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那时候的小女孩,不是还很幸福的和那个叫做墨少爷的男孩子待在一起吗?
还是说,这梦只是片段,并非像她以为的那样会接着来?
黎若惜默默的追着小女孩往前跑,这才注意到,小女孩和上次在梦里看到的不一样,似乎已经长大了不少。
她的眉眼让黎若惜感到眼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小女孩穿的衣服脏兮兮的,隐约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件白色长裙,好像是家居服,只不过如今它已经埋埋汰汰的了,上面全是污渍和血迹。
小女孩像是不要命了一样飞速的往前走,眼里满是恐惧。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座断裂的悬崖,小女孩紧紧站住脚,一边惊恐的望着身后,一边捂着脑袋蹲下身:
“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追我了,我很害怕”
黎若惜分明没有看到什么人,却发现那小女孩异常恐惧,她想伸手触碰,却又感到浑身一轻!紧接着,身子像掉落悬崖一般猛的往下坠去!
心跳的厉害,黎若惜挣扎着坐起身,却发现眼前的景象不再是之前黑漆漆的森林,而是一片洁白的床铺。
床铺分有上下层,许许多多的小孩子跑了过来,他们坐在地板上玩玩闹闹,欢乐异常。
这是……
她试探着张了张双手,依旧是刚刚那透明的模样。
大小也没变,似乎很正常。
黎若惜抬起头,眼睛在扫视到其中一个角落的时候,忽然睁得大大的。
是刚刚一直都在黑漆漆的森林里往前跑的小女孩!
但此时此刻,黎若惜却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那小女孩不再是穿着埋埋汰汰的家居服,而是穿着洁白的衬衫和短裤,脚上穿着和其他小孩一模一样的白袜子,眼神空洞的凝视着地板。
黎若惜有注意到,她手背上有一道U字形的伤疤。
四周的小孩疯颠颠的往前跑着,有的直接穿过黎若惜的身体,四周的笑声和打闹声,仿佛都和她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无关。
身边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小女孩赶紧抬起头,空洞的眼睛在扫视到那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后,瞬间充满了恐惧:
“别过来!别过来!”
这样的小女孩,让黎若惜忍不住心疼的想要抱抱她,可双手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女孩被几个白大褂男人带走。
黎若惜身不由己的追了上去,脚步在一间状似手术室一样的地方停了下来。
透过玻璃窗,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小女孩被捆绑在手术台上,四肢伸平,想挣扎却又无法挣扎开的模样。
其中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一手拿着注射器,一手拿着手术刀,只见他先是从她的左手臂上狠狠划了一道伤口,然后再将注射器里的东西,滴落在伤口上。
小女孩发出剧烈的惨叫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摄影机,嘴里不断呢喃着些胡话。
黎若惜捂住嘴,觉得眼前的景象恐怖骇人。
他们在用这个小女孩做实验!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女孩胳膊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
黎若惜的心紧紧悬了起来,她的目光跟着那白大褂男人的手术刀来回转悠,一直到那个男人将手术刀狠狠抵在小女孩双腿的皮肤上,细细的往下划,然后一点一点割开…
鲜红的皮肉耸拉在腿上,小女孩眼睛通红,唇瓣留着殷红的血迹,看上去十分可怜。
那个拿着手术刀的男人低头沉思,然后将那两块皮肤缓缓粘合在一起,再像刚才一样滴落注射器里的药物。
女孩再次发出一声嚎叫,药水将皮肤完美无缺的修复好,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男人带着胶皮手套,轻轻戳了戳小女孩腿上的皮肤,然后又开始点燃打火机在她的腿上缭绕,却始终不见那小女孩喊痛。
男人掐了一下小女孩的肩膀,小女孩疼的蜷缩起身子,嘴里哽咽着。
黎若惜不敢置信的张大嘴,那打火机烧在小女孩被做过实验的皮肤上时,这小女孩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而且那腿上的皮肤也没有任何创伤。
可那男人掐小女孩其他地方的时候,小女孩分明是有痛觉的!
这意味着什么…
黎若惜环抱住自己,紧紧闭上眼,不愿再看那小女孩被拿来反复做实验的可怕景象。
忽然!耳边再次传来了男人的低唤声,那个人的声音极其好听,一直不断的在她耳边,重复喊着:
“小惜,小惜…”
黎若惜捂着耳朵紧紧摇头,感觉浑身都在痛:“你是谁,是谁再喊我,谁!”
猛的睁开了双眼!却见殷墨正坐在她的床边,俊脸上细眉紧蹙,琥珀色的凤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
“你醒了,刚刚是身子不舒服吗?为什么会晕倒?”
黎若惜缓缓回过神,表情迷茫的坐在那,感觉头还在发出撕裂的痛楚。
☆、V第二百一十九章 陪着张妈回老家!(一)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张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殷董,给您热水。”
殷墨接过来递到黎若惜手中,抬头看向张妈:“家庭医生请来了吗?”
张妈点头:“我已经打电话过去了,估计医生很快就会来,夫人要不要再躺一下?省的受风”
黎若惜蹙起眉,单手捂着太阳穴,感觉头还一阵阵的发痛,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殷墨:“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很真实的梦…”
殷墨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什么梦,说来听听。”
黎若惜垂眸,缓缓缩成一团:“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好梦还是坏梦,梦中有个小女孩在一片黑森林里狂奔,然后就是山崖,之后就是个像实验室一样的地方…”
张妈开口打断她的回忆:“夫人,肯定是你做恶梦了,你当时晕倒的时候脸色惨白,会不会是磕到头了?”
黎若惜抿唇,也不回答。
殷墨深深望了她一眼,随即才开口道:“算了,张妈你也别问了,肯定是小惜做恶梦被吓到了,你这么一问,她反倒会往心里去。”
张妈点点头:“这…殷董您说的有道理,是我太着急了,夫人您别多想,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您别忘了,明天我们还去玩呢”
黎若惜楞了一下:“出去玩?去哪里?”
殷墨勾起唇角,修长的食指轻触她的鼻尖,玩味道:“你不是想和张妈一起回老家么?张妈回去办事,然后我带着你去四处逛逛”
张妈点头,黎若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笑道:“那我要去!火车我要坐下铺,是长途吗?会坐几天?”
殷墨嗯了一声:“倒是也不会太慢,快车动车组,一天零一下午的时间也就够了,只是张妈年纪大了不能坐飞机,所以有点耽误了”
张妈叹了一口气:“诶,殷董,这次还真是麻烦你了,都是我那儿子太没用,竟然会闯这么大的祸,其实这次我本来是不想让你们和我一起去的,就怕到时候有点什么麻烦事,影响到你们的心情”
“张妈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是家人啊!”黎若惜睁大眼睛笑道。
这会儿,她觉得自己的头痛明显已经减轻了不少,刚想开口对张妈说不用让那家庭医生过来,就听外面响起了一阵阵门铃声。
黎若惜心底长叹口气,认命的又躺了回去。
没过多久,张妈便领着上次给殷墨看病的男医生走了过来,黎若惜微微蹙眉,只听那男医生开口问道:
“这次是夫人生病了吗?”
殷墨起身走到一旁,为那男医生腾出位置:“不算是生病,只不过最近她头痛的厉害,希望你看完之后,能把情况告诉我们”
那男医生点头,轻轻翻了一下黎若惜的上眼皮,随后又让她张开嘴巴看看舌头。
折腾了好一阵子,那男医生看了殷墨一眼,示意他出去说。
…………
一楼大厅里,那男医生摘下眼镜微微蹙眉:
“殷董,请您恕我直言,您夫人的头痛好像发作的很频繁,我看她的神情很疲惫,但这是脑袋内部的毛病,我顶多只能猜的出一些皮毛,如果真的想诊治,最好去医院扫描一下”
殷墨没回答,过了好半晌,才问道:“如果不去检查,会对她有影响吗?”
男医生看着手中的病历有些迟疑的道:
“我在没有亲自看见那CT片子的情况下,很难做出判断,但是我觉得殷董您应该多注意一点您夫人最近的休息状态,她头痛或许跟压力太大有关。”
“压力么…”殷墨垂眸沉思,如果说是压力的话,那应该完全没有理由啊。
黎若惜这丫头一向心宽的很,难道是自己刚刚开车送她回来的那时候,表情太冷漠了?或者是又让她多想了?
这边殷墨愁云满面,那边二楼的黎若惜却因为禁不住困意而翻身睡了过去。
男医生有些不肯定的皱起眉:“这关于压力的事,需要慢慢引导,切勿操之过急,但我看您夫人的身体还算是不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殷墨沉下脸,小惜身体好么?这件事他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那丫头只是表面上不错而已,但事实上,最近她的脸色的确越来越差,起初他还以为是小惜在宿舍睡不好的缘故,但现在看来,他的确有必要带着她去医院看看了。
男医生走后,殷墨坐在客厅许久都没有说话,张妈从二楼走了下来,脸色略有些担忧:“殷董,夫人的病怎么样?难道是又严重了?”
殷墨蹙眉:“并不是严重了,而是我怀疑最近…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刺激过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