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听得他低声的笑,“又要过多少天才能见你?”
我差点又脱口而出你会在意能不能见到我吗,但又疑心他已经知道我的意图,便生生地忍下了,宫心计地笑着说:“因为结婚那段时间堆积了太多工作嘛,不过你要是想见我,我就推掉一些工作给宁宁做。”
他把我抱紧了一点,没有做声,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也就跟着沉默了下来,但却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大概是因为真的很久没有见过他,没有在他怀里这么待着了,所以我有些眷恋,就这么赖着没动,他也没有说什么,依旧温柔地抱着我,甚至我抬头的时候,看到他再度闭上了眼睛。
老实说,这一刻我有些心软了。
抱了一会,他忽然动了动,唇瓣滑过我的肩头,声音糯软,“急着去上班吗?”
“嗯?”我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腹部被抵住了硬物,便忍不住坏笑,刚想推开他说要去上班了,便被他擒住手腕压在两边,顺势一转压在我上方,动作很霸气,但表情却很无辜,“笑什么?”
我抿住唇,但并不想拒绝,所以他松手低头吻下来的时候我环住了他的腰,几乎是配合着他除去了衣服。
反正已经迟到了,我干脆不急着出门,就这么和他在床上腻歪了一早上。
最后两人都精疲力尽,我不愿动,他想抱我到浴室去我也抓着床单不松手,“我再睡一会... ...”
他没有再动我,照旧去了浴室找湿毛巾来给我擦身,做完这些后他没有再返回浴室,而是在我身边躺下,贴着我闭上眼睛,打算和我一起睡个回笼觉。
再醒来已经是十二点了,我没有枕在枕头上,而是抱着安意的腰,脚全搭在他身上,我抬头,发现安意早醒了,正靠在床头一下一下地拨着我的头发,见我动了,牵起一个笑,柔声问:“饿了没有?”
“当然饿了。”
他笑了笑,拉着我坐起来,伸手把衣服递给我,顺势在我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揉了揉我的腰,“抱歉啊,吃了几天素,一下子没控制住,有没有弄疼你?”
大概是第一次给他冲击太大,所以现在每一次做过之后他都担心自己弄疼我,总要问一问我。其实他现在已经很有技巧了,有前戏的话一般都不会弄伤我,而且有时候疼一点会让我更兴奋。
但现在的情况我是万万不可能和他交流这个心得的,于是只是摇摇头,“没有疼。”
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又摸摸我的头,语气是难得的宠溺:“我先下去让他们准备午餐,你洗个澡... ...刚刚宁秘书打电话回来了,说今天没什么事,让你在家休息一天。”
宁秘书看我这么拼命加班,早就猜到了我和安意闹矛盾了,一直都在劝我回家的,安意接了她的电话,她肯定是以为我们和好了。
☆、第 62 章
因为估摸着这几天就会有一场恶战,所以我没有再躲到公司去。
但不知道他是完全没发现,还是仍然在演,总之一直到了要出发的前一天,他才拿着装证件的袋子来找我,问我他的护照哪去了。
“我记得上一次回来的时候是管家帮我收好的,为什么里面没有我的护照?”
彼时我正躺在水榭的榻榻米上玩手机,闻言坐起来,一脸莫名:“护照?不在里面?你再想想是不是弄丢了?”
他竟然一点也不焦虑,只是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后才开口:“没丢,回来之后行李是我自己收拾的,当时还特地把护照放在衣橱里了,后来管家和我说他替我收好了。”
估计是和他的录取通知书一起放的,不过因为我老是搞丢证件,所以管家都习惯帮我收好这些东西。
“那我去问问管家。”我穿好鞋子走出去,安意沉默地跟在我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就继续演。
管家毫不知情,我问了之后她愣了好大一会,而后很着急(我可怜的关家),“我就放在证件袋里的,和小姐的证件放在一起的,不可能会不见,小书房只有我和小姐有钥匙。”
小书房就是当初他给我画画的那个地方,里面算是我的小金库,管家不会弄丢他的护照,剩下就是我了。
我想他一定明白了几分,因为管家念了几句之后安意就打断了她,说是自己记错了,而后便扯着我的手腕,将我拉回了房间。
“真不见了也没事,我让宁宁帮你重新办,几天就好。”
他没做声,抿唇看着我,神色有几分探究,也很严肃,我坦然面对,终于,过了半分钟之后,他低声开口:“我要去意大利。”
我应该按照计划继续演的,但却忽然失了兴致,只觉得很疲乏,也根本没有和他谈下去的欲望了。
他看着我的神情在说话,声音依旧很低,“我被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录取了。”
我干脆笑了出来,问他:“怎么不继续瞒呢,护照不见了,几天就办好了,晚几天去报道也没关系啊。”
他也未见意外,语调很淡地陈诉:“你早就知道了。”
他肯定能想明白了,从我让他试衣服那天起,也许更早,只是他也在等我的反应。
我侧过脸,怒火腾腾地往上升,不想开口,因为清楚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爆发怒吼。
“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我自己也还没有做决定。”他试图解释,即便解释是苍白的,“你别生气。”
“别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我都要守活寡了,我能不生气吗!瞒我就算了,现在来跟我说你还没做决定,是不是等你上了飞机我才能知道你做的什么决定?你有想过要和我商量吗?即便你真的已经决定要去,你也不会和我说的对吧?”
他怔住了。
我忍不了,真的忍不了,太憋屈了,我想毁了他,这一刻,我真的歹毒的想,要不要把他的手筋挑了,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画画最好,“意大利的国立美术学院,世界美术最高学府,多牛啊,你哪来的能耐去读那么好的学校?谁给你搭的线?菊汶还是罗师姐?你好厉害啊,抓住杆子就往上爬,做你的踏板我真的好荣幸,大画家,安芬奇,毕业之后不要忘记了你还有我这个糟糠之妻,别嫌我丢人啊。”
“抱歉。”他不停道歉,垂着眉眼,依旧诚恳,“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但这个学校几乎是我的梦想,我早就准备申请了,是家里出了事,我才放弃。我也没把你当踏板,菊汶只是告诉了我该怎么做,但见到那位老师,完全是因为罗师姐。”
我忍不住冷笑,“所以说来说去我连当个踏板的资格都没有了?罗师姐多好,锦年多好,你们都是画家,都是多么高尚的艺术家,你娶了我不觉得难受?我这一身的铜臭,多埋汰你。干脆这样,你去进修,我们离婚,我不阻挡你,等你成了大画家,也不至于给你丢人。”我气得脑袋发晕,立即就转身要出去,“我去给你拿护照,顺便把协议打出来,你等几分钟。”
安意一把抓住我,捏得我手腕发疼,他微微咬牙,脸上带了一丝愠色,“你能不能动不动就拿婚姻说事?有哪对夫妻会这样谈话?你没有想过吗?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恰恰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你也完全没有让我失望,而且是分毫不差。”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觉得他离谱得可笑,“我谢谢你这么了解我!你赢了!离婚,然后你马上走,我怎么敢拦着你,大画家!祝你早日成为又一个梵高!”
我想,结婚以来,也许只有这一刻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他松了手,表情有些颓败和无力,声音低了下去,很无奈,却不是在服软,“我本来还在犹豫,但到了此刻,才发觉自己根本不应该犹豫。我已经为你妥协太多次了,尤昵,我也是有梦想的,也有自己拼了命要坚持的东西,既然你态度这么坚决,那我更不会退让,这个学,我上定了。”
我的心一直都在阵阵发痛,现在更是觉得冰凉一片,甚至有些茫然,也许我一直都在做一件无意义的事,试图驯化一只没有拔牙的狮子,在与它朝夕相处之后,得意忘形的以为他已经臣服,却在和它嬉闹的时候被一口咬掉脑袋。
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了,挥了挥手,灰心地说:“你去上,我没拦着你。”
我翻出手机,再一次拨通律师的电话,却连拨号键都没按完就被他夺去手机,我没和他争,转身想往电话机走,又被他拉住,他盯着我,眼睛里没有温度,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离婚。”
“爸爸那边我会说好,就说是我出轨了,你看怎么样?”我认真地和他商量,“反正这婚姻只是个形式,离了你能发展得更好。”
“我不离婚。”他重复着,变得有些烦躁。
我蓦然冷下脸,“你不离婚,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走的,我不要守活寡。”
他垂着眼眸,没有做声,一度僵持不下。
“还是你能忍受我出轨?”我换了一种方式懒洋洋地问,“夏丞,阿衍,小跟班,每一个都很适合做情夫,到时候你要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肯定要受不了,横竖要离婚,早离了我还不算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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