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期月进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命不好,这才刚刚收拾了几天,这么快就卷土重来,看来是上次没有收拾够啊。她走进去,淡定的带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和里面的世界。安妮突然笑起来,双眼通红,神色灿烂,已经差不多癫狂。她就那么盯着她,让千期月觉得很不舒服,像是被滑腻腻的蜗牛爬遍了全身一样厌恶。所谓说“祸害遗千年”也差不多这样。
“你要干什么?”千期月冷静得不像话。那种面对殴打也不会屈服的眼神又回来了。看得安妮全身寒毛倒竖。那种被狠狠的盯着的感觉让她身体一颤,但现在她有筹码,又怕什么?“我要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么?只要你肯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又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呢?”安妮狞笑着,要是当年她一直都乖乖的在她手掌心里,说不定过几年她就厌了不再以她取乐了,放过她,然后她就可以开启新的生活了不是么?但是啊,这世上永远不会有百依百顺的人,既然她辜负了她的好意她也就不在乎了,本来还说要在她离院的时候送她一份大奖的来着。
“你知道吗,就算你哥哥不来,再过个三五两年我也会放你走的,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奖,本来可以让你终身无忧的,可惜你完全不领情。”千期月表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礼物?大奖?就凭她对她的态度,打死她也不信。
“是么,是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安妮离病床和杨航瑜远点,其他的暂时不做考虑。千期月慢慢的靠近,杨航瑜的眼睛一直瞪着,看着千期月眼睛轻轻的跟她对嘴型:“别过来,别过来。”千期月回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聚精会神的应付安妮。只要她不动她就有办法把她制住,从而控制她。一切都是需要时机的,只要她能找到那个眼,她就一定能够赢。
“是什么啊,是断你双腿喔。砍掉你的双腿有没有人接应的你就走不出英国,英国的福利制度和残疾人优待制度能让你过得很好。看,我是不是很为你考虑?”安妮手上闪着寒光的刀看在千期月的眼里完全构不成威胁,但是那把刀的下面是杨航瑜的动脉,大动脉一旦受损整个人都可以不要了。千期月答应了杨嘉画要把他们夫妻好好的带回中国的,现在王丹荷状况不好也就罢了,要是杨航瑜再出个三长两短,杨家还过不过都是问题。
走到病床边,千期月被安妮颤抖而尖细的叫住:“你够了,再过来我就动手了,这一下划下去你保证能够看到红色喔。”千期月勾唇笑得妖娆:“那你动手啊,你敢动手我就敢放你安然离开。”她在赌,安妮绝对是下不了手的。她从来只会跟她闹着玩,就算她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扔在她面前,她都不敢亲自上前踢她一脚,这种人有什么用?话又说回来,她是为了自己把她吊在祷告堂心存不甘吧。果然女人都是记仇的。
安妮手颤抖着,看着千期月势在必得的样子有些毛躁,比划了几下都没有刺进杨航瑜的血管。杨航瑜还在跟千期月小声说着劝告的话,千期月充耳不闻,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怕什么?
双方僵持着,千期月停下来观察情况,安妮努力的控制发抖的手把刀送进杨航瑜的身体。还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门外就进来了几个人,安德森是让他们硬把门撞开的,千期月没有锁紧门,只是扣上了拉锁,一个彪形大汉撞个几下也就开了。
看到三四个一米八好几的人鱼贯而入,安妮一下就惊了,手也突然就不抖了,狠命的朝下一划,她也不知道划到了谁,看着人多,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这点和那些小女生倒是很像,所有的机体应急体制只传输出一个念头:run!
千期月一个眼神,守在门口的人就伸出手缴了她的武器,双手反剪在背后压进来,千期月捂着自己雪白的小臂,上面汩汩的流着鲜红的血液,所以说,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红色了。
“把她带走,安德森交给你了。另外找个医生来替他们检查下,要是没有异样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安德森能不能从你的公寓里分个女佣给我帮忙给伯母换一套衣服,不能明天走的时候还穿着病号服。”千期月把袖子扯高,不让布料影响到伤口触发感染。那道伤口不长但是深,安妮充分的跟她展示了什么叫“潜能”,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划了她一水果刀,居然深可见骨!不知道是她太脆弱还是那个家伙有点用。
警报解除,杨航瑜急切跑过来,看着千期月的伤口,满眼担忧:“期月,你去找医生看看吧,伤口很深。”安德森看着喋喋不休的千期月,点点头一个黑衣男子就出去了:“先把手放下来我看看。”
杨航瑜很少见过真正的流血场面,商场上的人从来都是一句话定乾坤,幕后都有哪些肮脏和血腥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现在看到千期月的伤口,才知道有多凶狠。她的皮肤很白,和殷红
☆、第115章 心疼(上)
第115章 心疼
第二天的班机意料之中的晚点了。本来出门的时候都还是挺早的,好像天都没亮来着,明明到了机场的时候也还有时间的,偏偏上了飞机就一切都不正常了。先是发动机故障,排查系统用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大亮。千期月特意把杨航瑜和王丹荷安排在了一起,自己坐在他们的旁边,隔着走廊相望。
跨越地中海的时候,他们很倒霉的遇到了逆行气流,飞机摇摇晃晃的,在一万多米的高空,千期月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无所依靠。杨航瑜紧紧的拉着王丹荷的手,双眼凝视着王丹荷流转但是没有焦距的美目,深情款款。千期月很努力的把手抓紧扶手,但只能用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没有力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千期月又一次深刻领会到人生百态,各种嘈杂,各种惊慌,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演绎得淋漓尽致。人的本性就是这样的,遇到未知的事情会害怕,遇到难过的事情会伤心,会惊慌失措也会甜甜如蜜,这就是人啊,平凡中的力量,寂静中的爆发。
下飞机的时候千期月满脸土色,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她心里很不舒服,像是装了满满的豆腐渣,反胃,头重脚轻,她表示现在自己完全找不到支点。杨航瑜要比她好一些,他全程拉着王丹荷的手,随时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全身上下把王丹荷扫描个遍。一路上的小心翼翼,一路上的关怀备至,他怎么还有时间难受?他连看着她都来不及。
千期尧过来接机,千期月就算没跟他说他也知道今天来接机,因为他有安德森这个万能的赛巴斯啊,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飞机场的候机厅一向以大出名,大得那么空旷,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仿佛这世界都太过陌生。你爱的人失去音信,整个世界都是你的茫茫人海。忘记了是从哪里看到这句话的,但是这句话用在机场却是无比合适。生离死别,难舍难分,机场见证了那么多人的悲欢离合都只是静静的站着,什么都不一样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所以说,他不适合煽情,特别是看到千期月过来就更是这样。明明就可以做一个安静等着恋人,斜靠着承重柱子好好忧郁的美男子来着,谁知道看到千期月整个就破功了,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几步冲向通道口,千期月慢慢的走出来,杨航瑜拖着王丹荷走在前面。
“期月,你回来了啊。”千期尧抱紧千期月的手,看到她眉头一皱,惊叫出声。千期尧反射性的松了手,神色紧张。后面不知道怎么的跑来了杨嘉画,刚好看到千期月脸色骤变,痛苦万分的样子。看到父亲已经回来,还带着一个看起来憔悴但是很美丽的女人,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入侵他的脑海,突然就想起来了:是母亲。
杨嘉画激动得有些走不动道,看着他们觉得整个思绪都是乱的。千期尧可不管他,直接撩起千期月单薄的外衫,厚厚的纱布映入眼帘,白得那么刺眼。“期月,怎么了这是?”伤口暗暗的显出了红色,大家都明白那是什么。杨嘉画突然就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这一切整个人都有些呆。
“没事,被狗咬了而已,死不了。”千期月缩回手,这种伤口不能被别人看到,她的所有伤口都不喜欢暴露于人前。她是千期月,女金刚一般的存在,伤口可以出现,但是不能被别人看到,这样她会很难堪,总之就是很不想。千期尧是知道她的这个特性的,也就没有拦着她,任着她把手放下去了。
“期月,去看看吧。”杨嘉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千期月才看到杨嘉画的存在,他整个人隐在背后,所以没有看太清楚。摇摇头,千期月看着他笑:“你爸成功把你妈拐带回来了,但是伯母的情况你也明白,所以早点带他们回去吧,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吧。”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还是很开心的。
杨嘉画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千期月,自己太过在乎父亲的事了,没有看到千期月,连她手上那么深的伤口都没有发现。千期月轻轻略过他,再次告诉他回去吧,然后任着千期尧把她拉走,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