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姿,我......”
袁安语气软了,宇文姿得到解脱,他还在苦海沉沦。他也希望解脱,可如何才能解脱,难道让老太太去死,可那是他的亲妈,他做不到。
宇文姿了解他,也了解他的家庭,她知道如何粘合这个不怎么融洽的家庭,可田水不会。田水遇事只会哭哭啼啼,或者一言不发的离家出走,这次他在外头开车找了一个下午才在一家商场里找到她,她太年轻,也不知轻重,若是孩子出了事,他真的要疯掉。
田水任性,宇文姿不会,田水会直接与她母亲正面对峙,宇文姿不会,田水太需要他的呵护,可宇文姿更成熟,她懂得什么是表面和平。
袁安太懂得自己母亲,他也懂宇文姿。
田水这么一闹也好,谁都别说谁,分开两头过,大家都安逸了。
袁安还想和宇文姿多说几句,她一个人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重新遇上新的感情,袁安突然想和她坐下来聊聊,可宇文姿已经提了包出去了。
袁安下意识抬脚要去送,田水看他,“你去哪?”
去哪儿?是啊,自己一个有妻有子的二婚男人,能去哪儿?
袁安叹气,“我去买菜,你睡一会儿,醒来就吃饭了reads();穿越之误惹邪恶夫君。”
田水点头,“哦,我想吃西瓜,你买个大的。”
看,这就是年轻的孕妇,西瓜寒凉,而且如今反季节生长,不是激素是什么。袁安点头,“你睡吧。”他想了想,若是宇文姿怀孕,会不会好伺候一些。
这真是个莫大的伪命题,袁安下楼的时候,宇文姿正在发动她那两人座位的小车子,袁安问她:“学会开车了?”
宇文姿踩着脚刹,侧头看着袁安,“对她好一点,农村不适合安胎,你妈要是想看孩子,可以过来生活,何必非要......”
何必非要强人所难,把一个城里姑娘往农村里拽。
袁安点头,“我知道的,你......”
宇文姿道:“你知道就好,她年纪小,你让着她一点,吵架有甚么意思,难道和我还没吵够吗?”
“阿姿,你......”
袁安欲言又止。
宇文姿已经撇过头,倒车转方向走了。
男人步入了新的婚姻开始念旧,女人遇见新的爱情就开始忘旧。
宇文姿和袁安分开的时候,动作潇洒,头也不回,她踩着小车子回家的时候,又开始有点不知名的期待,他在不在?
易凤寻不在。
易凤寻在餐厅里和人谈生意,男人之间,酒色满满,窈窕的服务员穿着开叉的旗袍款款走过来,对面的人说:“去,给易总倒酒,别老站在我这边啊!”
有人又笑了,“姚老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佳人有意,你还把人往外推,来来来,到哥哥这儿来,哥哥和你喝一杯。”
易凤寻翘着腿,把身边一个细瘦的姑娘一推,“王老板喜欢你,还不去?那儿有糖吃。”
姓王的捏着服务员的手,“糖就没有,其他就有,看你吃不吃咯?”
众人哄然大笑,男人们吃饱了饭,有的说要洗脚,那姚老板显然对洗脚这一桩没什么兴致,“洗什么脚,老子一年也不洗一次澡,老子怕水。什么spa,一盆子水泡来泡去的,谁爱洗谁洗,别招呼老子。”
那王老板搂着那三人推了一番的服务员,“兄弟我先去洗脚,你们接着玩,回头来找你们啊。”说罢,就带着两女的进了隔壁贵宾厅,那里头有个超大的心形浴缸,看着就是鸳鸯浴专用。
王老板一走,姓姚的老板指着麻将桌,“易总,来一圈?”
易凤寻点头,选了个方位坐下,那姚老板也不知是哪里人,摸牌自有规矩,他招呼服务员,“把东南西北风都剔出来,不要风,红中发财都不要。”
易凤寻倒是随遇而安,那头又补上来两个牌搭子,姚老板开始讲规矩,“胡牌只能自摸,吃碰都不算,自摸才能倒牌reads();腹黑帝王搞怪皇后。”
另有一个笑,“这倒是省事,想放水给姚老板胡牌都不行了。”
姚老板哼一哼,“老子最烦打牌放水,老子又不缺这几个钱,放什么水!”
姚老板牌打得不怎么样,但他打得很认真,一直在认真琢磨桌上的牌面,那边有人聊天,他只管盯着手里的麻将,似进入征战状态。
“易总,你那生意成了没?”
姚老板速度太慢,这边已经闲聊起来了。
“八万。”易凤寻丢一张牌出去,道:“不成,还在谈。”
“佳能装什么金,前几天都快破产了,现在又金贵起来了。”
易凤寻接口,“怎么说?”
下首的人道:“易总没听说吗?佳能新融了一笔大的,投资的是宝艺,就上海那个,说是要合力打造地产新天堂。”
另一边的人接口,“天堂?我草,谁爱去谁去,老子没活够,还不想去天堂。”
三人都放慢速度,等着姚老板,他数了数自己的牌,终于摊开,“诺,胡了。”
“好好好,恭喜姚老板。”大家开始掏钱。
又开始洗牌,姚老板才有空说一句,“宝艺是个空壳子,哪有钱注资,老板前天出国了,我女儿说在飞机上见他了。”
这是一记重磅消息,易凤寻抿抿嘴,手指激动的都有点发抖。这消息放出去,佳能别说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是收下来一半都是有可能的。
姚老板有意无意看了易凤寻一眼,“佳能是有后台的,别整的太狠,当心伤了自己的元气。”
桌上老板都是手持巨资的大鳄,他们或许籍籍无名,或许只能做个饮料公司,但饮料公司背后总有铺天盖地的果园地皮,有漫山遍野数也数不清的果树,环环相连,节节相扣,这一瓶饮料后头的源泉,是几张钱数不清楚的。
佳能就是这样的公司,看着资金不宽裕,可后头股东成分盘结交错,易小凤先生以商人的思维在商言商,最后反倒肉包子打狗后,还被咬了一口。
富贵总是险中求,易小凤先生被佳能的言而无信气得中风,可信誉破产不是佳能一家如此,即使它再不要脸,也还坚强着面向世人,说自己会克服重重困难,塑造一流地产品牌。
隔日,各家报纸头条,《佳能新伙伴是美女画皮,佳能再陷财务危机》,继而几天,宝艺被人扒皮,说董事长流亡海外,至今不知归期。
股民们愤怒了,佳能信誉破产,大批股民纷纷将手中股份当废纸一样抛售。
经历过停牌整顿,复牌不久并且刚刚开始飘红的佳能地产又开始泛绿,接连几个跌停板,股民只剩心寒。
同时,易凤寻接到唐心远电话,“易先生,佳能愿意再退一步,在原有基础上多让出百分之三的股份,也就是说,皇冠可以持有佳能共计百分之八的股份,不知您意下如何?”
第15章 可念不可说
下班前三分钟,宋雨浓打来电话,说要邀请宇文姿共进晚餐,宇文姿看一眼手表,“我们在哪里碰面?”那边说,“我在你公司门口,你出门就能看见我。”
宋雨浓女士挎着她昂贵的手袋,妆容精致,瞧见宇文姿,跟她挥手,“阿姿,我在这里。”
漂亮的小姑娘总是招人喜欢,美丽的女士更招人喜欢,宋雨浓穿合身的套裙,最时兴的高跟鞋,往这金融中心一站,就轻易吸引许多西装精英男士的目光reads();两代王妃。宋雨浓挽住宇文姿手臂,“阿姿,你吃咖喱吗,我们去吃印度菜?”
宇文姿笑,“这么美的人爱吃咖喱,好像有点奇怪哦......”
“我......”
宋雨浓有些欲言又止,宇文姿察觉,“你怎么了?”
“我被人笑话了,就是被人笑话了,我气死了,我......”
宋雨浓哼哼唧唧,半天才说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事儿,“那个......那个我跟黄树人出去吃饭,那天吃自助餐,黄树人跟几个男的在旁边喝酒,我就跟那几个太太在旁边坐着,说是聊天,她们说什么我也插不上话。”
宇文姿侧目,“她们说什么?”
“她们还能说什么,说英国教育好还是美国教育好,说小孩在国外定居,我反正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又没有孩子。”宋雨浓撇撇嘴,“这些我都不感兴趣,后来她们开始说衣服鞋子,我才能插上话,然后就被笑了。”
宋雨浓叹口气,“她们说奢侈品,说什么羊绒的,我就说哪个牌子新出的还蛮好看的,结果她们都一起笑了,我问她们笑什么,她们还是笑,我被她们笑烦了,起身就走了。”
“我越想越生气,我走到一半,转身回去,有人就笑我,什么都不懂,用钱都包装不出来,腹中空空,绣花枕头。”宋雨浓这几个词倒是用得很连贯。
宋雨浓犹自生气,“她们说什么戒指披肩,我完全不懂她们在说什么,我就说戒指和披肩有什么关系,她们都不回答我,我也懒得说了,饭都没吃完,我就走了。”
宇文姿抿着嘴,她有点理解宋雨浓的生气,那是一种被人漠视的生气,你已经压抑了自己的性情想要和大家和平共处,结果人家抱成一个小团体,合起伙来排斥你,真是让人愤懑。可偏偏宋雨浓打不开局面,找不到踢开铁板的突破口,她想跟上去,反而踢得自己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