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哈哈的笑了起来,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朱小诺她比任何人都会保护自己,兔子不吃窝边草,她一定是害怕自己会失去最基本的庇护。有些距离,一旦打破,就回不到原位,他们都明白。
文婧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往下一杆走去。
这个消息的出现,有人欢喜有人忧。
在意大利度假的童洁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愉悦的在洒满阳光的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一只黑色的垂耳猫就静静窝在她的脚边。
有人敲门,进来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对她微微颔首,童小姐,少爷请你去顶楼。
童洁胡乱的揉了揉脚下的猫,微笑着离开。
顶楼上,一身黑色运动装的男人惬意的躺在太阳伞下,童洁走过去随意的在他旁边的躺椅上躺了下来,沈括,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朱小诺和秦家的小子走在一起了。
沈括闭着眼睛不说话,听到这个消息他依旧面色如常,一点动静也没有,童洁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随即又转过头。
她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轻轻地询问,既然这样,那我就要回国了。
沈括这时才冷哼了一声,他坐起来看着对面明显自作多情的女人,有些厌恶的说道,你以为严格就会这样放弃,只要朱小诺不死,严格就永远有机会把她夺回来,从这就可以看出来,你对严格的了解也不过如此。
童洁被他说的脸一阵发绿,但是她还是强忍了下来,沈括的话字字诛心,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有,看你了。从一开始我就说的很清楚,你的计划我不参与,看在严格的份上我只会给你擦屁股。
说完就带人离开了,留下发呆的童洁一人在顶楼。
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蹭着自己的脚踝,童洁落寞的抓起它放在胸前,看来,这个世界就只有你有良心。
这只猫是童洁离开j市的时候在机场捡到的。当时只是无聊的逗着玩,直到登机前都没人过来找,一看就是家养宠物,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脚底下不断缠着的猫,最后决定买个笼子把它一起带走。
沈括坐上车后还看了一眼屋顶,朱小诺,你以为,得到幸福就这么简单吗。你终于忘了他,决定重新开始吗?
搬来意大利已经一年,在那之前,沈家的所有产业也已经搬了过来。辛辛苦苦的从一个小流氓成长为一个石油巨鳄,所有的努力也只是为了那个人,可是朱小诺那个任性的女人毁了他的一切。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那个人说喜欢意大利的风情,还想过和他一起去爬阿尔卑斯山。那个人口口声声说喜欢朱小诺,结果就真的把一切都给了她。
沈括知道自己的不甘心,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对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就格外关注,或许是从守在他病床前的那一晚,或许是在小巷里的打斗中,又或者是那个人喝醉了趴在自己的肩上糊里糊涂说了一句我会看着你。
他见过很多男人,也和一帮人称兄道弟,粗犷的,痞气的,温柔的,懦弱的,野性的,但是王子睿在他眼里莫名其妙就成了最特殊的那一个。
沈括看见朱小诺的第一面就不喜欢她,她的盛气凌人,她的骄傲任性,她理所当然的把王子睿从他眼前带走,仿佛圣母赐予了救赎。
那一瞬间就涌出了厌恶。
之后,王子睿哄着把她纳入怀中,沈括的恼怒就冲上了脑门,他一脚踹上了旁边纹丝不动的路灯,然后转身离开了。
后来王子睿过的确实很开心,沈括想着,那就这样吧,祝福他好了,这样自己也会解脱。
可是,他还没来及说出口,意外就发生了。
他赶到医院送的王子睿,眼睁睁的看着他救治无效盖着床单被推了出来,他颤抖着掀开去看,却再也看不见那个男人的模样,只有血,血肉模糊,要不是他喉结处那颗小小的痣,沈括怎么也不会相信躺着的人就是他。
尸体是他带走了,但并没有通知王子睿的家人,他知道他讨厌那些人。
火化后的骨灰一直在他这里,每次想到朱小诺对着一个空馆自言自语他就觉得可笑。
朱小诺,我会替他看着你,他不幸福,你怎么能独自快乐。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童洁也该回去了。
家里助理已经提前打扫过,她把猫放下后就去了浴室。
氤氲的水汽很快上升,童洁邪魅的盯着前方,右手摆出了手枪的姿势,左手握上右手手腕,砰,她开心的笑出了声,随即,那只猫溜了进来,喵的一声,童洁顺势把浴缸里的水泼了出去,它惊慌失措的逃了。童洁越发笑得开心,只是笑声听起来却无限的落寞。
很多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了一人,但更多的人,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
四十三 质问(3)
孤独是一种态度,而寂寞是感悟,是武器,有的时候,会致命。
这是一个人人都喊着空虚寂寞冷的时代,仿佛只有爱情,才会带来激情。
晚上八点半,朱小诺准时到家,秦穆前段时间给她带来一条拉布拉多,秦穆叫它阿拉。
朱小诺听到名字就笑喷了,但这是秦穆的狗她也没什么发言权。好歹阿拉是个神啊。秦穆当时是这么辩解的。朱小诺也懒得和他争吵,就收留了阿拉。说到底,不过是她也想养个宠物罢了,只是一直被耽搁。
朱小诺回到家后,意外的发现严格也在,她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随即想到钥匙他还拿着,朱小诺笑着问,一个人来的吗?
边说边摘下帽子,在玄关处拿出了棉拖鞋,已经入冬了,天气会越来越冷啊。
坐在沙发上的严格低着头,朱小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低落的语气让她有些不自在。
回来了,去约会了吗?
这时,阿拉看见她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朱小诺看着它心情就好了起来,朱小诺一把抱起它走去沙发坐了下来,把这个小家伙扔在家肯定着急坏了。
严格看着朱小诺脸上明晃晃的笑意,问了句,秦穆送的?
朱小诺点头,在这边寄养的,对了,它叫阿拉。
说着朱小诺还摆弄着它的小爪子向严格问好。
严格走过来蹲在朱小诺面前挑逗这她怀里的阿拉,很可爱。
朱小诺开心的附和着,是吧,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忠犬。
严格有些无奈的看着朱小诺,你有了他们,那我怎么办啊。
朱小诺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严格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
严格,我们就做好朋友吧,好不好。朱小诺想这样告诉他,但是她犹豫了。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打开,秦穆抱着一大包狗粮走了进来,老婆,我给阿拉买了这个。
接下来朱小诺就看到秦穆大步走过来一把将严格揪开,然后挡在她面前,冷冷的说,你靠她太近了。
严格冷笑着和秦穆对视,怎么,你开始向我宣告主权了。
秦穆也不接受他的冷嘲热讽,严格是吧,之前我和你说过公平竞争,不好意思,现在我已经捷足先登了。
说着,他将身后的朱小诺让了出来一把搂住,而且,发展到现在这样也有你的功劳在。
朱小诺淡淡的将他的手拂开,把阿拉放进秦穆的手中,你先看着,给它洗个澡。
朱小诺往前跨了一步,看着生气隐忍的严格,我送你下去吧。
严格转身跟着朱小诺离开,秦穆丢给他一个满不在乎的神情。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严格看着朱小诺握紧了用力的拳头,很快便松开了。
每次情绪紧张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做。
朱小诺转过头看着他,对不起,秦穆就是那个样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严格咬咬牙,他快被朱小诺逼疯了,她竟然代替那个家伙道歉,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好的这种程度了吗?
你替他道歉?那你自己呢。
我不会道歉。朱小诺淡淡的回复,她盯着严格,认真的,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句话,我没有错。
严格觉得有些好笑,对,你没有错,我才是有病的那一个。
叮咚,电梯到达底楼,朱小诺送严格出了楼门,一阵寒风吹来,朱小诺有些冷的搓搓自己的胳膊,严格看到后心里的火气也被这冷风冰冻了。
好了,你回去吧,今天打扰了。本来习惯性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半途中也停了下来。
严格走下台阶,朱小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二师兄,你不要讨厌我。
朱小诺站在一层台阶之上,与扭过头来的严格刚好视线相平。
严格没有给她任何答复,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他就收回视线离开了。
朱小诺叹了口气,自己这种半撒娇半劝解的方式不知道有没有用,早就会料到是这个结局,可接受的时候确实让人心情郁闷。
但是有什么办法,远离严格,既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童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