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呢,伤口处理的怎么样了,你怎么能直接迎上去呢。那种时候就该赶紧跑啊!”我有些埋怨她,她也满是埋怨的问我:“那你呢,看到是陆凯怎么不跑,干什么非要先来推我?”
谁让我们是那么在意彼此的闺蜜。
这句话我俩虽都没有说出口,但同时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明白的。好在有惊无险,不然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对另外一个人的打击都会是一辈子的阴影。
我?了一会儿问她:“陆凯呢?会和之前那个人一起被询问吧,他们是有关系的。”
不管怎样危险,这一次也算是类似“钓鱼执法”了吧,他和那个人只要一起被询问,就一定能问出所以然来。
“陆凯死了。”鲁宁声音很低,一点儿波动的情绪都听不出来。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猛的坐起来牵痛了伤口,米勒端着水杯进来看到我疼赶紧过来扶着我躺下,包着纱布的肩膀被我这么一挣还是渗血了。
我不可思议的问:“他怎么会……”
鲁宁依然声音很低的说:“我们都被送医院的时候他本来也是要送警察局的,但是中途不知道为什么他挣脱跑了,屈瑾天开车追他,意外的将他撞死了。”
天啊……
鲁宁叹了口气说:“你别在意这些了,好好休息,不会再有什么威胁了,人都死了。”
“屈瑾天会不会受影响?毕竟……”
他才刚和鲁宁订婚,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吃到官司,交通事故致人死亡虽然不会关太久,可也还是会有很多麻烦的。
鲁宁安慰我说:“不会,这件事本来就是意外,陆凯又是伤人在先,嫌犯逃跑了所有人都有义务去追的,屈瑾天也并不是故意要撞他,我爸和他的律师已经在着手处理了,反正这些你都不要管了,我这儿也好着呢,你别担心,等都顺利了之后我去看你。”
我是真的被震住了,尽管陆凯凶神恶煞,可是突然就死了还是让人觉得很打击。
“怎么了?”米勒将牛奶端给我,挂了电话之后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说:“陆凯,就那个袭击我们的人,死了。”
米勒也很吃惊,我将牛奶捧在手里,温暖好像都没法传进身上,我只觉得四肢都凉了。我将之前狄瑾佑给我说的那些陆凯可能和袭击我的人有关系的一切都告诉了米勒,还有陆凯和鲁宁的一些往事。
米勒听完我的话以后说:“他既然是先出轨的,那女人还骗了鲁宁她爸的钱,没道理回来报复鲁宁。”
我叹了口气:“我听鲁宁说,她爸似乎要了那女人三根手指,陆凯家的生意也全完了。”
米勒想了想说:“这个我好像知道,陆凯他爸后来生病都没钱治。到处借钱。”
他说到这里也跟着叹了口气说:“只是生活太现实。”
我望着米勒问:“怎么会那么惨?”
米勒摇摇头很无奈:“当时他家厂都给封了,说生产的家具有毒,都不是污染超标的问题,是检测出了氰化物,陆家的那个家具厂规模其实挺大的,很多家具都是直接出口的,倒是也不至于直接倒了,但后续好像还出了很多问题,包括公司债务不清,雇佣童工,缴税也被查出问题,接二连三的就完了。”
“那陆凯他妈妈呢?”我之前是见过她一次的,她对鲁宁很好,陪着鲁宁一起逛街,很温和的妇人,真是没法想象在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米勒摇头说:“不知道,他爸应该去世一段时间了,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越风光被踩下去的时候就越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太可怕了,真的。”我叹口气,米勒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慰。
陆凯还是鲁宁未婚夫的时候,真算得上春风得意,他长的好家庭好学历也挺高,家里的生意虽不及鲁宁家那么大,但胜在他爸和鲁宁爸是旧友,老哥俩好像十几岁就认识了,感情一直很好,所以鲁宁爸才愿意将鲁宁嫁给陆凯。
两个人婚帖都发了,陆凯不知怎么就勾了一个学服装设计的姑娘。当时也不知道他被多少猪油蒙了心,脑残的通过电视台宣布和鲁宁解除婚约,给鲁宁爸差点气死,与此同时,陆凯找的那个女孩儿胆子更大,找到鲁宁爸说她会让陆凯后悔,陆凯怎么让鲁家丢人的,她就让陆凯加倍还回来。
接着她拿了鲁宁爸的钱,然后就消失了,我知道的不完全,但大概流程就是这样。
鲁宁爸毕竟不是吃素的,一个?毛丫头哪儿能骗的了他,没几天就给他抓出来了,是不是真的砍了三根手指我就不知道了,这种外传不得的事情,鲁宁爸连鲁宁都不会告诉。
以前我也会觉得对不住老婆和家庭的男人可恨,可从来没有将任何仇恨上升为要杀人那么严重,纵是有再大的恨也不能要人命啊……
“你这也是流年不利,等你好一点了我带你去次香港,找个专门给人看风水的大师帮你化化,总是这样受伤,担心你的人都快被吓死了。”米勒看着我喝了牛奶,他家的保姆也把饭送过来了,与此同时,还送来了他的一些日常用品。
我拒绝的话总是不好说出口,人家照顾我,我没理由把他赶回家去,可是这样共处一室真的有些别扭,我实在是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
米勒家阿姨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他可能是专门嘱咐过了,她做的东西大多很清淡,清淡的饭菜才真正的能尝出厨艺好坏。
我租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我就算让给米勒他也不会睡的,送饭来的阿姨还送来了一盏精油灯,米勒将精油加好后放在了我梳妆台上,空气中没一会儿就飘着淡淡的玫瑰味。
和米勒比起来,我的生活真的有点糙。
我肩膀不能沾水,只能勉强拿着淋浴器随便冲冲身子,米勒怕我出问题,我在卫生间的时候他其实一直都在门外,我关了水用毛巾擦自己的时候他才缓缓的走开。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安心。虽然我也想起了狄瑾佑,可他们给我的感觉截然不同,狄瑾佑会为了我撞开浴室的门,可米勒更喜欢让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却耐心的和我保持着界线。
不过,我这个不争气的对这两个人都爱不起来,对于狄瑾佑,甚至连喜欢都做不到。
作为女人,我也真是够失败了。
穿好睡衣,我告知米勒热水器怎么用的时候,我看到他脸红了,而且红的很明显,我知道他心里什么感觉,浴室里的热气,我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这都是两人在一起很容易动情的点,为了不要继续尴尬,我简单说了说就逃去了卧室。
他洗澡的时候先将我的卧室门关上了。
我没想到,我脸颊居然也有些烧,听觉变的很敏感,我咬着下嘴唇,听到卫生间门响,接着是米勒去客厅走路的声音,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我满脑子都是我房子里还有一个男人的念头。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素久了,有想扑人的冲动……
我也算是理解了,说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需要很强的定力这句话的意思,虽然我没想什么过分的事,可我居然特别想去看看米勒睡觉的样子。
又一次失眠了,我的药在餐桌上,我异常难过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头很痛,可就是特别清醒睡不着,纠结着要不要去将药拿过来,做出决定时,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我蹑手蹑脚的起来。轻轻开了门,没有穿拖鞋悄悄走去了客厅,米勒可能是怕热,亦或者喜欢更清新的空气,他将阳台的窗户开着,这套房子的沙发我换过了,本来在沙发上摆着的垫子他收到了一边,面向沙发背对着我躺着,看的出来因为沙发空间太小,他睡的很不舒服。夜风挺凉,吹的茶几上的餐巾纸轻轻的动,这是目前屋内唯一的声源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走去餐桌边上拿药,用饮水器接水我怕会吵醒米勒,看了一圈只看到茶几上有个杯子,应该是米勒用过的。
我捏着药大气都不敢出的走到茶几边上,杯子里有一些水,我小心翼翼的端起来,将药塞进嘴里,抿了一些水硬是咽了下去。
轻轻将杯子放在桌上后,我很安静的看了看米勒,他睡觉的时候头枕着手臂,头发其实还有些湿。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他。
米勒的耳朵长的很好看。耳垂大大的,耳廓的样子也很好,从他身后看着他侧脸的时候和平时感觉也不同,他就像一只很温顺的鹿,即便是在睡眠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危险性。
我就这样沉?的站了许久,有风吹过来,这样开着窗睡会着凉,我走到阳台边想将窗户关起来,右手不能用力,左手要做到将纱窗先打开再拉窗户又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真的挺难。
不过好在我做到了,刚想看看是不是把米勒吵醒了,一回头吓得我叫了一声,但这声音到底是没完全发出来,腰被一双手温柔一带,米勒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个很绵长的吻,绵长到我真的想就这样软软的躲在他怀里不动。
他只是吻住了我的唇角,没有任何逾越,蜻蜓点水一样的轻轻碰了碰,但他的呼吸却出卖了他的心。
他应该是没睡着的,却装的这么像,也压抑的这么成功。
这种时候,我和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略微拉开一些距离的时候我低着头,脸颊特别的烫。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因为屋子里的玫瑰精油,也可能因为这故意捉弄我的夜风,总之这又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另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