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雪拿了包下车,这才发现身上穿的还是顾沫沫在温泉度假村的贵宾休息室,临时借给她的那条拉夫劳伦的粉色蕾丝短裙,一阵风吹来,忽而觉得有丝凉意,她拉了拉裙尾,在小区大院里几个男人的注视下,不自然地往自己家那栋楼走去。
才迈上第一层台阶,手机铃声响起,是一条短信,来自顾沫沫:“明雪,今天沾了你的光,谢了,裙子就不用还我了,周一见。”
随后十几秒,又是一条短信:“哦,忘了告诉你,很适合你,美呆了,我保证是个男人眼睛都会看直,拜。”
什么乱七八糟的赞美,阮明雪摇了摇头,把手机放回包里,顺便掏出钥匙开门,这时电话彩铃响起,她重新拿出来接听,有些不耐烦顾沫沫的啰嗦:“喂,我知道很美,是你眼光好会挑衣,就这样,周一见。”
刚想掐断,电话线那头的男人轻嗤一声:“阮小姐,看来你除了精明,还很自信。”
“是你?”阮明雪完全被这个轻佻的声音惊住,刚刚在度假村,他们才有过一次争锋相对的交谈,现在不过一个多小时他就打来电话,这实在匪夷所思。
凛了凛神,她握住手机听他下文,并不说话,在不知道对方用意的情况下,还是静观形势比较好。
“呵呵,我们只见过一面,阮小姐居然就听出了我的声音,真是记忆过人呢。”男人闲闲地调侃。
“薄总,我还未到家,如果有事麻烦长话短说可以吗?”她明明就要开门,却因为他的电话,停在了离家门口一步之遥的地方。
男人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轻轻叹息:“确实,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他顿了顿继续说,“阮小姐,你恐怕还不知道,你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了我这里。”
“哦?”这倒是出乎阮明雪的意料,“什么东西?”她问。
“一个皮夹,”男人强调,“皮夹里面还有一张合照。”
她竟然丢了这个,刚刚打车费是顾沫沫付的,所以她从回来到现在就没有掏过钱包,因而也不知道已被自己弄丢,还好巧不巧的丢在了薄辛的私人休息室,她想,一定是刚刚从手提包里抽出那个信封袋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钱包的夹层里有一张她和程洋在大学时代的毕业合照,他指的就是这个。
头突然有些发胀,阮明雪有一种**被人窥见的感觉,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讨厌的男人。
“薄总,这种事,你让张秘书转交就好。”阮明雪潜意识里,不想再与他有任何接触,从他一改往常习惯,亲自打电话给她,告诉这么一件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事情的时候,她就小心地生出了一丝警惕。
这个男人的用意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他讪笑了一声,轻轻松松地拒绝了:“我想,阮小姐大约不愿意自己的私密物品被随随便便的人接触吧,更何况,阮小姐的那位男朋友,大约也不会乐意收到由另一个男人送还的,属于阮小姐的东西吧。”他放缓了语速,刻意地一字一句补充道:“譬如,你的贴身衣物。”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句话,阮明雪眼睛一跳,心往下沉了沉,她略带怒意地反问,直接省略了对他的称呼。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和阮小姐玩一个游戏,你刚刚教会我的,我觉得很有趣。”
“你……”她终于明白了,除了皮夹,她今天还丢了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温泉度假村,换上顾沫沫的那条拉夫劳伦粉色短裙后,她自己那套被弄脏了的米色衣裤被随手放在了贵宾休息室的衣架上,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带回来。
现在,毋庸置疑,落在了薄辛的手上。
看来,他没有真正的退让,而是意外地抓住了自己的过失后,迅速地发起了反击和报复。
看来,她确实小瞧了这样一个在商场和情场上浸淫许久的豪门公子。
看来,她得罪并招惹了一个难缠的角色。
“你想怎么样?”阮明雪定了定神,然而语气已经失去先前的淡定。
程洋是个单纯的工科毕业生兼上班族,所经历的一切可以说简单又平凡,若是被薄辛这样工于心计和城府的人盯上,再无事生非地挑拨渲染一番,她也不确定他会不会生出什么多余的想法来。
尽管她什么都没做,可薄辛的花名却盛传在外。
想着程洋很可能在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公寓内听到她的声音,阮明雪下意识地转身往楼梯口后退了几步,并压低声音说:“薄总,我知道你不甘心被人谈条件,但请你记住一点,我也是个不怕威胁的人。”
她轻轻哼了声,继续说:“如果你想通过这种手段,让我收回先前为小麦讨回公道的决心,那么我告诉你,你不会心想事成的。”
没想到,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这个女人还有气量说出这样的话,该说她倔强还是胆色过人?
电话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男人狷狂的笑声:“呵呵,阮小姐,既然如此,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我想它一定会很有趣,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18 不要背叛我
“明雪,你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
结束了与薄辛的那通电话,回到公寓后,程洋正围着围裙在屋内忙碌,客厅的餐桌上正摆着几盘她平时爱吃的家常小菜,青瓜炒肉片,蜜汁酱排骨,海米冬瓜汤。
菜香的味道扑面袭来,阮明雪才觉得自己忙碌了好些天,确实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坐下来吃一顿正餐了。
程洋也似乎从加班的劳累中释放出来,竟然又像之前那样,忙于家务和下厨。
看见她一脸的倦容,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她刚要去接,听见他问,“对了,小麦的身体怎么样了?”
阮明雪心头一颤,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她暗暗打量了下男人的表情,见他一双眼也正望着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几天,他几乎晚晚加班,她也在医院照料小麦,两人已经许多天没有面对面说话,米小麦流产的事她也没有来得及和他细细解释,只说出了点状况,从头至尾都没提到是身体上的问题,现在,他怎么突然这样问?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知道多少?
因为刚刚薄辛的那通电话,她不能不警惕:“程洋,你怎么知道小麦的事?”
看她吃惊的模样,程洋笑着把水放在她手中,“瞧你嘴唇干的,先喝口水吧。”
她接过,仰头一口气喝下大半杯,下午在温泉度假村虽然有上好的甜点和果汁招待她们,可她那时一门心思全集中在了怎样和薄辛周旋的事上了,加上例假疼痛,不能沾生冷的东西,即使是渴了,也没有沾上一口水,现在已经处于脱水的状态。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小麦身体不舒服?”她又问了一遍。
如果没记错,那天在电话里,她明明只告诉他,小麦的事比较麻烦,一时半会处理不了,并没有提到具体细节。
会不会是薄辛开始动手了?可脑筋一转,又觉得不可能那么快。
程洋当然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关心,竟让她如此辗转不安,只又给她杯中加了些凉白开,缓缓道:“我打电话给小麦,想去她公寓接你,她告诉我说不用去了,她不在家,在医院。”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可阮明雪的心渐渐放松下来,只要薄辛那个家伙还没有动手捣鬼,她就有机会向他解释,“程洋,如果有人……”
铃--
正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程洋的手机铃声突然很煞风景地铃铃大作起来,她停了下来,示意他接听,可是程洋在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转身走向阳台。
“喂,是我。”
“嗯,我在家。”
“现在不方便……她刚回来……”
“别胡闹……我……我还没想清楚。”
阮明雪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他熟悉的身影从阳台走回屋内,接近傍晚的光线有些变暗,逆着光线,程洋的面容在一瞬间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可她却能感觉到他神色有略微的慌张,望着她的眼神也有些不自然。
一丝莫名的不适由心底滋生,“同事?”她问。
“嗯。”程洋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直视她,“菜早就做好了,现在都快凉了,咱们先吃饭吧。”
阮明雪放下杯子,起身走向餐桌,吃着程洋拿手的几样菜,心里却无法感觉高兴,刚刚,他接电话时刻意避开了她,和那个人通话的过程也有些谨慎和拘束,而对方的声音,分明是个女人,如果说是同事,那么也是一个不那么一般的“女同事”。
这个“女同事”在周末的私人时间里,打电话打到家里来,甚至在电话里问起了她,而程洋的回答也很值得深思,什么叫别胡闹,他还没想清楚。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别胡闹,这是多么亲昵的意味。
他说他还没想清楚,他没想清楚的事到底是什么?
匆匆扒完几样菜,觉得味道完全不似以往那般可口,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阮明雪借口疲累要睡觉,匆匆洗漱了一番,就先进了卧室,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望着飘窗外即将黑沉下去的天色,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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