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味的声音,流淌着淡淡的警告之意。
身后的人垂首,心中清楚,圣家主最是注重颜面,纵使是知道夜少爷在从中捣鬼,他也会在表面上维护。
“圣主,要怎么做”,身后之人的声音清浅。
圣主是圣·肯尼斯手下人对他的尊称。
“看他们的诚意吧”
“那,会不会影响之前的合作”,后面的人语气有些迟疑。
“不会”。
淡淡的两个字让身后之人的担忧又放回了肚子里。
“那属下告辞”,身后的人缓缓的起身,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空气中再次传来一种威压,后面的人脚步一顿,修长的背影僵直了一秒,随即,清线的声音传来。
“没有”。
低眸,带着坦白的肯定。
“下去吧”,淡淡的命令。
闻言,修长的背影,抬脚离开。
而一直站在窗前的人,则是缓缓的转身,赫然出现的,是一张深邃而完美的脸。
说是鬼斧神工也不为过。
圣·肯尼斯与夜暮的轮廓有着七分的相似,只不过年余三十的他散发着更成熟的气息,浓密而锐利的剑眉下,是一双如海般的眸子,倒是为整张脸添了一抹温润与儒雅。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男子若有所思的弯了下嘴角,这些人,还真是是越来越有趣了。
一个月后。
在卧室里收拾行囊的葛吉尔,瞪着眼睛看着眼前之人。
他正在叠衣服的瞬间,居然会凭空出现一人,还是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除了瞳孔的颜色。
惊恐与紧张,男子诺诺的开口你,“你,你是谁?”。
冷暖微微挑眉,这个男生连声音也这么秀气?
不过对方是翻译,音色特别一些也没什么,想想也就释然了。
冷暖忽然一笑,有些恶劣的说,“我就是你哦”。
话落,不待对方惊讶,一个手刀下去,年轻的男子瞬间昏倒在地上。
冷暖拍拍手,这才有些仔细的打量着葛吉尔的身高,到底是男子,骨架比她微微粗旷些,也比冷暖高一些。
“好了没!”,守在卧室外面的人有些不耐的催促道。
冷暖眸光闪闪,将手中录制好的变音器,放到了喉咙处,开口便是葛吉尔的音调,“这就来”。
“快点,磨磨唧唧的”,外面明显是几个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是来护送葛吉尔的。
换了一身葛吉尔的衣服,冷暖又将鞋子垫高了一些,松松垮垮的休闲服,倒是看不出两人的差别来。
又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皮箱,将昏迷的葛吉尔塞了进去,冷暖带着帽子,拉着两个皮箱就走了出来。
少女一直低垂这头,因为她今天出来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带美瞳。
只能一会寻个时间了。
葛吉尔的行踪并不好查,没想到这个亨特利对这个翻译还挺上心的,她和华娜几人也是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确定了亨特利的行程,与葛吉尔的住址。
刚刚获得消息,便匆匆的赶了过来。
门外护送葛吉尔的是五个腰胯着机枪的男人,个个五大三粗的,几乎能装下两个葛吉尔。
一个宽大黝黑的手掌拍拍冷暖的肩膀,一脸嫌弃的说,“说让你待两个箱子的”。
冷暖低垂的眸光一冷,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对方的手,平静无波的口吻道,“另一个是我要寄存的”。
出口就是葛吉尔那个有些秀气的声音。
嘿!
那个男子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有些不可思议,今天这个小家伙倒是有些脾气。
不过亨利特先生那头着急,他即使有些不悦,也不敢耽误正事。
“那就走吧”。
其他几人,也跟着发话,走了出去。
这几个人看样子并不尊重葛吉尔,可是亨利特明显是比较重视这位翻译的,这是怎么回事?
冷暖低头走着,心中有些不解。
一直到上车,这几个人都伴随着冷暖的左右,没有丝毫的松懈,少女一直低着头,想要寻找时机。
不出意外,这些人应该是护送葛吉尔直接上船的,想了想,冷暖背过身,给华娜发了一个讯息,让对方跟踪她找到渡口的位置,趁机她葛吉尔出手。
似乎是距离渡口还有一段路程,有个人过来问冷暖要不要一起打牌,冷暖摇头,对方嗤笑一声走了,几个男人围在一起,高声呼喝的开始打牌。
而冷暖也趁着几个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拿出了怀里的美瞳,挡在座椅后面,迅速的戴上。
经过一阵颠簸的山村小路,几人乘坐的车子缓缓的驶进了宽阔平坦的码头。
寥寥几人的渡口,停靠着一艘豪华的巨轮,看样子这应该是一个私人的所有之物。
“下车了,小家伙”,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几人便收起了嬉笑的神情,有些严肃的口吻,率先跳下了车,武装准备。
车门打开,冷暖拎着两个皮箱,低着头,缓缓的走出,脚一落地,便感觉到了凉凉的海风。
宽大的衣服被风吹起,更显消瘦。
“走吧,葛吉尔先生”。
一个人上前,想为冷暖引路。
察觉有数道视线扫过来,冷暖抬眸,已经变成碧色的瞳孔如海水般潋滟,同样的也是带着一丝感情的冰冷,入目者皆是有些惊讶,随即又转移了视线,没想到这位翻译先生还有这样的一面。
难怪亨利特这么看重···
冷暖正一心琢磨着怎么转移手中真正的葛吉尔,倒是没有来得及探究那几人眼眸中的意味不明。
脚步慢慢的朝前移动着。
“对不起,麻烦让一让!”,后方传来一阵喧扰,冷暖嘴角一钩,转身,只见一个托运行礼的架子朝他们迅速的滚了过来。
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立马,戒备的将冷暖拽到一旁,利落的将抢上膛,然而冷暖也就趁着这个时间,将装着葛吉尔的箱子拉到身后,又一个箱子划过。
顺利的移花接木。
一个穿着船员侍卫服的男子看见几人,连忙弯腰抱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些寄存的物品太多了,手滑,抱歉”。
为首的人冷哼一声,斥声说,“还不快滚”。
说着抬脚朝那名侍卫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模样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冷暖也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横行霸道,忍不住嘴角抽抽,有些不忍的看向被踹的那个人,只见那人踉跄了几步,眉宇隐过一丝戾气,随即消失不见,硬生生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比划了一个只有冷暖看的懂的手势,连跑带颠的离开了。
冷暖再次低下头,看似有些畏惧的样子,其实是在隐忍着笑意,那个男人正是华娜伪装的。
而为首的那个汉子居然去踹华娜的屁股,不知道被守在后方的凯文看见了,会是如何的反应。
华娜给她的那个手势就是一切放心,注意安全。
有他们两个看守葛吉尔,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经过安检的时候,冷暖发现,华娜给她换的箱子是为她重新准备的男士衣物,由于船的承重有限,亨利特给葛吉尔的条件是只允许他携带一个箱子,将另一个放在货物寄存处,她便被带上了船。
四层的豪华客轮,像是被人包场了一样,只有廖廖的几对异国男女,衣着华贵,看样子出身不凡,在一个侍卫的带领下,冷暖通过贵宾通道来到了四楼,这一路她有一个发现,亨利特对这位翻译好像保护的特别严密,有些严禁他与别人接触的趋势。
“先生,这是你的房间,亨利特先生就在你的对面”,说完,绅士的服务生行了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冷暖惊讶,对面?
她不是应该住在下人的楼层吗?
隐隐的察觉有些不对劲,会不会对方已经察觉了?
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珠转转,冷暖暗道,大不了,她想个办法再脱身就是了。
打开房门,冷暖毅然的走了进去,宽敞明亮,虽然没有总统套房那样,但是也是一间别致的海景房,看样子,亨利特对自己的手下倒是挺厚待的。
少女将行李摆放好,开始打量屋内的布置。
叮···
房间的电话忽然响起,冷暖清清喉咙,接起,“收拾好,就过来”。
对面正是亨利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命令口吻。
“好”,冷暖压着喉咙,出口的依旧是葛吉尔的声调。
挂了电话,冷暖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按照葛吉尔的发型,重新摆弄了一下假发,本来她是想减掉头发的,但无奈,华娜那个丫头又哭又嚎的阻止了她。
拿来这个假发,说只要不是被人用力的拉扯,是不会变形也不会掉,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脸,冷暖忽然咧嘴一笑,不知道夜暮看见了她此时的样子,会不会认得出来?
玉指曲起,轻轻的敲击了两声,没有关严的门。
咚咚··
“进”,房门内传来亨利特暗哑的声音。
豪华的总统套房,男子正一身睡袍,背靠着软椅而坐,手腕摇晃,杯中的红酒也跟着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