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嫂。”封瑾的语气甚至很温和,“他的换洗衣物我忘了拿。”
“我明白了,大小姐。”
等华嫂离开,室内就只剩下封瑾和瑞亚两个人。
封瑾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对上瑞亚的眼睛,她说道:“你好好休息,后面的事交给我。”
“这种小伤我能有什么事?”瑞亚错开她的视线,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大约真是他体质好,一夜过去,他的声音除了沙哑些,不能乱动外,脸色并没有太过苍白。
封瑾心里也安下了心,说道:“下午会有一个小姑娘过来,她会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不需要。”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封瑾丝毫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起身去接了温水,然后给他擦了把脸,然后避开伤处帮他将身上清理了一下。做这些的时候,瑞亚一开始是抗拒的,但反抗无效。
封瑾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他的手心,一边温言道:“你留在中国吧。”
“......你说什么?”听到封瑾的话,瑞亚脸上有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
封瑾直视他的眼眸,“留在中国,我可以照顾你。”
半晌,瑞亚冷淡地看着她:“我不需要女人的照顾。”
“我会给你考虑时间。”
“你不要自说自话。”
“看来你中文学的还不错。”封瑾面上带着一丝清浅的笑意,“留在中国不好吗?”
“我为什么要留在这儿?”
封瑾也不绕弯子,“那你为什么来中国?”
“与你无关。”
“那晚,在知味阁你喝醉,我取了你几根头发,通过DNA对比,你确实是我的弟弟。”
听到她的话,瑞亚想起那一晚她顺势摸了摸他的头发,顿时瑞亚抬眼看她:“那你会让出盛安吗?”
闻言,封瑾笑了起来:“我说过,想要盛安,得你自己来拿才行。”
“哼,”瑞亚轻哼一声,“与江家联手,也许盛安不至于落入绝境。”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你独自一人与那个家族对抗,就算盛安不垮,那也自损八百落不得好。”瑞亚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仁透着一丝凉意,“自己好自为之。”
“嗯,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我之所以躺在这里,也是托了他们的福。”瑞亚凉凉地看着封瑾,“不要自作多情以为我是为了你。”
听到他的话,封瑾忍不住笑了起来:“行,我明白。”
这时,休息室内传来手机‘嗡嗡’的震动声。
“我接个电话。”然后封瑾朝休息室走去。
拿起手机,她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微讶。
英国这个时候,该是很晚了吧?
指腹滑过屏幕,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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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老爷子说的是。”常熹穿过许多世界,见过形形□□的人,这穆老爷子倒也是难得一见的妙人。
那看似懒洋洋的眼神中却透着微不可及的凌厉,身上的气息看似无害,不过是一只睡虎,爪子上的血腥味还没散去呢。只是赵瑾玉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个老人的信息,依照他对赵瑾容的态度以及对原主赵瑾玉的不陌生,想来这人在东海市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穆老爷子把手中的烟枪递给身后的黑衣男人,这才施施然地起身走到常熹面前,弯下身在她的膝盖旁的几处穴位上按了按,一边问道:“要是疼了或者麻了记得说出来,老头我好施针。”
常熹点头说:“好。”
穆老爷子看到她似乎一点儿不担心自己腿的模样,不由奇道:“赵家丫头倒是想得开,这腿瘸了似乎一点儿也不难过。”
话音落,站在常熹身后的赵瑾容脸色更难看了,刚要开口却被常熹一把截住了话头,温言道:“穆老爷子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难过呢?”
“哈哈哈.....”穆老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老头我除了针灸就剩下眼神好使了,丫头心性不错,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可惜了啊!”
常熹闻言,微笑着说:“穆老爷子耳朵倒是通达四海。”
面对常熹的调侃,穆老爷子脸上笑意愈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赵家的大丫头也算是在上流交际圈内声名赫赫。最初始是因为年纪轻轻就已是少尉军衔,再后来嘛,就是为了一个男人闹得轰轰烈烈,满城风雨,一夕之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要是眼前这丫头这辈子都得在轮椅上度日,那还真是可惜了。
穆老爷子见常熹并没有反应,便起身往屋内走去,回头冲对站在一旁不动的赵瑾容说:“这儿风大,臭小子还不带你姐进来。”
赵瑾容见穆老爷子并不似先前对家姐不在意的模样,知道这是打算用心给姐姐看诊了,总算安下了心,推着轮椅进了内堂。这穆老爷子医术超绝,可惜性情古怪,若不是自己与他的长孙交情不错,只怕这门都是进不来。这老头自己出身一般,可生的儿子却是轻易得罪不起,所以就算脾气古怪,也没人会给他不痛快。
进了内堂,穆老爷子拿出一个针灸包打开,一边又点上了艾草,整个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香。常熹坐在轮椅上,长及脚踝的裙边被赵瑾容拂至膝上,好方便等下针灸。
室内艾香浓郁,常熹的膝盖插满了银针,乍一看就跟刺猬一样,赵瑾容脸上神色郑重地看着穆老爷子,可时间久了,穆老爷子想忽视那道目光也忽视不了。
穆老爷子顿时急了,朝他吼道:“臭小子你看什么?!”
赵瑾容视线落在常熹那满是银针的腿上,然后不动了。
穆老爷子气得肝疼,手一挥:“你给我出去!别在这儿碍我老头子的眼!”
赵瑾容当没听到,看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昏昏欲睡的常熹也被这一声吼醒了神,看了眼赵瑾容,再又看了眼穆老爷子,说:“我想喝点水。”
赵瑾容二话不说,将桌面上还温热着的茶水倒了一杯给常熹端过去。
喝了茶,杯子被赵瑾容拿走。穆老爷子这时也专心把腿上的针拔下,看来施针结束了。
穆老爷子把针灸包收拾好,对他们说:“一周施针一回,明天过来拿外面敷用的药包。”
常熹点头:“好的。”
这时,赵瑾容倒是恭敬地朝穆老爷子弯腰致谢:“多谢穆老爷子。”
“哼,行了回去吧!”
回到车上,常熹坐在软垫上眯眼养神,今晚江溯风的生日晚宴,叶隐悠肯定在,自己如果不出场岂不是随了他们的意?江溯风、叶隐悠,常熹心头涌出一股子怨恨与憎恶,深吸了口气把那情绪压下。这是融合碎片后得来不属于她自己的情绪,若不是她元神比普通人强一点,那股情绪已经可以影响到她自己了。
一旁的赵瑾容重新对着笔记本处理公司事务,抬头看到常熹眉头皱起,问道:“阿姐,你哪里不舒服?”说完起身从一旁拿出薄被给她盖上,虽然车内温度适宜,可这样睡过去还是容易着凉。
“我没事。”常熹摇摇头,“你去忙吧,让人帮我准备今晚晚宴的礼服
车子一路行驶,
开车的司机心中也诧异自家冷面总裁竟会有这么温和的一面,传言中赵家大小姐嚣张跋扈,甚至把赵老先生都气进了医院,而后离开赵家,连与自己的孪生弟弟也断了来往。现在看来,传言终究只是传言。
常熹眯着眼靠着软枕,睡意使她有些昏昏沉沉。
随着她与本体碎片的融合,普通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承载她神魂的力量,只能勉强暂时寄居,终有一天会因身体无法承载而加快衰弱。所以,在这有限的时间,她必须先不让赵家重蹈那样的覆辙。
【常熹大人,赵瑾玉虽是您的□□,可也拥有独立的人格。您不能把自己和赵瑾玉混淆,免得迷失在三千界。】
识海中传来白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提醒。常熹眯着的眼睛睁开,回应识海深处的白泽说:【我知道。】
此时赵瑾容坐在她的对面正对着电脑,手边还放着厚厚的文件夹,显然是在忙公司的事。
当车子绕过大半个东海市,在一个偏僻地鲜少人烟的地方停下。这时赵瑾容才合上电脑,把桌面上的文件夹收起锁在一旁的柜子里。司机上来将轮椅搬下,赵瑾容起身把常熹抱到轮椅上,又从车内把羊毛毯盖在她的腿。
穿过林荫小径,是一家独具特色的四合院子。
此时正值深秋,赵瑾容推着轮椅碾过地上的枯叶,院子内种了一棵年头不小的梧桐树,手掌大的叶子落了满地金黄。
树下的木质摇椅慢悠悠地晃动着,上面躺了一位穿着亚麻唐装的白发老人,老人的身后还站了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那身气势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而老人此时正眯着眼舒舒服服地抽着旱烟,时不时拿起桌面上的茶啜了一口,那模样惬意极了。见来人了也不起身,而是懒洋洋地瞟了赵瑾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赵家小子来的倒是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