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裴氏集团最近有些拖，可能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知道了，你尽量催一催，合同签好了，我要回去一趟。”萧子琰在楼梯口停了一停，随后才心不在焉的上了楼。
“是的，先生。”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顾言汐下车，连车费都来不及付，直奔医院里面，惹得司机在后面一阵乱骂。
顾言姝站在三楼走道，见顾言汐上楼立即迎上去，满脸的焦急：“言汐，你可算来了。”
顾言汐顾不上喘气，一把抓住她的手，急着问：“我妈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言姝反握住他的手，目光闪闪烁烁，似乎有些害怕：“言汐，我跟你说了，你一定要冷静。”
顾言汐用力点头：“你说。”
顾言姝咬着唇，将她的手越握越紧。她有些不敢说，因为这样毫无征兆的突变，是没有人可以接受得了的。
况且，顾言汐刚刚遭受裴锦程结婚的打击，若是再给她致命一击，她怕是承受不了。
“你倒是说话啊，急死我了。”顾言汐急的直跺脚。
顾言姝望了她一眼，低声道：“昨天夜里，伯母跳楼自杀了。”
仿佛一道凌冽的寒风拂过，冷的顾言汐浑身一颤，那风声响在安静的走道里，似乎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声音，让她没有听清楚顾言姝说了什么，问道：“什么？”
“我们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才发现的。”顾言姝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抽泣，紧紧拽着顾言汐的手。
顾言汐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母亲跳楼自杀？
不可能！不可能的！
母亲不是脆弱的女人，怎么可能跳楼自杀？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个人打理着公司，还含辛茹苦将她抚养长大，二十年来从未抱怨过。虽然她总是不听话，总是惹母亲生气，但母亲依旧疼她爱她，不让她受任何苦。
她是这个世上最坚强、最勇敢、最了不起的母亲，她怎么可能突然跳楼自杀？！
顾言汐牢牢扣住顾言姝的肩头，声音在发抖：“为什么？为什么？”
上卷：天长地久有时尽 009章 这不是最糟糕的
顾言姝咬着唇，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顾言汐无心再追问这个问题，她现在紧张的不是妈妈跳楼自杀的原因，而是她的生命安全。
“言姝，我妈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
“嗯。”顾言姝点头，拉着她穿过几条走道，停在一间病房前。
顾言汐想推门进去，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她着了急，握紧拳头用力的捶在上面。
顾言姝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道：“言汐，你别这样，伯母手术刚结束，还在观察期，你这样会影响她的。”
顾言汐用力咬住唇，将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忍了回去，抬头一看，才知道这是icu病房。那么，母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跳楼的吗？是真的不想要她了吗？
裴锦程不要她了，现在连母亲也不要她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都要抛弃她！
一股酸楚，从心底直冲大脑。那速度过快，击的她头昏眼花，仿佛痛极了，眼泪都忍不住落了下来。
“言汐。”顾言姝揽着她的肩，轻声道，“言汐，你先不要难过，伯母一定会没事的，你要坚强起来。”
顾言汐哽咽了两声，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竭力让自己静下来。
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言姝，我妈的伤势怎么样？”
“医生说……”顾言姝拧眉纠结了片刻，随后道，“伯母的性命虽然保住了，但情况有点不理想，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顾言汐脚下一软，急忙扶住墙稳住身体。
再也醒不过来？醒不过来是什么？再也不会跟她说话？再也不会做好吃的给她？再也不会对她嘘寒问暖，再也不会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回家吃饭……
顾言姝轻轻扶着她：“言汐，你不要灰心，医生只是说可能醒不过来，但伯母坚强，她舍不得你，肯定会醒来的。”
顾言汐含泪点头：“会的，妈妈会醒的，一定会的。”她靠在墙上，微微仰着头，隔了一会儿看向顾言姝，“言姝，我妈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我？哪怕是一句话。”
顾言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信笺递给她：“我在伯母的房间里，只看到了这个。”
顾言汐接过信笺，打开一看，只有一句话：言汐，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这是妈妈唯一的心愿。
她的眼泪，像断了提的洪水，凶猛的往外涌，怎么也止不住。
脑海之中，已浮现出妈妈写这句话时的情景，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她恨的是，母亲出事的时候，她竟在外面为了一个男人伤心难过。
她将那信笺紧紧拽在手中，似乎要将它捏碎。指甲深深陷在掌心里，她却感觉不出任何疼痛。
顾言姝用衣袖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握着她的手：“言汐，还有一件事……”说了半截，她又顿住了，或许是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但对于顾言汐来说，母亲自杀就是最大的事。最大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
她问道：“什么事？”
上卷：天长地久有时尽 010章 为什么自杀？
事情仿佛永无休止，悲剧在不断的重复上演，让人觉得这就是一悲惨世界。
顾言姝咬着唇，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伯母跳楼自杀之所以幸运，是因为伯母跳下楼的时候掉在了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不幸去世了。”
顾言汐懵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母亲跳楼砸到了别人，那个人替母亲死了？
听起来怎么那么玄乎，那个人是做了多么可恶的事情才能遇到这样微乎其微的事？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幸运，若不是那个意外，她和母亲从此就阴阳相隔了！
“是什么人？”
“一位刚满十八岁的男生，受害者家里已经来闹过一次了。”
“他们怎么说？”
“哭着闹着要个交代，不然就将伯母告上法庭。”
“可我妈已经这样了。”
“但……还有你啊！”顾言姝担心的看着她。
顾言汐反身靠在墙上，脑子里空白的像是下了一整夜大雪，一眼望去，全是雪白一片。
一直以来，公司和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是母亲一个人打理。母亲突然倒下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失去母亲，她会怎么样！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才知道，她是如此的不知所措。
可是母亲，她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她才想起，这是导致母亲自杀的主要原因，这个原因，一定关联重大。
“言姝，我妈为什么要自杀？”
顾言姝望了她一眼，微微撇开目光，咬着唇没有说话。
顾言汐心里原本还算平静，见她沉默不答，一下子紧张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言姝，你告诉我。”
顾言姝反握住她的手，带着几分力道，眸中是满满的担忧：“我可以说，但你一定要冷静。”
顾言汐轻微点头，已经够糟糕了，难道还有更糟糕的？
顾言姝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怯怯说道：“裴氏集团收购了公司，伯母一时接受不了，所以……”
顾言汐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很稳，顾言汐却觉得有些飘然，轻飘飘的朝她飘过来，让她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她又问。
“言汐，我知道伯母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可是这一次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裴锦程……他太过分了。”
裴氏集团收购了公司？裴锦程收购了母亲的公司？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没有任何预告，直直击中顾言汐的脑袋，瞬间四分五裂，脑浆横飞。
裴锦程！是他害母亲跳楼自杀的？是他！
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即便他不爱她了，即便她任性的给他下了药，他也不至于这么狠，要置母亲与死地！
顾言汐靠在墙上，全身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了，身体软下去。顾言姝想要扶住她，但没有扶住。她顺着墙面一下子滑到了地上，喉咙上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字难言。
她知道母亲一直很在乎公司，因为公司是她和父亲一起打拼下来的。二十年来，母亲日日早出晚归，再辛苦也要把公司经营好，可突然就这样没了，她怎么接受的了？
别说是母亲，她也接受不了！
可是裴锦程，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卷：天长地久有时尽 011章 出卖和背叛
不！她不相信，她不信裴锦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从地上站起来，正准备要走，顾言姝拉住了她：“言汐，你去哪里？”
“我去找锦程，我相信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言汐，你醒醒吧，不要再为他执着了，他不值得你这么做。”顾言姝语气很重，有一种对她的心疼，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报纸上都已经出来了，你还要相信他吗？他那么无情的抛弃你，你以为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我……”顾言汐答不上话，可她真的想不明白，裴锦程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他恨她吗？可是，他为什么恨她？难道，四年前的在一起，就是一场阴谋？
不！不会的！
他有权有势，没必要讨好一个女人去得到有用的线索，他那么傲娇，怎么可能放得下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