厅,夏忆白没有看到沈饶晨,倒是看到了一位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一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夏忆白,便从长椅上站起来,朝她走了过来。
“小姐!”
夏忆白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位斯文的西装男,迟疑的问了一句:“你是?”
“我是沈总的助理,刘顾言。”
明明的点了点头,夏忆白说:“那我们走吧?”
“是!”
刘顾言礼貌的朝夏忆白鞠了一躬,朝站在大厅里的几个女侍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帮夏忆白托起裙摆。
可谁知道就在这几个女侍走过来,打算帮她牵起裙摆的时候,夏忆白却有所顾忌的往一边走远了些。
“不用了,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
站在夏忆白身后的刘顾言,在听到她决然排斥的话语,低头若有所思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框,没说话。
只见夏忆白双手高高的拖着裙摆,回头对刘顾言说了句:“请在前面带路。”
刘顾言闻言,立刻快速走到大厅门口,为夏忆白打开了玻璃门,两人一同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坐在车上,夏忆白安静的望着窗外,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的表情,让她看上去不像是去参加订婚舞会的,更像是临时从订婚舞会上出来,去参加亲人葬礼的。
“刘助理。”
刘顾言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夏忆白,简练的回答了一句:“是。”
“那个孙曼文究竟是谁?”
夏忆白虽然已经和沈饶晨住在一起半年有余了,可她对沈饶晨身边的人并不是很了解。
就连沈饶晨最好的哥们儿习南,她知道的也不多,更何况是沈凌菲一直都很讨厌的孙曼文呢?
“孙曼文是法国著名珠宝商孙博笃的独女,也就是法国圣妃儿珠宝董事长的千金,现在担任的是国内圣妃儿分部的运营官。”
听刘顾言介绍完孙曼文的身世,夏忆白算是明白孙曼文为什么总是那么嚣张跋扈了。
估计如果是她夏忆白出生在这么有权有势的家庭里,在父母的宠溺下,也会变成像她这样的人吧?
“还真是有福呢。”
望着窗外,夏忆白在羡慕中,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刘顾言在听到车内响起的声音时,再次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夏忆白。明白夏忆白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以免惹得夏忆白更加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