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他跟你说什么了?”看着杨嘉画的车如箭一般离开,楼琳往回走,纪连却不知道从哪个草丛跳出来了,自然而然的接过楼琳的手包,声音低沉的问道。他前几天就发现了,楼琳和杨嘉画有些不正常的互动。虽然没有暗通款曲那么严重,但眉来眼去却是坐实了的。这还了得么,自己窝边的草被别人盯上了,要是自己不保护的话,还算是一只合格的好兔子么?
楼琳是他看上的人。这么多天的接触下来,他对她的印象从最开始的故意刁难的办公室精英女到柔情细致的居家温婉女,态度和对待可谓是有了180度的大转变。
他记得自己刚刚被分配到楼琳手下的时候,本来是奔着千期月秘书的职位去的,做事不大认真,也不听从别人的的意见,我行我素了好一段时间。大家都因为忌讳他爸爸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对他做太多苛责,本就闲散惯了的他,又没有人管,自然就嚣张得多。
他那天把报表的一个数据打错了,交给楼琳复审的时候,楼琳让他站在那里等她看完报表才能走,要是有哪里不对的话还要修改。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罚站半个小时之久。那半个小时对他来说,真是比在自己座位上坐一个上午还要煎熬。等楼琳看完表抬起头,好死不死的就撞上了纪连怨毒的眼神。他现在还记得当时楼琳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伊人眸光流转,嘴唇微勾,坐在窗明几净的座位上就那么巧笑倩兮的看着他。刹那间他脑子里就蹦出了一首古辞,觉得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她的笑容很干净,虽然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些嘲讽,但是眼神清澈明亮,就如天上静静闪耀且默默美丽着的恒星。可是,随着她红唇轻启,贝齿初现,悦耳如银铃的声音发出的却是极尽嘲讽的音节:“仅仅是这样一点点时间就累了吗?我看报表的速度已经算是快的了。我告诉你,我刚刚入职被前辈罚的时候,30页的报表她看了两个小时,她坐着我站着,我不也一样撑过来了吗?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你还想留在广告部吗?或者,这样的你有那个资格竞争总监身边的那个位置吗?”
纪连瞪了楼琳一眼,带着纨绔公子的骄纵和不可一世:“你并没有资格赶我走。”现在想想,自己曾经那么威风的跟楼琳说过类似训斥的话,却没想到如今成了她是女王他为狗的局面了。不过也罢了,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变成什么形态都没关系,只要她不嫌弃就好,只要还能陪在她身边就好。
所谓的爱情,就是我为了你可以变成一切事物,只要你开心,不嫌弃,不放弃,就好。
还记得当时的楼琳很是棱角锋利,听了纪连颇具挑衅意味的话之后只是冷哼一声,反驳道:“我不管你之前的身份和背景如何,就算你是这世界的主宰都无所谓。而现在,你最好认清楚,你只是我的下属,只是这广告部里一名普通的员工,该听的话就一定要听。这办公室的规矩多了去了,每条都弃,你绝对呆不长。连这些细微之处你都不遵守,没人会看得起你。”
话刚说完,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楼琳还给他补了一刀:“你想要追总监,最好还是呆在这里才有机会吧。”果然是很犀利的女人,一针见血,一语道破他来这里的意图。
其实,不是楼琳瞎打听,也不是她好爱八卦,纪连对千期月的心思早都是司马昭之心了,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凭千期月的性子,是决计不会答应他的,而从没有失败过的纪连也不会那么轻易就退缩。她也就乐得借这个理由打击一下这个满是反骨的二世祖。她知道他本心不坏,也明白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并不打算刁难他,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毕竟他傲了那么久,该打击了。最初的时候她就是用这样的心态来对付纪连的。
两个人在公司打打闹闹的,不是你眀暗里顶我一句,就是我暗里给你使绊子的。过了这么久,交情也就慢慢的培养起来了。要真的说起来的话,纪连应该感谢黑夜,要不是那次楼琳夜里回家遇险,他是没有机会表达自己心意的。别看他平时无拘无束,桀骜不驯的,但是对于感情,他看得一向很重,一直都想找到一个能陪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好在,经过长时间的调研和考察,他找到了那个人,她叫,楼琳。
“呃,他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问了问期月今天的状况。”楼琳看着出神的纪连,拉拉他的衣角低低回道。似乎是怕他误会,又补充一句:“我现在是他的助攻,他想让我帮他攻下期月的心。就这么简单。”楼琳不笨,自然知道杨嘉画频繁的造访她是为了什么。她也早在两人第一次谈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作用了。
要是这么帮他攻下千期月也好,千期月的确需要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照顾,她平常不拘小节,又不大爱呵护自己的身体,不出事才怪。她不可能随时陪在她身边,可以随叫随到的,可以无怨无悔的,可以风雨无阻的,只能是一个能陪伴她一生的知心爱人而不是她。她目前的任务,就是找到一个这样的人。
“琳琳,以后离他远点。他风评不大好。”纪连回神,皱着眉头对楼琳建议道。对于杨嘉画,他虽然没有和他亲自接触过,但是每年年末鼎湖董事的聚餐他还是出席了的,偶尔能碰见杨嘉画几次,即使遇不到,餐会上也不缺谈论他各种神迹的人,听多了自然就对他有了个大致的印象。
“杨嘉画在我们的圈子里,是比他哥哥还要妖孽的存在。”纪连一边牵着楼琳的手往回走,一边慢慢的回忆之前自己听过的关于他的事情,他要组织下语言,以楼琳能接受的方式跟她说清楚。
楼琳表示很好奇。她只看出来了杨嘉画对千期月很好,对于他这个人,她了解得还真不算多。要说的话,纪连和他是一个圈子的,了解他的也多一些。自己对杨嘉画的理解,的确是太少了,再怎么说自己多了解些,也好跟千期月说啊。好歹自己是千期月的闺蜜,替她在这种事情上把关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杨嘉画不像他哥哥杨嘉桢那么沉稳。杨嘉桢虽然冷冰冰的,但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只要你对他有耐心,做事不要太张狂入得了他的眼,要打交道就好得多了。”纪连努力想着,看着前方回答道:“但是杨嘉画不一样。杨嘉画这个人从小什么都是最好的,成绩最好,做事最好,就算只是玩玩网球也比我们这些人好得多。他的球技一向是指哪打哪,弹无虚发的。但据他说他只是玩玩而已。”
的确,在纪连的印象里,从来没有人说过杨嘉画不好,也没有人说过那个家伙霸道又不讲道理。从他追千期月的过程了来看,无微不至但又有些敏感过了头。从别人的嘴巴里,他从来没有听说杨嘉画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所以一时间,他也摸不清他的门路,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杨嘉画留学回国那天,刚刚在机场搭上计程车就出了场车祸。说来也怪,那辆计程车被撞得都变了形,司机更是当场死亡,杨嘉画却全身除了皮肉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他脑子不清醒,足足睡了四五天才醒过来。”纪连对那场车祸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杨嘉画出了车祸,昏迷了好几天,至于更细的细节,他不清楚也没人告诉他。
“然后,他就性情大变了么?”楼琳表示这剧情似曾相识,但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只是凭直觉问出来这么一句。她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说不出来罢了。纪连投过来一个“你怎么知道”的眼神,顿了顿,张嘴 却是再也没说出什么。
“闫一,帮我查查江璐。”杨嘉画坐在后街的天火的卡座里,朝对面身材魁梧的汉子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话。天火和暗火一样,都以帮派名称作为自己开的店的名字一是为了区分,二是为了立威。他们就站在这里,要挑事的,要投靠的,尽可随意。
闫一看着面前这个脸色黑得如同修罗的男人,憨厚一笑:“江璐和你不是挺熟的吗?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杨嘉画瞪他一眼,眼里怒火熊熊:“不作死就不会死。”
闫一仔细看了看杨嘉画的表情,发现他现在整个人的气场回复到了他在后街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嗜血,残忍,果决,高傲。
☆、第四十四章 不会
第四十四章 不会
“你打算对她怎么样?”闫一西装革履,正襟危坐在鼎湖国际总经理办公室里,一脸调侃的看着对面那个表情不变的男人。他查出来的东西不算好也不算坏,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说白了,也就是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借势打压罢了。
江璐有天晚上在CBD闲逛,都已经走到鼎湖楼下了,却没有下定决心上去,徘徊了好几圈,她终于还是离开了。而那天晚上刚好遇到长毛伙同一群狐朋狗友四处寻找可以下手的白领,而她也就那么刚好的被盯上了。
他们把她堵在了一条不太见光的小巷子口。目光凶狠的看着她,如同她是一头任意宰割的肥羊。有人在手里熟练的耍玩着一把袖珍刀,戏谑的眼神定在她身上,满意的欣赏着她脸上的惊恐和身形的颤抖。他们在这一带转了那么久,对于那些精英人士的着装也是有了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