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如这多雨的季节一般潮漉漉的,还多了一份微妙的感觉,因为有人一直盯着,她不得不吃得更加淑女。
扒完最后一口饭,把最后一口豆浆吸完,饱饱的感觉让人觉得满足,她看向对面那人,“我吃好了,你呢?”
“我在医院吃过了。”
“那你还点了和我一份相同的?”
真是个爱浪费的主,湛蓝在心中这么腹诽。
他淡淡扯唇,“为了看你喝豆浆。”
湛蓝一怔,她喝豆浆有什么好看的?这人还真是奇怪。
他却指了指被她咬得瘪瘪的吸管,“老婆,你知道吗?根据弗洛伊德心理学分析——凡是习惯咬吸管的女性,性浴强烈,一般男人吃不消。”
他的口气风轻云淡的,却在暗示着什么,一下子让她小脸涨红,也突然意识到所谓老男人的老谋深算,他特地带她来这里喝豆浆,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
好歹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两年,又与这个男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虽然脸上漾着少女般的羞红,但她故作沉着冷静地耸了耸肩,丢给他一脸无所谓。
随即,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抽身,拿起手提包,往门外走过去。
他的目光追随而来,落在湛蓝的白裙上,“秦湛蓝。”
听得他连名带姓喊她的名字,湛蓝停下脚步,回过身去,双手怀臂,昂高了脸,冷傲地俯视着他,“什么?”
“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湛蓝仍旧是一脸傲娇,学着他的口气简练地说。
“你的屁股上开了红花。”
“啊?”
所有的傲娇一秒钟碉堡,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关键这人说话的音量不低,周围用餐的可人纷纷朝她臀部瞧去,湛蓝羞得无地自容,只得拿小包遮挡住后面。
瞥过那个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的男人,那男人眯了眯眼佻达笑了下。
初一刚来大姨妈那会儿,擦黑板的时候,两个男生也这么在她背后问,秦湛蓝,你屁股上怎么有一滩酱油啊?
这会儿的尴尬一点也不亚于初一那会儿,她真想打个洞钻进去,她蹙眉瞪了眼靳明臻,便慌张地跑了出去,车钥匙在他手上,没法上车,只得在屋檐下,紧紧贴着墙壁。
外面的密密麻麻的雨帘被男人凛凛的身躯挡住,他臂弯上搁着那件本来穿在身上的白大褂,朝她伸出手去,“要吗?”
湛蓝抿着唇看着那件白大褂,见他一声不吭就要缩回手去,她急忙抓过他臂弯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沉香屑的浓郁香味立马裹住了身体,大而宽的白褂子被她穿着,有点儿像唱戏的。
从那以后,湛蓝有种认知,就是不能在这人面前耍酷,她柔柔弱弱地低喃一声,“谢谢。”
换做以前,这人应该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冷冷走开,这次他真是奇了怪了,极其有礼数地回了句,“应该的。”
他眼里眉间,含着一抹难得的柔软笑意,一阵凉风吹来,带来了绿化带中桂花的香气,淡雅的清香,若有若无,漂不不定,却再次猝不防及勾起了她心底的某一丝温暖。
“去我宿舍。”
不容她拒绝,他便拽过她的手,将她强行带到了他宿舍楼下。
宿舍楼下看门的大爷看着靳明臻领了个清秀的姑娘进去,站在窗口笑呵呵地打招呼,“靳主任,你新女朋友真漂亮?”
湛蓝听着这话一咋呼,看来靳明臻的女人还挺多,领回宿舍的女人不止她一个吧。
不知怎的,湛蓝突然有点不想去他宿舍,脚步顿了一顿。
靳明臻瞥向那个尽胡说的大爷,“安伯,这是我老婆。”
大爷“啊”的一声,又憨笑起来,黝黑的脸上满是褶子,“瞧我这记性,我总把靳主任和胡主任给搞混了。靳主任他老婆,你可千万别把我说的话放心里边去。”
“哪能?”
湛蓝呵呵笑了笑,就随靳明臻进去,但刻意与他保持起距离来。
这段时日来,他的确为自己做了许多,所以她也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个男人心里住着别的女人,又岂是她能招惹的?
安大爷看着那两人步行在雨中的身影,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嘀咕着,那总是来给靳主任打扫的那个姑娘是谁?
医院的宿舍楼干净整洁,外观与门诊部一样,都是白色为主调。
安静的楼道内,偶有开门声,凡是出来的医生,不论男女都朝他们看了好几眼,像是看见什么大奇闻一样,看来靳明臻在这所医院人气真的很高。
走上二楼,在208门口驻足,靳明臻掏出钥匙,开门亮灯,换了拖鞋进去。
湛蓝看着靳明臻拿出的一双女式拖鞋,她又迟疑地看了下那双拖鞋,一个男医生的单身宿舍哪里来的女式拖鞋呢?
结了婚的女人都非常有侦探天赋,总能轻易捕捉到蛛丝马迹。
“怎么了?”
察觉秦湛蓝的异样,靳明臻询问道。
湛蓝又是苦笑一下,“没什么。”
还是平静地弯腰换鞋,并轻轻将房门关上。
这是一间整洁的一居室,厨卫齐全,单人床上被褥枕头叠放的十分整齐,床边是一张书桌,上面放了几本医学方面的书籍和一盏台灯。
他从衣橱内随意取出一件粗线针织衫,那是件崭新的毛衫,连吊牌还没摘,她沉默地接下,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头两天量特别多,又被困在电梯那么久,也难怪会弄在裙子上,刚脱下白大褂,眼角余光感受到投在磨砂玻璃上的男人身影,她心头微微一紧张,他站在门口,“我去给你买内库。”
这人总是想得太周到,她都忘了,不止裙子脏了,里面的裤头也脏了。
“那麻烦你了。”
他在卫生间门外轻“嗯”一声,便听得房门打开,再被关上的声音。
不多时,靳明臻就回来,敲了敲移拉门,“内库买来了。”
她打开门锁,拉开玻璃门,身体躲在门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尴尬地看向他,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靳明臻递过来的是一包帮宝适?说好的内库,不是吗?
湛蓝扒拉着门框,蹙眉瞅着他手中那袋尿不湿。
“你买的这个我能穿吗?”
“从妇产科那边拿的。这是大号,你应该能穿的下。一次性解决侧漏后漏所有问题。”
他倒真是考虑周全,敢情他是把她当成巨婴了吧?
算了,看在他一片好意份上,她还是接纳了这个天才的大号尿不湿。
把门关上后,死死盯着那袋尿不湿半晌,下了决心把这玩意儿套上,镜子里的自己,穿着帮宝适,还真有那么点儿像巨婴。
又穿上他的线衫,柔软的面料,穿在身上很舒服,长度正好遮住了臀部。
将换下的白色连衣裙放进了水池中搓洗起来,玻璃门再次被敲响,总觉得今天这个男人敲门敲得特别勤快。
“什么事?”
她一边揉搓着裙子上的血迹,一边问。
“你要吹风机么?”
“刺啦”一声,玻璃门随即拉开,她又伸出手去,准备接过他手中的吹风机时,可他却一把推开了门,横行霸道挤了进去。
☆、94.094你觉得,我需要对自己的老婆耍流氓?
男人高大的身子突然挤了进来,让这个狭小的卫生间变得缺氧一般,湛蓝呼吸急促地步步后退。
男人把吹风机搁在盥洗台上,幽深的视线瞄稍过她,奶白色的毛衫松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慵懒又多了一丝女人的性.感,领子很大,露出她小半个香肩,长度正好盖住了臀下一截,而那双亭亭玉立的白皙长腿,令人想入非非。
难怪这个女人会成为周达还有肖韵琛他们这些男人的猎物了,她的确有这个资本,在男人眼中,秦湛蓝这样的女人是***。
“你进来干嘛?”
她紧张地快要窒息,却强自冷静地问道撄。
这个小女人脸上的羞红出卖了她,她的紧张局促,他了然于心。
靳明臻眸光深敛,一步一步逼近,直至她的腰背抵在盥洗台边缘,双手不安地扯着毛衣下摆,想尽可能地拉长一点,可他的手抓住了她乱动的小手,“我来是为了看看你穿帮宝适是否合身?偿”
有那么一瞬间,湛蓝觉得这人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拿了尿不湿来磕碜她。
再一次感受到这个老年人的老奸巨猾,靳明臻这个男人啊坏的不要不要的。
也许打他说要带她来宿舍的时候,他就把一切算计在其中了。
她的双手被他牢牢握在掌心里,动弹不得,她咬了咬牙,憋足了一口气,道,“你这人怎么尽耍流氓呀?”
卫生间的吸顶灯灯光不亮,有些昏黄,光晕投在这张不安焦躁的小脸上,还有那粉嫩微肿的嘴唇一张一阖地称呼他为“流氓”时,他就觉得心底起了一团莫名的燥火。
“你觉得,我需要对自己的老婆耍流氓?”
是不需要,因为合法。
她抿了抿唇,眼睛躲闪着瞟向他身后的那台小型洗衣机,不等她答话,他把她抱起,一个转身,便将她抱坐上洗衣机。
她慌乱地踢了踢腿,把脚上的拖鞋踢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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