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抽噎着,但还是摇了摇头。
“嗯?不是?”
周遭那么安静,他的声音又刻意的放轻,低低的还带着沙哑的质感,显得格外的温柔。
温夏轻咬了下唇,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告诉了他:“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没在一起,让我最难过的是,男主角到死也没有告诉女主角,他爱她。”
徐司祁一怔。
在一场爱情里,如果两个人彼此表明心意,坦诚爱恋,那么就算最后没有在一起,至少他们可以告诉自己,自己所爱之人也在爱着自己,聊以慰藉。可是,在这一场爱情里,他们没有说明,一份爱情还没有发芽便已死去,最后,他绝望的死去,她无望的过一生。
连热烈相爱过都未曾。
在爱情里,最遗憾的字眼,也不过就是未曾。
......
徐司祁轻轻抬手,用温暖的拇指抹去温夏脸上的泪水,暗夜里,他轻轻笑着,低声哄她:“我知道。”
我知道,我不会。
**
这天的最后,是徐司祁把哭红了眼的小孩送到客房门口,回身一笑:“晚安。”
☆、第17章 亲吻
他回身一笑,温夏也回应似的冲他笑笑,轻轻吐出小舌头,又调皮又好看。
可徐司祁却一时完全没心思去在意她吐舌头好不好看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温夏刚刚一瞬间吐出的小小舌尖吸引住:红红的小舌头轻轻吐出,又瞬间收回,灵巧的躲回小小的嘴巴里面,把周围的唇瓣上都染了水润润的一层光。
他看着她粉唇上不明显的水渍,不由紧握了拳,直到短指甲刺痛了手心,他才终于强迫自己移了目光,转眼看向一旁。可脑海中依然全都是刚刚那红色的小舌头和粉嫩的唇瓣,挥之不去,一时间口干舌燥的厉害。
温夏却浑然不觉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给面前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歪着头笑嘻嘻的回复他:“你也晚安。”
软软诺诺的嗓音在黑夜里格外悦耳。
徐司祁这才又把目光移回到她的脸上,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微点点头,转身往主卧走。
**
温夏关了门,第一件事就是拿了刚刚随手扔在床上的东西去浴室洗漱。
这种东西又不能换了不洗,在这里又不能大咧咧的晾着,早点洗早点干,早点收起来。
推开浴室的门,借着屋子里的灯光打了取暖,温夏先四处看了看,大致了解了各种洗漱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不至于出现光着身子找不到东西的窘状,这才开始脱衣服。
脱衣服时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是在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又是大晚上的,虽然心里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但是一想到徐司祁可能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还是忍不住要脸红害羞。
......
温夏洗的很快,洗完了便拿出柜子里新的大毛巾一点点擦干了身子,把身上的水珠吸净。因为没有睡衣,只好把刚刚脱下来的外衣什么的又穿上,这才开始洗自己刚刚换下的贴身物品。
温夏用了洗衣液,淡蓝色的液体,带着淡淡的香气在明亮的浴室里蔓延。温夏手里轻轻揉搓着白色的内衣,柔滑的触感满溢手指......抬头不经意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全红了,连带着耳朵后面都泛着红,一双眼睛里韵了水,黑亮更甚从前......
温夏不敢再看,低下头,三两下洗好了手里的东西,扭干净了水,拿着湿漉漉的东西走到浴室门口,撑起胳膊肘按灭了开关,把脚上湿着的拖鞋脱在门口,直接赤脚出了浴室。走到阳台拉开窗帘,把手里的东西挂在阳台的架子上。
抬眼望去,周遭尽是一片灯火辉煌,外加着富人区独有的寂静,在一片耀眼里显得格外的寂寥,看得人心里空落落的。
温夏一边静静看着一边甩着手上残留的水,夜风凉意重,水很快就干了,寂寥却依旧,温夏看着眼前的灯火,轻叹口气,转身进了屋,把浅灰色的窗帘拉好合死,彻底避绝了外面的一切。
不论是灯火,还是寂寞。
————
主卧。
屋子里又安静又漆黑,只有丝丝月光勉强穿透厚重的窗帘洒了进来,依稀可以看到一张纯黑色的大床上并没有人影,只在灯影闪动的落地窗前,安安静静坐了一个人。
他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纯粹的几乎融进夜色里,赤着脚,就那么盘腿随意坐在窗前的地下,微微仰着头,嘴里叼着一只烟,浑浊的烟雾和清淡的月光纠缠在一起,硬生生扯出一股朦胧的美。
徐司祁把嘴边上好的香烟用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下来,低头看着之间一闪一闪的红色光簇,神色平静,就那么默然的看着一根香烟燃尽——他其实很少抽烟,偶尔心里烦躁的厉害了才会点上一根。
比如今晚。
烟很快燃尽,几乎要烧到他的手指,徐司祁面无表情的掐灭了那点红头,抬手准确无误的扔进了不远处的烟灰缸里。
玻璃的烟灰缸被打的发出“噗”的一声,很浅。
徐司祁站起身,伸手推开窗散着屋子里的烟味,顺带借着月光看了眼手表:凌晨十二点半了,隔壁的人应该早就睡了。
自己却在这里偷着吸烟。
自嘲一笑,徐司祁解了手表,拿起一边的睡衣准备的洗澡,走到门口时却不由自主的推门出去,一路慢慢走到客房的门口。
不敲门,也不推门,就这么在一片黑暗里,抱着睡衣傻站着。
心里却安宁的好像垂暮之年。
他平视着门上简单的装饰,心里慢慢回想着下午和林木在书房里谈的话。
他记得林木当时很不解的提出了一个问题,他说你才见过温夏几面,怎么就能这么喜欢她?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他说,这种事情和见过几面根本没有关系。
他在见她第一面时,就和别人不一样了。
或者,在根本还没有见到时,她跟他说得第一句话,短短的几个字,软软诺诺的,带着轻微的沙哑,瞬间就入了他的心。然后他就回头看见了她,当时第一眼的感觉,怎么说呢......爱不释手。
就是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温夏那双大眼睛望过来的一瞬间,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清晰听到的心跳声。
而那天结束之后,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不舍得的情感。
他从前只觉得一见钟情是那些言情小说家物化出的美好想象而已,可当这个词这么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却只想感谢命运。
哪怕都说在爱情里先爱上的一方会受苦受难,他却依旧感恩——命运让他遇见她,甚至让她一次次走进自己的生命。
当时林木听完后的表情很复杂,可明明是他的求而未得,他却先笑了:“林木,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像我这样喜欢一个人的话,你就会明白了。”
林木照例翻了个白眼,抬脚就往外面走,走之前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他道:“哦对了,提醒你一声,今天傍晚的时候有大雨,别忘了让温夏早点回去。”
......
不知道站了多久,徐司祁觉得自己两只脚连着腿,全都麻了,脚底像针刺一样难受。
他回神,看着自己眼前的门,沉默半响,终于缓缓抬起手,食指与中指轻轻落在门上,静静停留着。
这扇门里面的,是他全部的未来。
夜色深沉,终于有人落指抬脚,转身进梦乡。
————
第二天温夏难得的起的很早。本来就是不熟悉的环境,再加上心里一直惦记着要早点起来收内衣,天一亮就有召唤似的起了,揉揉眼睛,一夜没怎么熟睡竟也不困。
又照常赖了几分钟,温夏这才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就往阳台去。
暗色的窗帘一拉,阳光猛地照进来,整颗心都瞬间暖了起来。
温夏禁不住笑起来,迎着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气轻快道:“早安,温夏!”
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的乐。
乐呵够了,这才伸手去够架子上挂着的内衣,一摸,果然干了。
温夏拿出昨天买内衣的那一大叠的塑料袋,把洗好的内衣装进去,再放到自己随身背着的小包里面,这才彻底放了心。
看看时间,果然还早,温夏刚准备再回床上补个觉,就有人来敲门了。
温夏掀被子的动作就是一顿:“谁啊?”
“......”外面的徐司祁颇有些无语,但还是耐心回答:“是我。”除了我这个房子里难道还有别的人吗?
温夏一听见他的声音就知道今天这回笼觉是睡不成了,遗憾的开始折手里的被子,扬声道:“进来吧。”
门应声被推开。
温夏还在折被子,见他进来抬头冲他笑笑。倒是徐司祁一愣,看着被自己随手推开的门,问还在叠被子的小孩:“......你昨晚睡觉没锁门?”
温夏刚巧叠好了被子,正端端正正的放在床头,听他这么问也是一愣,一双大眼睛看过去:“为什么要锁门?”这个房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又不会半夜进来。
她的语气太理所当然,倒是问的徐司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了好久,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孩,语气轻挑:“原来你这么相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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