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小心翼翼的抱起那把古筝,然后从西裤里拿出手帕,细细擦拭刚刚江欣蕾沾上去的血迹。
血早已渗透到了木制中,许博文似乎极是愤恨,冷眸再一次向她望去,好像恨不得见她生吞活剥了!
看来这把古筝对他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虽然他一直是阴冷冰寒的,但江欣蕾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愤恨的眸光!
他抱着古筝,就好似抱着挚爱的宝贝!
“你那双手,不配碰它!”他冷冷吐出这句话,然后抱着古筝缓步走了出去。
江欣蕾抚着疼痛的头顶,才明白刚刚是许博文拽着她的头发。
这厮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手指尖一阵锐疼,她默然从连衣裙摆上撕下一块,将流血的手指包扎起来。
夜色降临,山里的夜不比平地,极是沁冷。
许博文走后就不见影踪。
江欣蕾又冷又饿,阁楼里连一口水也没有。
她喊了几声,偏偏外面的保镖好似聋子哑巴般,根本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竟无一人吭声!
很显然是得了许博文的命令,不打算理她。
江欣蕾知道自己再喊也没用,便安静的坐在床边。
许博文难道要把她冻死饿死渴死?
所幸床上还有一条薄薄的空调被,她凑合着睡了一夜。
这一夜,她睡得自然是极不舒服的,第二天醒来她只觉浑身酸痛。
终于挨到了中午,有人过来开了门,“喂,我们老大喊你过去!”
客厅内布置的简单优雅,地上铺着一块地毯,上面摆着一张红木小几,小几上摆满了几盘家常小炒,还有几盘荤菜。
许博文坐在桌前,看上去极是悠然闲雅。
江欣蕾倒是没想到阴冷的他穿上浅蓝色的衬衫竟这般优雅。
看到她进来后,许博文抬起脸,冷冽的眸光从她身上淡淡扫过。
“过来吧,给我夹菜。”他语气冰冷。
片刻,江欣蕾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她为他夹菜,这意思就是让她伺候他?
而她自然是不愿的,但眼前的人是谁?
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黑棒老大啊!
杀死她岂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她当然不会傻到要去找死,于是一言不发得走了过去,为他倒酒夹菜。
江欣蕾自小没伺候过人,这察言观色眼疾手快的活,做起来还真是累。
只要她动作稍稍一慢,许博文的筷子便毫不留情得朝她的手打去。
这一抽下去,她白希的手上便肿起一道血痕,火辣辣得疼。
不过就是动了动他的古筝,他就这样狠绝的对待自己,真不愧是杀人魔头!
似是因为她的手曾动了他的古筝,就要将她这双手废了一般!
那把古筝真有那般珍贵?
江欣蕾咬着牙,忍着手上的剧痛,继续为他夹菜。
许博文双眸微眯,望着她眸中的倔强,心底深处好似有一根弦悄悄拨动了一下。
这顿饭吃的极是冗长,她不禁忍着手上的疼痛,还要忍着饥饿,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用吃过东西,但面对满桌的美食,却只能欣赏不能吃,这样的煎熬也是令人难受的很!
终于用餐完毕,许博文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的躺椅边,闭眸养神。
窗外的艳阳从窗子里泄入,就在她以为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时,许博文忽然冷声开了口,“把这个女人重新关到阁楼去!”
两个装束干练的保镖走了过来,“跟我们走吧!”
这一走恐怕又将是一日见不到许博文,而那些保镖没他的命令也不敢给她饭吃,或许再过两天她真的会被饿死!
江欣蕾轻声开口,“许博文,你千辛万苦的绑架我,不会打算就这样把我饿死吧?”
他睫毛一扬,睁开了黑眸,唇角轻扯,“我倒是忘了,你还没吃饭,既是如此,我就把那些饭菜给你吃。”
正在收拾许博文吃剩的残羹冷炙的几个女仆听到后,暂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怜悯得望着江欣蕾。
“你们几个把饭菜给江医生端过来。”许博文淡笑。
其中一个女仆端起一盘剩菜朝她缓步走去。
江欣蕾敛眸一看,里面不禁盛着剩汤冷菜,还有几根他啃剩的骨头!
许博文居然…
居然让她吃这个?!
她抬眸,冷冷瞧着他,却见他一副饶有兴味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女仆见江欣蕾没有接碗的意思,便弯腰将碗放在地上,这情景竟似是在喂狗!
江欣蕾敛眸,只觉胸臆间一股怒气在上升,士可杀不可辱!
她咬了咬牙,恨恨得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想吃?”许博文饶有兴味得看着她,挥挥手,“既然你不饿,那你们就把这些饭菜端下去吧。”
那些女仆陆陆续续的走到桌边继续收拾起来。
许博文挑眉望着她,“我这从来不养闲人,要想吃饭,就凭自己的本事,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做我的贴身女仆,怎么样?”
江欣蕾明白许博文的意思,不就是想折磨她吗?
没关系,她能忍!
“女仆也是人,如果你能把我当人看,做你的贴身女仆也没什么不可以。”江欣蕾语气淡淡。
☆、第一百二十四章: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忘记家仇!(求订阅,求订阅)
“很好!既然你同意了就先倒水给我洗洗脚,这两天走了太多路,我还没好好洗过呢。”语毕,他伸直了脚,将脚搭在凳子上,抬眸望向江欣蕾吩咐道。
呵,还不到晚上洗什么脚?
这厮明摆了就是故意没事找事!
江欣蕾忍着心中的不甘,淡定的走了过去,将他脚上的袜子脱了下来,然后走到卫生间拿起一个盆到了点热水进去,试了试水温,正好。
手上的红痕本就很疼,眼下一碰水,更是疼得厉害!
她忍着痛,为他洗着脚。
许博文低头,望着她的清亮的乌发,心中一颤。
他本不是刁难属下的人,可在面对这个倔强的女人时,不知为何,内心总是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悸动,这让他极是恼恨!
她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个棋子而已,可她居然敢碰他妹妹生前最喜欢的古筝!
让他怎能不生气?
此时江欣蕾正低着头,忍着手上的剧痛为他洗脚。
从他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楚看到她优美的侧脸,微颦的峨眉,还有那一截如玉般柔美的颈。
他的心口忽然好似被堵住了般,下一秒,他狠狠一踢,盆翻了,水洒了一地!
“你会不会洗脚啊,滚开!”许博文冷冷说着伤人的话。
外面的保镖闻声走了进来,“老大,怎么了?”
“你们去给她弄点饭吃,免得死在我的阁楼里,晦气!”
“是,老大!”
“江小姐,跟我们走吧。”几个保镖冷冷道,他们还从没见过老大发怒,印象里,老大虽然为人冷然,但对待他们这些属下还是极好的,不知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怎惹的老大如此恼火?
夜晚
江欣蕾坐在窗前,抚着手上道道伤痕,内心有些凄凉。
她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吗?
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阁楼里?!
哎…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翌日
夜晚
许博文穿过林荫小道,来到一处粉墙的小楼前。
走进去便看见月色下,茶花开的鲜艳夺目,香气馥郁。
而走廊处的石凳上正坐着一个女人,女人面前正摆放那架他视若珍宝的古筝。
见到许博文走了进来,女人微微点点头,手指一拨,便开始抚琴。
他也不说话,走到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
琴声脉脉,如涓涓流水,又好似松涛低鸣,只是欢快的琴音背后,隐隐有着一丝惆怅。
自从他们许家家破人亡之后,她便再也弹不出真正的快乐快之音了。
许青青长长叹了一口气,手指一按,琴音然而止。
“姑姑,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许青青转头望着坐在自己身畔的男人。
月色朦胧,笼罩着他的俊脸,他身材高大,一身休闲装为他平添了成熟神秘的气质。
他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了!
许青青叹了口气,二十七岁,他也确实到了谈情说爱的年龄,如果不是当年家里出了变故,如今他也应该娶妻生子了吧?
说不定孩子早会喊爸爸了。
这些年,真是委屈他了!
只是家仇不报,何来自己的幸福?
“博文,坐,姑姑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我们俩好好聊聊。”
月色朦胧,夜风微凉,拂起许青青的发。
这些年许博文在外四处奔波,而黑棒里的事情几乎都是她在打理,她不过才三十三岁,但眼角却因操劳过度,隐隐有了细小的皱纹。
“好啊,姑姑想跟我聊什么?”
“博文,我听说你这次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女人回来?”许青青容貌温婉娴静,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极是柔和清雅。
他倏然觉得许青青的气质和江欣蕾有些相像,同样的高贵而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