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一惊,宝钗却暗自诧异,“也把她毒死”是什么意思啊!莫非,她暗自打个寒噤。
王夫人说完眼前一亮,笑道:“对啊,她死了就没事了。好妹妹,你们可有什么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她。”
薛姨妈身上汗毛倒竖,颤声道;“姐姐,这怎么行,可是人命啊。”
王夫人撇嘴道:“有何不可只要药对症就好,有那种慢性的会一点一点见效,看着像体虚衰弱而死,那丫头身子弱,到时候不会有人怀疑的。”
宝钗默默琢磨着王夫人的话,她从没想过杀黛玉,可此时被人说出来,却不觉就也往哪里想了,越想越觉有理,淡笑道:“姨妈好胆气,钗儿倒知道有种药叫‘清心散’。本是补药,但混合着燕窝就成了大凶之药,很符和姨妈的要求。”
王夫人喜道:“好孩子,那就好了,明儿给了我,我自有办法。”
薛姨妈有些胆怯,但看宝钗和王夫人怕不会听她的,况是对己有利的事就也同意了。
娘仨正计较着就听外面道:“袭人来了。”然后见袭人气喘吁吁神色慌张地跑进来。王夫人早把袭人收做心腹,忙道:“袭人,你这是怎么了。”
袭人站定身,大口喘气,定定神,甫一开口脸先红了,嗫嚅不语。王夫人忙道:“屋都是亲人,你还有啥不好说的。”
袭人红了脸小声道:“不是因这,而是真不好说。真个这也不是我个女孩子该说的,可不说又觉得对不起太太对我的信任。”她顿了一下,看王夫人不耐的脸,低声道:“刚我去找宝玉回去读书,哪知走到沁芳闸那就听花丛里有人说话,我以为是小丫头,就没在意,哪知有两句话入耳才知是宝玉和金钏。”
王夫人脸色立时沉下来,袭人打了个哆嗦,心想还好自己果断,继续道:“就听今金钏说‘那你今儿倒是讨了我去吧,太太在宝姑娘那儿呢,每日你只说这些白话我再不信了。’宝玉说‘那我就去讨去’,金钏说‘你忙什么!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是你的总是你的。好不容易咱俩见了一面,你竟不知福呢’,然后宝玉就笑了,我就听见有撕扯的声音,我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呢,就大着胆子往花丛一看,结果,结果……”
“怎么了?!”王夫人脸色铁青,厉声道。
“结果他们俩抱在一处,在那儿撕来扯去地弄衣服,也不知做什么呢?”袭人忍不住哭道,“奴婢奇怪就啊了一声,他俩就分开了,叫住我大声训斥,我一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就来找太太了。”
第六十八章 危机初现
王夫人唬得魂飞魄散,铁青脸哭骂道:“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啊,好好的宝玉就让这些妖精勾引坏了,快,找人把那小蹄子拿来。”
宝钗忙红脸道:“姨妈,刚袭人姐姐的话我也听不懂,不过想来是不好让人知道的,姨妈还是想办法暗中处置吧。”
王夫人惊醒,忙道:“正是这话,我就先回去了,刚那事你们可别忘了。袭人,你以后看好了宝玉,我必不负你。”袭人乖巧应了。
宝钗和母亲送王夫人出去,王夫人回到自己屋子,名人找回金钏,果见金钏神色闪烁,更信了三分,屏去众人,一巴掌打倒金钏骂道:“作死的小娼妇,今儿你做了什么,好不要脸面!”
金钏大惊失色,哭道:“太太说得什么,奴婢并没做什么呀?”
王夫人冷笑道:“收起你那浪样,给谁看呢。今儿你和宝玉做了什么,一个黄花闺女贼不成贼的勾引少爷,被袭人撞着了,你还有脸哭。”
金钏大惊,这才知王夫人说的意思,眼神一冷,泣道:“奴婢冤枉,今儿奴婢原是去园子玩,在沁芳闸花丛碰见宝玉和袭人在那花丛抱在一起,奴婢吓得叫了一声,那袭人就跑了,宝玉拉着我说不让我说出去,我就说本就是不该的事情,我不会说,后来我就走了,再没别的事情。”
王夫人冷笑道:“你倒会倒打一耙,你一个姑娘家怎知那事情不该,可见就是你。”说着唤了金钏儿之母白老媳妇来领她下去。金钏儿见王夫人脸如寒冰,收了眼泪起身冷笑道:“今天才知道太太和那袭人的真面目,好一个慈悲的太太!”说着含羞忍辱的出去了。
王夫人气得摔了几个茶杯才出了气。却从没想过好歹袭人也是十六七岁的女孩了,怎么会不懂那些儿女事,袭人地倒打一耙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第二日便传来金钏在大观园跳井的消息,还真应了袭人编造的那句“金簪子掉到井里头”,不过金钏在死之前去看了袭人,冷笑着对她说“你会遭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袭人当时也害怕了一下,但不久听说金钏死了才松口气,总算自己和宝玉偷情的事情被遮过去了,只是偶尔想起金钏那比刀锋冰雪还冷的眼神也是心惊。宝玉根本不知金钏为何死,掉了几滴泪很快也就忘了。
宝钗倒卖好给王夫人,把自己不穿的衣服给了金钏两套装裹,果然赢得府中上下一致好评。黛玉知道了心中感叹,一个花样女孩死了还被人利用,不禁心寒。暗暗送了些银子给他们家,也只尽自己的心吧,并未让人知晓。等春纤报给她其中内情后,更是对贾府痛恨无比,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丹书铁卷再不能任他们为恶了。最让她吃惊的是,她原当宝玉是个天真清白的,此时才知宝玉早已不是当年的懵懂的少年了,因此对他也更冷淡了
五月殿试,林逸飞如愿拿下状元,圣上对其格外看重,竟直接封其为顺天府尹,官阶不过三品,却权力极大,且可直接上殿面君。虽然有人质疑,可都让皇上压制住了,那忠顺王犹为气愤,再想不到京畿要务被个名不见经传的野小子得了去,原顺天府尹是个庸官,已被自己收买,没想竟出了这茬,看来自己真失算了,暗骂林海死了都整出个儿子和自己作对,那前些时制造舆论的方法看来行不通了,只好再想。
黛玉从心里为哥哥高兴,在大观园里过得也不错,常常和惜春妙玉一处,除了宝钗宝玉偶尔来潇湘馆聒噪,也没其他烦恼,只那丹书铁卷终究打听不出来。
时光如水,展眼已是六月中旬了,这日朝堂异常热闹,因为今年淮河汛期竟是提前到来,江淮官员应对不及时,一时竟冲毁许多堤坝,成了大患。皇上又怒又急,命朝臣推举人前去赈灾。这样事虽是个肥差却也是危险活,官员们谁愿去灾区受苦,你推我我推你,那忠顺王却是眼睛一亮,出班道:“万岁,臣倒有一合适人选。”
皇上眯起眼睛心道这老狐狸莫非想借此去淮河做些动作?忙道:“爱卿要保举谁啊?”
陆浩天道:“臣保举北静王,众所周知北静王年少有为,颇有贤名,想来定能治好水患。”
水岩一怔,原道忠顺王会保举他的门生,也好给自己在民间树立良好形象,不妨他竟把这好机会给了水溶。倒是合了他的心意,不禁微微点头,朝臣们惯会察言观色,都纷纷附议。水溶乐得应承了。
下朝后皇上和太子、水溶、林逸飞在御书房讨论赈灾事宜。看差不多了水溶才皱眉道:“今儿那忠顺王行为颇为怪异,不知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皇上可一定要小心啊。”
皇上叹口气道:“朕也知道今儿的事出人意表,所以心里不那么塌实,那老狐狸还是有几分谋略的。”
水泽笑道:“咱们有那么多暗卫,那老狐狸身边又有咱们的人,怕什么?”
水岩一瞪眼:“你怎可如此轻敌,凡事都有意外,你就能保证一切都掌握手中,如果真那样,咱们早就找着切实证据抓了忠顺王了,还用在这儿瞎猜。”
水泽脸一红,忙躬身道:“是儿臣毛躁了。”
水岩哼了一声。林逸飞忙道:“太子说得倒也有一分道理,皇上放心,臣等定会看紧那忠顺王的。好在现在水清和柳无心都是咱们的人。”
皇上揉揉眉心道:“好了,你们办事我是放心的,下去吧。”
几人告辞,水泽自回太子府了,逸飞笑向水溶道:“你后儿就走了,也不去见见妹妹。”
水溶拱手道:“有劳林兄了。”
逸飞一笑,直接去贾府接黛玉回家。等黛玉到家时水溶早在林府了,黛玉见面忙道:“溶哥哥,你这次要去多久啊。”一路逸飞早说了详情。
水溶一叹:“这要看情况了。”
黛玉有些不舍道:“溶哥哥可一定要小心啊。虽然事关重大也要量力而行,别逞强才好。”随即想起朝堂之事,又道:“而且这次是忠顺王提出来的,我怕他背后下黑手暗算你,你可多带些侍卫。还有我看书说水灾后常出疫情,溶哥哥可不要掉以轻心。”
水溶眼前一亮,目光如电,笑道:“黛儿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忠顺王没准就是想路上刺杀我呢,即使不是也可能从中破坏赈灾事宜,到时没准我就得个玩忽职守的罪过。不过既猜着了我就不怕了。倒是黛儿可一定要小心那府的算计,如今你家正蒸蒸日上,难保那王夫人不出暗招,她惦记你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冲黛儿的模样她也不会善待你的。还有就是你哥哥的心之所向已明显,那忠顺王没准也会想从你这儿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