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刘昭交代下来,她恐慌中又带着欣喜,总算经理不让她做摆设了。宇文姿马上说好,坐下开了电脑。
何玉珏交代过系统中的流程,贴了票,审核,签字,扫描进系统,提交总公司,待上头批复,就与她无关了,系统会自动转入刘昭的工号下方。
宇文姿理清了流程,觉得自己完成起来没有压力,她整齐的贴好了单据,又扫入系统,提交给总公司的财务人员,不出五分钟,财务人员就有了反馈,那人也是个新来的大学生,他说:“阿姿,温总要同你说话。”后头还加了个表情包,上头一个流泪的表情,配字,“好自为之。”
皇风有一段奇缘,现皇风的总裁温青青先生育有两子,二子分别都配婚风暴科技的千金,温青青长子温疏桐子承父业进驻皇风,次子温云泉坐镇风暴,二子娶了对门风暴的一对姐妹花,皇风一时势大,这段美满姻缘也上过各大财经杂志的头条。
桌上座机响,宇文姿伸手去接,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我是温疏桐。”
一般的新人绝无此契机,想听副总裁的亲训,可以,去总公司培训,也是有机会听温总说几句的,谁人不知,温青青总裁已经年迈,温疏桐常年服务于皇风,就是要等着接班的。
那头道:“你有仔细检查过票据吗?”
宇文姿诺诺,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又觉得那边声音还算温和,放开嗓子回了一句,“我检查了。”
那边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这是套票,也就是说,客户手里拿的那一张和交回给我们公司的这张其实是一样的,你仔细看,客户给的复印件和交还给我们的票据编号不一样,这说明不是同一套票据。”
“你去翻系统最早的扫描件,与他交上来的也是不一致的,这张报销,公司不能批。”温疏桐逻辑缜密,宇文姿也听懂了其中关系,“那怎么办?”
咱们新人员工宇文姿张嘴问副总裁温先生此事应该怎么办,那头回话:“此事不难,请客户提供正确票据,否则公司不予回复。”
案子搁置在系统里是要算时效的,这桩报销,一停就是七天,等到刘昭上班来处理,估计分公司时效已经被拖垮,宇文姿懊恼万分,早知如此,就不要上报了,直接同刘昭说自己不会可能更好reads();[星星+韩娱]叫兽偏头痛。
温疏桐不理会小员工的心理挣扎,他说:“新人不经培训就上岗容易出错,你写申请,下周上班先到总公司进行培训,我会让人通知范经理。”
说罢,通话结束。
假期第一天,宇文姿把客厅的沙发挪了地方,又将长长的饭桌横到窗下,上头摆了台电脑和几本书,饭桌成了书桌。然后打电话给家装公司,说要订个吧台,顺便购置了一个小冰箱,里头专放酒水。家装公司来人,与她商议细节,宇文姿照着自己的审美,定下一面全红的吧台,管它好看不好看,合乎自己心意的最美。
假期到第五天,范亚男打来电话,“阿姿,总公司通知你去培训,你备好衣物,现在就去机场,温总说他等你。”
宇文姿想多问几句,范亚男已经搁下电话。
机场里人来人往,宇文姿拖着箱子,总公司在上海,那么飞往上海的航班在......
电话又响,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宇文姿看见他,那人停了手机,转身走了。
宇文姿跟上去,那男人坐在候机厅,看了一下手表,“还有时间,这是你的机票,拿上东西,过安检。”
这些人走路都如风,宇文姿急忙跟上去,根本没确认这人是谁,等她上前问好,“温总好”,那人才愕然,“我不是温总,温总已经进去了,我在外头等你,给你机票。”
宇文姿这才仔细看眼前男人一眼,他穿衬衫,外头套一件针织外套,戴着无框眼镜,典型的精英穿法,他说:“我是你的同事,也是温总的翻译,我们才从欧洲回来。”
宇文姿垂头,翻译都这么气派,温总本人岂不是要上天?
温疏桐很斯文,宇文姿见他第一眼,脑中只觉,他很斯文。
男人穿很随意的衣衫,斜靠在贵宾厅的沙发上看报纸,他瞧见宇文姿,还笑了笑,然后道:“宇文小姐是吗,你好,我是温疏桐。”
宇文姿自然知道他是温疏桐,但不知自己东家是这样的随和,温疏桐拿开手中报纸,指着旁边沙发,“阿姿,坐。”
他知道她的姓名,宇文姿其实刚刚在途中打好腹稿,如何介绍自己,才不失礼。
翻译自觉坐到另一侧,温疏桐递一杯温水给宇文姿,“阿姿,懂德语吗?”
宇文姿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德语她不精通,认几个基本单词又是无碍的,毕竟宇文英在德国住了十多年,也曾写信去德国,地址,姓名,这些基础用项她还是明白的。
报纸上有一处语法错误,温疏桐递给她,宇文姿笑道:“是错了,或许是打印错误。”
温疏桐道:“不管是笔者错误还是审核错误,既然刊发,那就是错了。如果我发现这样的低级失误,我会开了编辑。”
温柔的人说冰冷的话,宇文姿脑中轰鸣,又觉得对面的翻译看着她,嘴边还有讥讽的笑意。
第11章 不知这是爱
培训课程机械而繁复,电脑里的一组系统,打印扫描,审核票据真假,其中种种,何玉珏都是教过的,只是宇文姿新手上阵,缺乏实战经验罢了。
在上海一周,除了在机场的那一日,宇文姿再也没见过那位温柔似水又夹枪带棒惯会敲打别人的温总,这日她要离开,财务通知她,公司晚上聚餐,叫她也一道参加。
宇文姿甚么身份,分公司来的一只财务新鸟,总公司聚餐,她跟着凑什么热闹,当下就摇头拒绝,“我就不去了,我晚上要收拾东西,明天就回去了。”
那位给她通风报信过的大学生也不为难她,“好吧,那就再见了,以后总公司开年会,有机会你再来。”
两人颇有些依依不舍,同是新人,又地位接近海平线,总是有那么许多类似的话题可聊。宇文姿点头,“有机会你也去我们那处,我请你吃饭。”
下午五时,财务关门,“今日早半个小时下班,大家快点收拾,公司有大巴在门口接各位,给各位十分钟准备,过时不候。”
宇文姿低头收拣自己物品,那大学生同她告别,“姿姐,那就再见了。”
“再见。”宇文姿给她一个笑容。
深秋的上海,已有不温柔的凉意,宇文姿衣衫单薄,她抱紧手中的包挡住胸口,寒风侵袭,心口最应该温热。
总公司的同事们三三两两上了写字楼门口的大巴车,她朝大巴的后头走,伸手拦截的士,这会儿临近各家企业下班时间,又赶上的士司机交班时间,宇文姿等了十分钟,愣是没拦上一辆车。她瞧瞧街道拐弯处,那里有个公交站,的士没有,公交总有吧。
宇文姿自小生活的城市潮湿而温暖,就如同样的十月,那边穿件半袖衫也是合适的,在这十里洋场,宇文姿冷的有些哆嗦。
公交其实也不如想象中快,或许公交开得不慢,但某些人总是来得更快一些,宇文姿抱着手袋,一辆纯白的蓝天白云就停在了她眼前,车窗摇落,里头的人侧目,“你怎么在这里?”
温疏桐指着前方不远处,“前面有大巴,怎么不上车?”
“谢谢温总美意,我明天就回去了,今天得收拾东西,晚上我就不去了。”
宇文姿自认说得有理有据,温疏桐并不买账,“为何不去,公司集体活动,难道你不是皇风的一员?”
啧啧,做领导的就是觉悟高,随时扣你一顶大帽子,宇文姿被他言语压得翻不了身,神色有些松动,温疏桐已经开口,“我也要过去,上车。”
宇文姿还是拉开了后座车门,温疏桐身边的位置,怎么也不是给她坐的。
温疏桐说话温柔,开车却凶得很,完全不似他温吞似水的语调,油门一踩,方向盘一动,车就晃出去了。
宇文姿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心道,这人表里不一,温柔是假象,他爱逼迫别人才是真的,就如此刻,他逼迫了自己,还装作小溪潺潺,分明是温水煮青蛙,能将对方赶尽杀绝reads();[HP]带着系统穿HP。
皇风找了个五星酒店办聚会,酒店大堂挂满花球,宇文姿方进门,瞧见里头气象,以为哪家新人大婚。粉色的气球连着拥拥簇簇的鲜花,沙发上还有各种形象的玩偶,或者将各位员工的头像制成靠枕当纪念品。
每一位进来的员工,都可随手抽取一件礼品套装,也许是有脸谱的靠枕和水晶球,也许是鲜花做的手工香皂和鲜花饼干,还有饰品,例如一对价值五十美金上下的耳钉,等等等等,抽到什么,都随君手气。
皇风员工不少,此番一出手,也显得财力非凡。
迎宾的是人力资源一组人马,全是年轻姑娘,个个高挑洋气,她们瞧见温疏桐,率先将水晶盒送出去,“温总,您先来。”
温疏桐从善如流,抽出一张纸牌,对上号码,是一对女士耳钉。粉缎盒子里躺着碎钻耳钉,那小姑娘口齿伶俐:“温总,这是全场最贵的一对耳钉,其他都是五六十美金,您手上这一对好像是整一千美金,我们经理已经觊觎很久了。您一伸手就抽走了,我们经理恐怕整个晚上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