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 (猫爷)

明明刚刚才答应我的。
顾城身子趴在我桌前，试图刷脸蒙混过关：“倩倩？你也知道的，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要不你换一个条件吧，换成什么都行。”
我往后退了一点：“其实我参加主要也是想帮五爷，我知道他不需要我为他做什么，但你想想，我跟了五爷这么久，还从未帮助他做过什么，现在好不容易五爷需要的地方，我能做到，你就当满足一下我这个心愿吧！”
我并不是我自己的实力有多么的高超，比同事们好多少，而是我有这份心，五爷帮了我这么多，他有难处的时候，我当然要挺身而出了。
顾城其实都明白，但碍于五爷的压力，所以很纠结。
他看着我真诚的眼睛，好半天才站起来，从他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签了名字，然后给我，是我上次填的报名单子，我伸手去拿，他有飞快的缩回去，警惕道：“说好了，这事可是你要求做的，不是我主动帮你，以后文浩找我麻烦的时候，你可要帮我说情。”
我立刻点头：“放心！”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单子给我，我看着上面两个签名陷入沉思中。
中午的时候，五爷派阿凯来接我，我上车之后，他帮我关好车门，然后坐在驾驶座上，扭头对我说：“倩倩，恭喜啊。”
我被说的一愣，茫然的抬头看他。
阿凯笑道：“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失魂落魄的？”
我还以为这件事情，只有我跟五爷还有魏延、顾城知道，原来阿凯也知道了。
想想也是，他是五爷的司机，已经跟了他许多年了，作为我每天都要接触的人，阿凯知道后，可以在生活上多注意点。
“谢谢了。”我轻笑着回应：“现在还不是能感觉的到，所以有时候会忘记。”
阿凯听我这么说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发动车子回去。
他车速比平时慢了许多，大约是我会晕车，我也趁机将平时一闪而过的北京仔细看了看了，很美很繁华，也让人感觉压迫感十足，它是国内比较著名的快节奏城市，很多人在这边追求梦想，发家致富，也有很多人在这边失去所有，褪去光芒。
我觉得我跟张芝就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我卑微的时候，她高傲的像个公主，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家里生活条件好，背景有又优秀，还是海归。
我开始回运的时候，她倾家荡产，失去所有。
人生就像过山车，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什么时候又会涨起来。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一颗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不惊不辱，不平不淡，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好点，因为你很多时候，你猜不准自己会需要谁的帮助。
我回去时，门口摆着一双女士的高跟鞋。
黑色的，款式比较老，应该是年纪比较大的人穿的，我一想到这个，心猛地一惊。
我推开门，王叔站在门口，窗户边上站着一个背影，虽然我只见过姜母两三次，但这股气势我很熟悉。
“回来啊。”
她听到开门声，没有转过来，但却跟我说话。
王叔为我引荐：“这是五爷的母亲。”
我嗯了一声，乖巧的叫了声：“伯母。”
不管什么时候，嘴巴甜点总是好的，姜母嗯了一声，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下巴挪了挪，示意我坐下：“我有话跟倩倩小姐说，你们先下去吧。”
王叔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后，跟几个女佣离开了。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我在姜母不远处坐下，她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她一直看着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被看的如坐针毡，心里正在琢磨怎么开口比较合适，姜母双腿叠起，声音平静道：“虽然你现在有文浩的孩子了，但我不同意你跟文浩在一起。”
我猛地一下抬起头，姜母冷冷的凝视着我：“你应该清楚你的背景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亲子鉴定

麻烦？
姜母毫不客气又简单直白的话，就像一把刀插进我胸口。
尽管我之前进夜总会是逼不得已，但又有多少人能体会到我的难处，他们看到的不过是虚华表面罢了。
一股寒气。从我后背往头顶里冒去。
如果说我刚刚对姜母还有一点害怕与敬意的话，那她这不留情面的话，就把我整个人都扑灭了。
“伯母，我之前虽然……”我想解释。
但她完全不给我机会。冷漠的眼神在我身上扫视，似乎想通过我的外表，看到我的内心，看到我所有的阴暗面。看到她以为正确的一切，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问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父亲做生意失败，心灰意冷。他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当时就跟我说，如果我愿意给他做小三，他帮我父亲翻身。”
我愣愣的看着她。姜母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犹豫了很久，我身边也有那种女孩，但很走运。我还没有做出决定之前，我父亲就遇上了贵人生意开始慢慢稳定了，你现在的情况跟我当时差不多，我派人调查你的底细。听说你之前欠了公司一笔巨额债务，所以去夜总会上班，在那里遇上了文浩……所以你现在转移阵地，打算放弃一大片森林，只要我儿子这一棵了吗？”
“不是，伯母你误会了我。”我急忙解释，我知道她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但真正听在耳里，落在心里，完全不是滋味啊：“我是真心喜欢文浩的，并不是因为钱，不瞒您说，我当时在夜总会也算小有名气，我如果真的自甘堕落的话，我很早以前就跟了追求我的金主，也许我现在已经变成二奶，就不会遇上五爷……”
我因为着急，语速比较快。
姜母却突然把手里的咖啡，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惯性作用，咖啡洒出来，我被惊的一颤，王叔从角落里处出来，他拿着抹布，将桌上的咖啡擦干净。
姜母呼吸变得急促，仿佛刚刚爬了五六层楼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这是像我炫耀你的小姐史？别拿那种当了婊/子，还要竖贞洁牌坊的话来敷衍我，我们同是女人，你的那点心思，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炫耀小姐史？
我拿真心出来，奈何明月照沟渠。
姜母因为自己的经历跟认知，现在是杆子打翻一船人，在她眼中，我就是一个为了钱出卖灵魂，出卖身体，不折手段的坏女人。
“伯母。”
我踌躇着，手里都有些汗津津的。
王叔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夫人，倩倩小姐现在还有身孕。”
“有身孕怎么了？”姜母冷哼：“奉子成婚这种想法，在我们姜家走不通。”
王叔被说的没话回，姜母看着他，语气有些责怪：“文浩带这种女人回来过夜，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走到今天这一步，张芝那般又闹翻了，她居然还怀了我们姜家的孩子，这要是传出去，姜家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她看似是在说王叔，其实……在指桑骂槐。
王叔手里拧着抹布，顿时不知道该不该走。
我知道她在气头上，现在说什么都不好，所以干脆沉默，偌大的大厅里，静的瞬间只剩下姜母的喘息声，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我来说简直是在煎熬，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姜母现在这样为难我也于事无补，更何况我肚里还有五爷的孩子，姜母是又生气又无奈。
想把我赶出去，可姜家的骨肉，不能跟我一起走。
过去了十几分钟，姜母才平息了一点，她冷冷的问我：“文浩今天不在，你最好把是都给我说清楚，感情深不深这种事情，我一直不相信可以在妓/女身上发生，不过金钱上我们可以用数量来衡量，你先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做完亲子鉴定，会给你一笔让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钱，你想想要多少比较合适，我会给你打！”
把孩子生下来，就让我走？
还做亲子鉴定？
她就这么不放心我吗？也是……我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毕竟我是小姐出生。
“我不想要钱，我想跟文浩在一起，我的出发点一直都很简单。”我很真诚的看着姜母，手紧紧的攥着：“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机会？”姜母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时候：“确实，你用不着跟我开价，我们姜家就文浩一个孩子，以后我跟他爸爸双脚一蹬，家里的财产都是文浩的，到时候你就成了姜家的女主人，坐拥家产无数，那需要现在跟我开价。”
我震惊的看着姜母，脑子瞬间卡住。
她说的是一条不错的妙计，但我从未这么计划过，过去，将来，都不会。
我嘴角紧抿，脸色有些苍白。
这时门被打开，刺眼的阳光中，五爷没有换鞋就走过来了，步伐很凌厉，王叔赶紧走过去接过公文包，他想说什么，但被五爷一个手势制止了。
“妈。”他叫了一声，然后走到我旁边坐下。
他一过来，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茫茫无际的海洋中，抓到了救生的浮木，他握住我的手，声音很温柔道：“怎么这么冰？空调的温度太低了吗？”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温度往上调了两度。
姜母看着他的鞋，又看着他这么体贴我，刚刚平息的怒火又一次爆发：“文浩，你跟张家有恩怨，不喜欢小芝这个妈妈可以理解你，但这个女人实在跟你不合适，你要是玩玩的话我不会说什么，但你现在把她肚子搞大就太过火了，这个消息万一流出去，会直接拉低你的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