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析匀慢慢地呼吸着,惨白的俊脸上,薄唇微微勾出一缕自嘲的笑:“别的事,我是无需亲自出手,但这件事你该知道对我多重要,我不放心别人去做。至于……郭群,确实我是可以开枪自卫,可我没忍住了,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也许我还会需要从他那里查到点什么。当年的事,他推得一干二净,但我始终不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才刚折腾得死去活来,现在又说这么多话,翁析匀更加虚弱了,强忍着没昏过去就算是彪悍的。
倪霄眼一瞪,可最终还是软了下来,一声叹息:“你这是何苦……外界只道你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那些人又怎会知道你也有无奈的时候,你也有必须要冒险的时候。他们只道你有能力得到一切,却不知道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在血雨腥风中活出来的。”
这些话,已经透露出翁析匀必定有过惊险惨痛不为人知的经历才走到今天,可他却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就当是在人生这堂课上深造了吧。”
他这么轻描淡写,像是在随口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他此刻的淡然,又是多少沉重与荆棘沉淀下来的?
倪霄眼眶有点发热,冲着翁析匀笑笑:“好好养伤,过段时间我休年假,到时候出去轻松轻松。”
“行,地点任你选。”
“OK,我先走了。”倪霄是医生,知道翁析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桐一月在旁边没作声,只是听,但她心里已经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突然有点好奇,翁析匀的过去是怎样呢?他们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
“你……”倪霄拍拍桐一月的肩膀,指指桌上的东西:“那个白色瓶子里的药,记得每天给他吃三次,饭后一小时服用,连续吃一个星期。不能让他的伤口沾到水,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别让他做剧烈运动,以免伤口裂开。”
这家伙,在说“剧烈运动”时故意冲桐一月眨眨眼,显得十分暧昧。
桐一月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脸一热,小声嗫嚅:“我……我要离开了,薛龙会照顾他的。”
“什么?离开?”倪霄的脸色蓦地沉下来,收起刚才的戏谑:“你的良心是什么做的?他身受重伤需要人照顾,你竟然说要离开?前不久你被他带回来,你脚底受伤,还发烧,如果不是他收留你,你现在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说话?”
桐一月不由得语塞,下意识地看向翁析匀,正好对上他那双深邃的凤眸,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我……我……”
“你什么你,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离开,至少也该照顾他几天,等他伤好再说,真是的……女人的心,有时比男人还狠!”倪霄碎碎念着,提起药箱,边唠叨边走。
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叮嘱翁析匀:“记住,别剧烈运动啊兄弟!”
“……”
这屋子里只剩下桐一月和翁析匀了。
他赤果的上半身,在灯光下闪耀着汗水的光泽,小麦色的肌肤格外诱人,结实的胸膛健美的肌肉,还有那迷死人的八块腹肌……天呐噜,一个受伤的男人都能这么诱惑,上帝在容貌和身材上,真是太眷顾他了。
他墨色的眼眸深藏着一抹复杂,微弱而干涩的声音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关于你养父母被害的线索,之后,你如果要走,我不会拦你。我的伤,不用你照顾,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想走想留,你随意。”
桐一月惊讶地看着他,原本她以为既然他受伤,兴许就是他要做的事情不顺利,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告诉她关于养父母被害的消息了?
可让她意外的是,他居然这么干脆。自由,近在眼前,她是不是该高声欢呼呢?
☆、第32章两颗心的靠近
桐一月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咬着唇,蹙着秀眉,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揪着一团乱麻。
翁析匀那讳莫如深的凤眸里,谁都看不懂是什么情绪,他冲着桐一月勾勾手指:“过来。”
桐一月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唔……”她的脸蛋撞在他结实的胸膛,被这熟悉的男子气息包围,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乱跳。
“你不要这样,你的伤口会裂开的。”桐一月略显焦急地说。
但翁析匀一点不在乎,这只没伤的手臂依旧搂着她,玩味地说:“我听错了吗,你是在关心我?”
“我没有……”桐一月急忙否认。
“呵,也是,你只会恨我,又怎会关心我。刚才看到倪霄给我处理伤口,你是不是感觉特爽快特开心恨不得我痛死才好?”
翁析匀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像是质问,像是讽刺,更像是在赌气。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计较起她的想法?难道是受伤的人脑子也开始糊涂了么。
桐一月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她眉间染上几分气恼,粉腮鼓鼓的……她才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想,她刚才还为他担心来着,甚至还有点心疼。
但这些,她说不出口,她讨厌自己这种想法。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默认,不由得脸色沉了下去,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你的养父母,当年出车祸,坐在出租车里被另外一辆大货车撞到,当场死亡,出租车司机身受重伤,肇事车司机却只是轻伤……而肇事车辆被鉴定为刹车失灵,实际上根本不是的,而是肇事车司机故意要撞向出租车,但当时负责这起车祸鉴定的人,昧着良心出具了刹车失灵的鉴定结果,也因此,你养父母枉死了。”
翁析匀的声音略显沙哑,也很轻,但桐一月却听得热血沸腾,满腔愤怒。
“负责鉴定的人……为什么能瞒天过海?法律难道是虚设吗?害死我养父母的人,他们凭什么可以这么猖狂?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养父母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桐一月眼含着热泪,想起养父母对她的恩情,她心如刀割,她恨着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可怕与不公的事。
翁析匀却是没有多余的情绪,嘴角噙着一丝冷嘲:“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不够深刻。法律如果能被人人都遵守,这世界还用得着警察吗?只手遮天的,大有人在,自身如果没有能力,别说是伸冤了,就连自保都成问题。”
什么叫世道险恶,桐一月又一次体会到了。连人命都可以被轻视,连命案都能被某些人用非常手段掩盖,这朗朗乾坤,原来还有看不见的迷雾。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现在警局在翻旧案,将你查到的线索告诉警察,他们会去调查的,他们会去抓那个肇事司机吧?”桐一月仍在奢望。
“你还没懂么?这种事能被压下去,一个普通的司机能做到?虽然不知道你养父母得罪了什么人,但你用脑子想想也该知道,肇事司机多半只是拿人钱财而已,真正的黑手藏在暗处。即使能找出来那个人是谁,就凭你也想将对方入罪?送你三个字,不可能。”
翁析匀说的话听着很刺耳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桐一月就算不喜欢听,也改变不了现实。
翁析匀只不过是狠狠地戳破了她的幻想,提醒她面对。
桐一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觉得胸口有火焰在燃烧,烧得她无法停止愤怒。
“肇事司机,还活着,我的人已经找到他所住的地方,等有进一步消息,我会通知你,而你也无须留下来等。至于找到这个司机之后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你想怎么做,我也管不着。”
翁析匀又一次地表示他要放桐一月走了,而她呢?
桐一月抬眸望着他的侧脸,被他这么抱在怀里,奇怪她竟然不像以前那么抗拒了,感受着他的体温,靠在他胸膛,哪怕他受伤,依然能带给人一种安全感。
桐一月在养父母死后,她就像浮萍,从未踏实过,也没有感受过被人保护的滋味。她尝尽辛酸,受姐姐虐待甚至出卖,受尽人间白眼,她身边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她在乎她……
然而,翁析匀这个似神似魔的男人,他虽然夺走了她的第一次,但他也屡次帮过她。如果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自己多久能知道那个肇事司机的消息。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桐一月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不走,我留下来。”
几秒的静寂之后,翁析匀忽地笑了,浅浅地扬起嘴角,揽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语气轻快:“这可是你说的要留下,不是我逼你的。既然你已经自愿做我的女人,现在开始,你就只可以属于我一个。”
一贯的霸气,像是在宣布自己的专属权利,虽然霸道,却又透着一丝难得的温馨。
桐一月心尖都在颤,杏眼圆瞪,两腮绯红,怔怔地说:“我只是说留下,没说要做你的女人啊……”
“那都是一个意思,不做我的女人,你留下做什么?难道当佣人?”
“你……亏你还是堂堂大总裁呢,怎么这么……无赖……”桐一月软软的声音比黄莺还娇嫩,心里那一点莫名的欣喜是什么,她不敢去想。
沉闷的气氛终于打破,多了几分罕见的轻松温馨,他垂眸凝视着她,深邃的眼睛像是能将人的魂儿都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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